沈府圍牆外,一眾人馬悄無聲息地守在那里,看陣勢就知道個個都是絕頂高手,氣息凝聚在一起,不漏一絲馬腳,連洞察能力高深的沐容琛都覺察不出來。
「我們在這兒守了三天」。為首的人一眾人命令道︰「今天傍晚是一個絕好時機,沐容琛身邊的暗衛被我們都解決掉了,此刻只有沈夢鳶一個高手。我必須讓他知道犯我無蹊宮,奪我族至寶的代價。現在行動!」。
「是,屬下遵命」。無蹊宮人連稱恭敬,心中對沐容琛一陣憤恨。他們這些人都是宮中三級的副手,對付沐容琛簡直是一種侮辱,但他毀了宮中至寶千秋結的秘籍,更喪盡天良殺了許多同門。絕對不能放過!
與此同時,離沈府二百里外的一片空曠山地上,歐陽無期一襲淺雲色錦袍,墨發飄揚,負身立于懸崖之邊。他的似抿未泯的絳色嘴唇扯出無邊的嘲諷。澄目如炬將面前步步緊逼的一干人無視。
「宮主,求你別再逼屬下,沈夢鳶她就是一個禍水,您何必如此自毀前程?和她斷了,屬下也好和那邊交差」。
「哼」。歐陽無期冷笑一聲。「現在我這境地,是你們在逼我,還是我逼你們?你們回去最好和他說清楚,自毀前程是我無蹊東宮的事,西宮之人無權干涉。」
苦勸不得,無蹊宮人只能跪在那里「為了無蹊宮的未來,請宮主三思」。
「不用說了,如果你們願意,你們可以長跪在這里,與我無關」。歐陽無期更加無視。
「宮主??」。當中念力最高的一個宮人心中叫苦。這個宮主西宮的人根本就控制不了,也簡單不了。
「起來!沒用的東西」。一聲厲喝凝住了眾人的呼吸。不由得將跪痛了的膝蓋抬起。來人是無蹊西宮的玉長老。
眾人站起的那一剎,卻又接到歐陽無期冷冽的一記眼神,太過可怕,讓人又忍不住重重跪了下去,這一次,是心甘情願。只不過,心在滴汗,最近幾年,宮主和幾大長老一直在明爭暗斗,他們夾在中間備受痛苦。
「別來無恙啊,玉長老」。歐陽無期嘴角的那抹嘲諷化為玩世不恭。而眼底直接掠過她看黃雲飛鳥的美景。
「宮主,你???」看到歐陽無期玩世不恭的樣子,玉長老氣結,這麼個不成器的東西,怎麼讓她安心?如果不是千年的無蹊宮規和萱兒對他情根深駐,她怎麼會拉下臉來做出這樣的事情。「屬下不解,萱兒到底哪里不好,讓你逃離厭惡到這種地步,而沈夢鳶那妖女又使了什麼手段,讓你如此窮追不舍,厚顏到這種地步?」
「這個玉長老你不必管,我看上的女人,自有我的道理」。歐陽無期這話不變,也一樣沒將玉長老放進眼里。
「道理?」玉長老听這話像是笑話一般,呵呵笑起來,她的面容很美,可是這樣笑讓她顯得有些陰森「因為她,你殺了西宮里的不少暗衛,為了她,你要把一心向著你的萱兒逼死,為了她,你違背了無蹊兩宮永不交手的手足情誼,無蹊宮主之位岌岌可危。你的道理,屬下真的不懂。呵呵呵???」。
歐陽無期斜睨了一眼,擠出一個絕艷無格的笑容,跟著他久的暗衛往後退了退,他知道會有危險。
玉長老笑得累了,略緩了一口氣,接著說︰「如果她性格純良些,是個安分女子,那無蹊宮可以給她名分,屬下也能接納。可宮主,您知道她現在在干什麼嗎?她正和沐容琛談情說愛,有時間理你嗎?她就是一個禍害。屬下說這些都是為您好,您就回去吧。如果您再苦苦相逼,屬下就必須親自動手了,實話告訴您,我們打算殺了沐容琛也同時解決沈夢鳶,您就死心吧」。
她的瘋狂的笑聲響徹雲霄,驚起了飛鳥。
而歐陽無期一直在安靜地听,出奇的安靜。到了最後一句,翅翎的睫羽緊緊低垂,沒人看見眸子里的黑霧翻滾。也沒人知道何時會發作。
看不明白,玉長老命令一聲。「宮主,對不住了。屬下不會傷了您的性命,上」。
除了原地待命的那些,玉長老又帶了數百羽衛,上千人的陣勢,只為了抓住歐陽無期一個人。
「自不量力!」歐陽無期冷笑一聲。蒼鷹般從山之巔俯身而下。睥睨眾生的眼神仿佛本就如此。
手中飄出的兩道光芒璀璨奪目,這是無蹊宮主特有的天賦,一出生念力就凌駕于所有宮人之上。
隨即飄然的身影落入人群之中十幾道光芒四射,無蹊宮全部的二級羽衛全部在這里,這一戰,很險!
晚霞漸下,落雲映成血紅,如果不經意,還以為是被這片山地所染,沒有刀和劍,西宮人不靠武器,全在念力薄弱,光和影的氣勢沖天,鮮血,吶喊聲充斥著這片地方,這一戰,至少要死幾百人,太血腥殘忍。
同樣血腥的是滴翠亭前的一片竹林。
沐容琛對于夢鳶選在這里有幾分驚訝,這里是他曾經和夢 第一次相遇的地方沈夢鳶怎麼會知道?
但他還是強作鎮定「有什麼話說?」
「為什麼?」這個既賤又無聊的問題,夢鳶還是問出口了。
「沒???」話還沒說完,沐容琛突然反應過來。「有刺客」。
一聲驚天!
原本埋伏著的無蹊宮人提前沖了出來。
「誰?」沐容琛那一刻攥緊了拳頭,防備意識猛地加強,這些人,不知何時開始跟著他,也不知有什麼目的。夢鳶也察覺了出來,她可以斷定,這些人的隨便其中一個都是高手,但較為奇特的,這些人都不帶兵器,這也太自信了吧。
「要你命的人!」對方的目光很鋒利,與沐容琛有著深仇大恨一般。
「呵呵??要我的命,這些人,我的命似乎太賤了」。沐容琛冷冷掃向對方,眸底翻為紅色,殺意頓生。夢鳶也做好了血戰的準備。
「去死吧」。其中一個人撲上來,被夢鳶閃身躲開,隨即剩下的幾十個上來圍住兩個人,頻頻出手。一時間光芒乍現,如破天驚雷,幾十個人念力的光將兩人團團圍住,一顆顆竹子被削斷,燒焦,煙氣沖天。無蹊宮人處于外世,一般不輕易出手,但只要出手,絕對是致命。
「無蹊宮的人!」看到那光芒,夢鳶,沐容琛都一驚。夢鳶是心虛,她听蕭蘅逸說過,人靠靈魂而活,修的是武力,仙靠命數而活,修的是法術,而介于人和仙之間的就是無蹊宮人,天生的神祗。有靈魂,也有命數,可是他們真正靠的是念力,能活下來只在于念力的強弱,他們修的也就是念力。光芒是他們的象征,而他們來,主要是因為之前自己和蕭蘅逸闖的一點點小禍,順便嫁禍到了沐容琛身上吧,可那時她不知道沐容琛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不是?都多久了,無蹊宮人也太記仇了不是?而沐容琛是疑惑,他從未得罪過無蹊宮,如果是接觸,除了玉壘山那一次再無瓜葛,怎麼會遭到追殺?
來不及多想,血珠四濺,大都是對方的,但這才可怕,只是流血,怎麼打都死不了。夢鳶只恨被師傅封了法力,要不然費這勁拼命干嘛?
不知何時,沐容琛掏出一把匕首,他現在要做的只能奮力出擊,想不出別的好辦法對付這群人。
「用你的家傳武功」。累得氣喘吁吁的夢鳶突然想到。也只能用這招了吧。
也許只能這樣了吧,沐容琛也贊同,可同時疑惑,沈夢鳶怎麼會知道這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