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歡一門心思放在思考如何月兌離身後三人的追擊,沒有注意辨別東西南北,等溪語靈力逐漸不支時,她才發現離碧海宗越來越遠了。
尋歡一直是以十成的靈力消耗。溪語是吸靈獸,自從它進階後,靈力存儲不亞于一名金丹真人。即便如此,溪語不間斷地給尋歡輸送靈力,尋歡又在海上不停息地行了半月,溪語就算靈力再渾厚也開始已經吃不消了。
白色的身形在海面劃過,海水四濺劃出一道長長的白色水痕。尋歡突然一個趔趄,停在了海面上,溪語蹲在布袋里,雙手環抱尋歡的腰,它虛弱地抬頭望著尋歡,十分愧疚地低聲道︰「溪語,困……」
溪語的腦袋伏在尋歡腰上,就那麼坐著睡著了。尋歡心疼地將溪語收進靈獸手鐲,掃了一眼靈獸手鐲里的小金,只見它醉醺醺地翻著肚皮睡覺,這家伙竟然喝醉了!也不知道它是哪里來的酒,在靈獸手鐲里也能醉倒,難怪尋歡喚它半天沒反應。在這樣的要命關頭,它竟然睡得呼啦呼啦的。
再看雲狐大人躺在它自己的尾巴上,出奇地安靜,任憑尋歡的神識在它身上怎樣掃,它都不會生氣地跳起來。尋歡恍然大悟,狠狠地瞪了雲狐一眼。雲狐就算是太古時期的聖獸,它也只是一只獸,思維簡單,做錯事心虛的時候就會變得格外的乖巧安靜。此刻見它枕著自己的尾巴一副純良模樣,尋歡無心同它計較,掏出一把聚靈丸,往嘴里塞了一粒,催動玄陰靴繼續往前飛行。
越往前,海獸逐漸多了起來,尋歡大致辨別了一下方向一路向東飛行,此刻已經深入天浮大陸之東的海域,地圖上記載天浮大陸的最東之地有一塊游離大陸,據說這塊大陸每過千年就會移動一米。而游離大陸與天浮大陸之間夾著一片狹長洱海,洱海又名絕望之海,有去無回,無人敢踏足一步。洱海是一道天然屏障阻斷了兩個大陸的一切聯系。最奇怪的是兩塊大陸無法建立傳送陣。天浮大陸的人要去游離大陸就必須從西方走,走到西方的盡頭就是游離大陸,曾經有一個和尚說在西方的盡頭是西竹大陸,然而卻從未有人見過。
至于最西之地為何也是最東之地,西竹大陸為何找不到,游離大陸為何不能與其他大陸建立傳送,這三個問題,從古至今一直是未解之謎。
尋歡距離洱海已經不足五萬米,附近的海域群島居多,島上有原著居民生活,但是越靠近洱海,人煙越加稀少。她身具隱匿之法,只要飛得高,海里的海獸就不易發現她的氣息。偶爾有一兩只遠視眼的海獸能夠發現她的蹤跡,免不了一場惡戰。一路飛行,斬殺了數頭妖獸。她身後的三人沒卻有尋歡這樣的隱匿之法,遇到了無數海獸潮襲擊,仍然對尋歡窮追不舍。
不知道為何,洱海凶險,但靠近它的海域的海獸等級不高卻數量繁多,海獸如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的攻擊,他三人又與尋歡拉開了不小的距離。
已經入夜,海面風平浪靜,雲層遮住了月光,海上只有星點光芒,勉強能夠視物。尋歡繼續前行了半夜,服用大量聚靈丸的丹毒發作了,本就平淡無奇的臉上冒出了豆大的紅疹,看起來丑陋不堪!這時,海面上出現了一個光點,隱約能看出來是一座小島。
尋歡探出神識,身後的三人已經在自己神識感知的範圍之外,想必一時半會還追不上來。她咬牙往那小島飛掠而去。
島的上方有一片颶風呼嘯,風勢凌厲,如萬獸死撕斗,駭人至極。若一不小心闖入那片風域,勢必立即會被絞成粉碎。在看島內燈火通明,絲竹樂聲不斷,一派喜氣洋洋。尋歡落在海面上,踏水而行,靠近小島後發現這座島竟然能夠阻隔神識。尋歡心情頓時大好,這座島看似平淡無奇,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但尋歡隱約覺得這座小島可能是一座天然大陣。
只要能阻隔神識,尋歡就有辦法逃月兌那三人的追蹤!
入島十里,就有一道高達數十丈的土牆將里外隔絕開來,從風化程度來看,年代久遠。這道土牆的東西南北四個方向都有一扇大門,離尋歡最近的這扇大門程拱形,扇門上雕刻了一副鯉魚躍龍門圖案。尋歡徒步走到大門前,抬手推門,手上的觸感卻是軟綿綿的,似乎有一股向外的推力。這門透著古怪,尋歡又加大了推力,手觸不及防地就穿過了大門。看來是障眼法,她順勢整個身子也穿門而入。
尋歡摔了個趔趄,警覺地打量起周圍。入眼的就是一座大古堡,燈火從古堡內一直延伸到古堡外面的平地。平地一片荒蕪,沒有任何植物。地上扎有四五個火堆,一群人席地而坐,還有不少男女圍著火堆跳舞,這些人的衣裝打扮怪異與外界的人風格迥異,女子腰身和手臂竟然**,要是放到外面,比花街柳巷的女子穿得還要少,跳的舞步更是讓人看了臉紅。男子幾乎都赤著上身,身上掛滿了金色飾品,走路叮當作響,肩上的飾品上垂下一條寬大的白紗。最奇怪的是,無論男女老少,每個人都有一條寬大的白紗肩帶,看起來就像世俗界披風,卻比披風大,更碧披風長。老人們就是用這條肩帶將整個身體和頭部裹住。
尋歡長時間奔波,又與海獸戰了數次,尋歡一身衣法袍破舊得已經看不出原型,只有重要的部位被遮住,倒與他們服飾有幾分相似。區別在至他們的是寬大的布,尋歡的是爛布條。
這里的女子個個都是長眉大眼,高高的鼻梁,比起尋常女子多了幾分張揚的美。尋歡一臉的紅疹子,看不清本來面貌,她疲憊地走到一個角落席地而坐。
這時,一排整齊列隊的女子從尋歡不遠處的沙地經過,女子的服飾一致,發型一致,步伐一致,氣勢如上戰場的士兵一般。十名女子排成一隊,在她們末尾處一名女子走在列隊後面,不慢不緊地跟著,衣著的布料要比前面十人更加華貴一些,一看就是身份不同。她經過尋歡的身邊,停下腳步溫和講道,「看你這麼狼狽,想必是從邊陲來聖殿朝拜的平民吧。今日是豐收節也是聖女的生辰。舉國同慶,你同我來,梳洗後換一身衣裳。」
這女子沒有看出尋歡是外來者,只當她是從邊陲來的。尋歡看自己一身破布衣衫,是該好好梳洗一下。她同那女子走到一處土建築下,那女子手舉起腰間掛著的夜明珠,回頭笑道︰「我叫碧珠,你叫什麼名字?」
此時不知道追蹤尋歡的那三人有沒有進入這座島嶼,尋歡還要借助這島上用不了神識的作用隱匿月兌身,如果不了解這里的文化,很容易暴露自己是外來者,她記得很多游記里的異族人是按照等級劃分而取名字的,尋歡想了想開口道︰「我沒有名字。」
碧珠一點也不意外,她略帶回憶地講道︰「我以前同你一樣,以前也是邊陲的平民。看見你就想起了當年的我,第一次來到地面,也是這般狼狽,後來遇到了碧月……」她似乎想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情,突然止住了話語,轉身往前走去,她又繼續道︰「後來進入聖殿後,舞大人給我取的名字。相信你有機會見到舞大人,到時候讓舞大人給你取個名字!能從邊陲走到這里的人都是了不起的人!」
她打開地板,地板下面是一個通道,土砌出來的台階一直通到下面。
「你緊跟著我,別走丟了!」
台階往下是一條很長的通道,尋歡跟隨在碧珠身後,感覺這通道就像迷宮一般,直到走了很久後,眼前豁然開朗,一座宏偉的地下宮殿展現在尋歡的眼中,地域寬廣堪比上仙城,雖然沒有古堡那樣明亮,但地下宮殿的牆壁上的那些壁畫卻精美珍貴,這些壁畫畫的都是各種神像,大多以佛像為主。
碧珠把尋歡帶到一處地下泉,尋歡在池中侵泡了一個時辰後,一身的疲憊全消,連臉上的紅疹都消失了。趁碧珠去拿衣服沒有看見尋歡紅疹消失後的模樣,尋歡用縮骨術將自己變化一番。尋歡就著水面,倒映出一個長眉毛大眼楮的姑娘,鼻梁高挺,看起來幾分張揚幾分妖美。尋歡很滿意自己變化的這張臉。
碧珠送來一身白色紅邊的衣服,她笑道︰「這里是聖泉流出來的聖水,具有治療養顏的效果。洗了聖泉後,沒想到你變得這麼漂亮!」
尋歡發現這聖泉確實有奇效,皮膚竟然變得光滑細女敕,晶瑩剔透,比養顏丹的效用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尋歡高興道︰「謝謝!」
「這可不能謝我,你應該謝謝舞大人!是她規定的,凡是能從邊陲來到聖殿的平民都能夠得到一次到聖泉洗禮的機會!以後你想來這聖泉,就只有為我們風沙城做出貢獻才有機會來!」碧珠聳了聳肩。
碧珠是尋歡在這里認識的第一個人,還有很多信息需要從她那里了解,尋歡親熱地笑道︰「還是得謝謝你,碧珠姐姐不嫌棄我是邊陲來的,還親自帶我來聖泉,我很感激碧珠姐姐的。我初來乍到還有很多不懂,還需要碧珠姐姐多加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