惱人的鈴聲在不合適的時間打亂了兩人的濃情蜜意,還處在迷離中的喬傘突然就反應過來,看著男人伸出還沾著淋灕汗漬的結實肩膀,上面泛著欲的色澤,那條手臂去夠,帶著主人此時一身的不爽。
喬傘恍然,她怎麼又神不知鬼不覺的上了賊船,被這只餓狼給吃干抹淨了,似乎,還一副很情願的樣子。
丟人啊!
拂開接還放在胸前不老實的手,喬傘有些氣悶,不過,腦袋仍然被他摟著,絲毫動彈不得,被迫的,只好听他講。
「怎麼回事?」剛才還慵懶至極的男人突然就坐直了身子,冷肅的眉宇更添一分凝重,听完對方急促的講完,他快速說道︰「我馬上。」
是那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女聲,她好像叫白柔,是蕭文茵的,一直負責照顧佑佑。
喬傘感覺到了男人緊繃的身體,立刻坐起來,「佑佑怎麼了?」
「高燒,送到醫院了。」卓曜拍了拍她的手臂,「你睡一會,我現在要去X市。」
「我跟你一起去。」喬傘急忙拿過衣服,只是一種條件反射般想要去看一看那孩子的心理,沒有想太多,不過坐在她身前的男人卻沉默了,凝視著她半晌,語氣中帶著絲不確定,「你要去看他?」
「嗯。」喬傘毫不猶豫的點頭,末了又揚起臉,「你是佑佑的爸爸,我是你的妻子,那就是他的媽媽,佑佑生病了,我也應該趕才對。」
顯然沒想到她會如此自然的接受這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孩子,他一直覺得,在他們的孩子出生之前,有另一個小家伙叫他爸爸,她一時半會恐怕無法適應,看來,是他低估他家小二的善良與大度了。
手掌撫上她的臉,極盡愛憐的輕輕摩挲著,觸到她堅定不移,亮如晨星的目光,他點了下頭,「好。」
兩人簡單收拾了一下,影子開著車,很快向著X市進發。
路上,卓曜給醫院去了幾次,大概是醫生跟他說了什麼,他的眉頭一直緊緊的鎖著。
喬傘幫不上忙,只能握著他的手,在他的掌心輕輕的揉著。
「情況很糟糕嗎?」。他終于放下,她才開口問。
眉毛松動了一下,他不想讓她太過擔心,順勢握住了她的手,「你要是困了就睡一覺。」
早上一頓折騰,也夠她受了。
喬傘搖了搖頭,將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五爺,你說佑佑會接受我嗎?」。
這個問題,他也拿不準,才三歲大的孩子,性格還沒固定,脾氣也不好琢磨,對于突然出現的陌生人,恐怕排斥的成分會居多吧,不過,不想往她千里迢迢的善意上潑涼水,五爺柔聲安撫,「小孩子好哄,只要對他有耐心。」
喬傘自然是有耐心的,不過,她也不是幼兒園老師,其實不太懂跟小孩子相處之道,但是想想有那麼個小精靈存在著,她還是挺期待和歡喜的。
「五爺,當初為什麼要讓佑佑搬出頂上別墅,留在那里照顧他不是更好嗎?」。
「這是他媽媽的意思。」手掌不輕不重的撫模著她柔順的發絲,「她希望佑佑離開A城。」
「其實我覺得吧,真沒必要。」喬傘雖然搞不懂當初蕭文茵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態,但以她的想法來判斷,她覺得這樣的成長環境其實對佑佑來說並沒有什麼有利之處,「他還只是小孩子,什麼也不懂,A城也許對她媽媽來說是塊傷心地,但對佑佑卻是新生活開始的地方,離開A城雖然也有你的保護,可你一年才能見他幾次呢?遠水解不了近渴,就像現在這種情況,我們趕到X市還需要幾個小時,如果在這期間他突發什麼異外情況,那你豈不是要後悔莫及?」
認真瞧著她說得頭頭是道的俏麗模樣,卓曜嘆喟一聲,「也許,你說得對。」
他之前也想過把佑佑接回來,可又怕他總問起他媽媽的事情,他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索性就遵照蕭文茵的遺願讓他生活在葡萄莊園,其實小家伙在見到他的時候,每次都要追問媽媽在哪,他都用其它理由搪塞開了。
「小二。」拍了拍她細女敕的手背,卓曜目光灼灼的望著她,「你說我是佑佑的爸爸,你就是佑佑的媽媽?」
「是啊。」她回答的很干脆。
「那你就做佑佑的媽媽吧。」
喬傘不解的眨眨眼楮,不過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佑佑還不知道她媽媽的事情?」
卓曜點點頭,「他並不知道他媽媽已經死了。」
「你是要我假冒他的親生母親?」這個難度似乎有點大啊。
「怎麼叫假冒呢,他的親生母親不在了,你是我,當然就是他媽媽。」
「佑佑要是不信怎麼辦?更何況,他不是還有一個姨姨嗎?」。
「你放心,白柔什麼也不會說,一會兒我知會她一聲。」睇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你就負責把媽這個角色演好。」
「五爺,我壓力很大。」
「做爺的,有壓力那是必須的,不過,爺看好你。」揪了下她的小鼻頭,卓曜輕拍了一下她的臉,「睡一覺吧,到了我喊你。」
「嗯。」喬傘安心的閉上眼楮,整個人都偎依在他的懷里,聞著他身上那股清新的味道以及淡淡如縷的煙草味兒,睡意立刻撲面而來,習慣了他的懷抱就像習慣了每天呼吸一樣。
喬傘很快就睡著了,卓曜保持著讓她舒服的坐姿,低頭睨著她在睡夢中通紅的小臉,唇兒彎彎,軟香滑,誘人的香味兒一點點侵蝕著他。
低下頭,一個帶著無比眷戀的吻落在她閃動的眉睫。
「五爺。」一直坐在前面的影子見他沉默了半天,突然開口說︰「康東的事情辦妥了。」
「順利?」
「挺順利的。」
「那就好,我不想再看到這個人。」
卓曜曾經答應放過康東,他也遵照了約定,在他指證了顧文卿之後,還真就還了他自由,不過,就在康東沾沾自喜以為逃得一劫的時候,CCT的人突然精準的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做為一個國際間諜,他在CCT里的命運絕對要比在監獄里絕望十倍。
康東戴上手銬的時候才恍然大悟,以卓五爺那樣陰戾不定,心狠手辣的性格,怎麼可能真的放他一條生路,是他太天真了,最後到底栽了跟頭,可是心底再惱再恨,也只有去CCT里發泄了,不過能不能發泄出來就是另一碼子事了。
幾個小時後,車子到達了X市,卓曜提前叫醒了喬傘,給她穿上外套,纏上圍巾,捂得有點嚴實。
X市不比A城,這才初冬就已經結冰了,所以喬傘上次來這里才會因為出汗而感冒。
被他包裹的像只笨重的小雞,喬傘下了車。
踏上這塊有些熟悉的土地,那日勞心勞神的情景仿佛還歷歷在目,直到現在想起來,她才感覺到自己當時有多絕望,忍著沒掉眼淚,沒找條河直接投了,簡直就是莫大的奇跡。
眼前是X市最大的醫院,一進去立刻就有兩個人迎了出來,他們是卓曜派在佑佑身邊保護他的。
「情況怎麼樣?」卓曜拉著喬傘的手,走得大步流星,臉上雖然沒什麼表情,但喬傘卻能從他有些濡濕的掌心感受到他的焦急。
「醫生還在會診,不過已經暫時月兌離了危險。」
「人呢?」
「在VIP病房。」
徑直坐電梯來到四樓,卓曜疾步走向走廊盡頭的房間,推開門,床邊坐著的女子抬起頭。
喬傘見過蕭文茵的照片,所以她確定,這個跟蕭文茵有著三分相似的女子並不是她。
白柔臉色蒼白,顯然很久沒有休息了,看到卓曜,仿佛是看到了救星,站起身,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卓哥,你來了。」
聲音很柔又帶著點沙啞,給人一種弱不禁風的感覺。
喬傘雖然知道現在佑佑的病才是最關鍵的,可是對于一個陌生女人抓著自已的衣袖,表現的滿臉都是依賴與歡喜的樣子,她心里還是有點別扭的。
「佑佑怎麼樣了?」卓曜走到床前,不著痕跡的擺月兌了她的那只縴手。
「已經月兌離危險了,今天早晨突然開始發燒,簡直嚇死我了。」白柔好像此時才發現喬傘的存在,有些驚訝,「卓哥,這是?」
卓曜正看著孩子,听見她的話,回頭朝喬傘招了招手,「小二,過來。」
喬傘走,手自然被他牽在掌心里,他介紹的非常自然隨意,「喬傘,我妻子。」
白柔臉上的震驚就算已經極力掩飾了,可喬傘還是敏銳的從中看出幾絲驚訝與復雜,甚至是失望與落寞。
一個女人能在瞬間表現出如此多的情緒,那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她對卓曜的感情絕對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這麼簡單。
卓曜說她為了佑佑一直未婚,她現在倒有點懷疑,她究竟是為了佑佑而不結婚,還是一直在等著她心儀的某個人。
撫了撫額頭,喬傘覺得有些無奈,誰讓自己的是個極品男人,是珍寶,自然窺視的人就多。
望著他的背影,他覺得他的周圍開滿了桃花,當然都是……爛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