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你一生細水長流 31. 第三十一章

作者 ︰ 本森紫

很多時候,我們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這樣也好,起碼不用去敷衍任何人,不用強顏歡笑,不必佯裝堅強。

人生,需要一次徹頭徹尾的失敗,才能懂得有些東西無論你如何不舍,如何期待,不是你的依然不會是你的。

穆棉現在懂了,痛過了,受了點傷,該放下了,

她安安靜靜的坐在電視機前,以旁觀者的姿態淡然的看著一段段愛情故事,看那些白首偕老或是揮劍斬情絲的戀人。她還是會想起明宇軒,心口還是會難受,只是這一切她再也不會說出來,就讓它被黑夜包裹,淹沒在時間里,石沉大海。

所有人都知道了,全市最有價值的單身漢明宇軒和木白百貨公司白家長女白雨萱就要在今天舉行盛大的世紀婚禮。一時間全城轟動,這樁婚事不僅是顛覆全國商業大局的標志性事件,還是明白兩家世代友誼的傳承,從此以後,‘明白’,就是這座城市的中心,他們在哪里,人們的關注焦點就在哪里。

穆棉本來並不想去的,可是張曉琳說,「你要是不去,我就不你已經真的放下了!」

她無奈,只好硬著頭皮答應她。

張曉琳帶她來到全市最繁華的購物街,一家一家的找衣服,她濃妝艷抹,穿金戴銀,看起來就像許久沒有逛街買衣服的世俗女子。穆棉自己知道,她做這一切都是為了能讓她在明宇軒的婚禮上月兌穎而出,以自己的實際行動宣誓她再也不會糾纏已為人夫的他。

售貨員滿臉微笑的耐心推薦,張曉琳一會拿過這件衣服,在穆棉身上比了比,覺得不好,又去拿另一間衣服。一件比一件艷麗,一件比一件華美。

「哎呀,你自己過來找找嘛!別坐在那兒啊!」

眼看著穆棉一步一步的移向不遠處的沙發,張曉琳機靈的雙眼一下子就看穿了她的貓膩,趕緊發話。

穆棉停住,「這些小事就交給你啦,我穿什麼都行啊!」

她不想在一大堆名貴的衣服里做抉擇,就像她不喜歡兩難的選擇,也不喜歡別人的威逼利誘一樣。選擇,對她來說,是件困難的事。

張曉琳無語的瞥了她一眼,只好再一次扎進一堆花花綠綠的衣服里,一件件篩選,一件件比劃。

在將近一個小時的瘋狂購物之後,穆棉看著提著大包小包的張曉琳,心中五味雜陳。

「哈哈哈哈~今天的婚禮,你一定是全場最漂亮的女人!」

她樂呵呵的說,邊說還邊炫耀手中的戰利品。穆棉笑笑,然後說,「其實,我不是很想去的。」

「什麼?!你說什麼混賬話!緊要關頭,你可不許給我掉鏈子!」

張曉琳憤憤的說,眼楮瞪得好像快把穆棉吃了。她不會吃了穆棉,她會‘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說服她去參加那個人的婚禮。

中午回到家,張曉琳扔下手中的東西一把拉過一直跟在後面的穆棉。

「趕緊去換衣服,換好了我幫你化妝!」

穆棉愣了一下,說實話她到現在都在想怎樣才能逃過此劫。

見她不動,張曉琳用力推了她一下,「快去快去!」

「哎呀,趕緊的,麻利利的去,別娘們唧唧的!」

穆棉睥睨她一眼,「我本來就是娘們!」

張曉琳最後看上的是一件純白色的長裙,深V設計,配一條淺灰色的皮草,再戴上以前父親送的一些首飾。看著換裝完畢的自己,穆棉有些惶恐,這真的是她嗎?她從來沒有穿過這樣性感的衣服,也沒有畫過這樣妖艷的妝容。

「美呆了!我家穆棉就是好看!這身打扮真是絕了!」

張曉琳連連稱贊,一個勁的夸好看。

「哇塞,好感動,你好像從來都沒有夸過我好看!看來本宮今天是真的美美噠!」穆棉心情莫名的好,穿上新衣服,就該換一種心情,生活嘛,開心最重要。

為了配合穆棉的打扮,張曉琳也特地穿了一件天藍色的水袖長裙,她的身材很勻稱,在這件衣服的襯托下愈發的美麗。

明家老宅。

明宇軒沉默的坐在陽台的藤椅上,雪茄的氣息從他的口中緩緩的流出,雪白的煙霧中浮現出那張陽剛霸氣的臉。

王秘書唯唯諾諾的說,「明總,那個,婚禮馬上就要開始了,白老爺催你去換衣服。」

「滾開!」

他一聲令下,王秘書只好訕訕的離開,在這里,沒有人敢違抗他的命令。

不一會兒,響起來。

白雨萱在那頭輕聲細語的說,「宇軒,我準備好了,今天我會是你最美的新娘。你呢?」

明宇軒不,短暫的沉默後,說,「我知道了。」

掛斷,他一直在看著外面的車輛和行人,要是不到這一刻,他不會自己原來有這麼難以放下那個貓一樣的女子。他想好了,只要她來,只要她說放不下他,他會毫不猶豫的放棄一切和她在一起。

然而直到現在,他沒有看到她的身影。她大概不會來了吧!畢竟自己已經傷害她很多了,她不會輕易原諒他的。

明宇軒終于起身,在滿屋子人的簇擁下換了衣服,那套新郎禮服,看起來很笑。其實很早的時候他就已經決定放棄這段婚姻帶來的利益了,就算是父親的遺囑,就算是家族的希望。為了那個丫頭,他都可以放棄,怕只怕她已經不再需要他的割舍,怕只怕在她的心里已經沒有了他的位置。

穆棉坐在車上,心里有千萬種滋味糾纏在一起,酸的是心,苦的是腸。她真的不想再次站在明宇軒的面前,不想讓他看到她此刻的狼狽。

「曉琳,我能不去嗎?」。

雖然知道她不會容許自己在這樣的節骨眼說放棄,但是心里忐忑,手心都是汗,實在忍不住了才出口一問。

果然,張曉琳義正言辭的說,「免談!」

穆棉只好乖乖的坐在副駕駛位置上,安撫自己快要飛出來的心。

張曉琳開車不是一般的快,不一會兒就停在了明家老宅的大門口。

穆棉踩著十二厘米的高跟鞋被張曉琳拉了下去,腳踩在很硬的路面上,在大地母親引力的作用下,她稍微踏實了一點。

門口有十幾個身穿深紅色旗袍的妙齡女子,一看就知道是禮儀。她們訓練有素的微笑讓穆棉想起來許久之前,在暮色酒吧看到的那些女孩,她們有相似的微笑,有相似的衣服,只是出現在不同的時空里。

意料之外的是竟然沒有人收請柬,在這樣豪華的世家婚禮現場,竟然沒有一個人收請柬。這讓張曉琳和穆棉詫異不已。

張曉琳拉著穆棉若無其事的走進大門,在遠離門衛視線的時候小聲的說,「我還以為明家有多難進呢,也不過如此嘛!連個驗明身份的人都沒有!」

「可能是人家根本不怕有人來蹭吃蹭喝的,不過,在這個城市里,估計也不會有人這麼大膽敢來明家的婚禮蹭飯吃吧!」

穆棉如是說。

她對這里很熟悉,上次明宇軒生病的時候她在這里住了很久,那段時間里她對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了如指掌。只是現在,她失去了涉足這里的資格。

他們的結婚照放在大廳里,旁邊是滿滿的百合花。

「你看,那女的還沒有你的小腳趾好看呢!」張曉琳沒好氣的說。

穆棉淺笑,「我覺得還行啊!」

「……」

在進入明家後花園的時候,穆棉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周圍傳來的驚艷的目光,所有的視線在她走進的那一刻聚集在她的身上。有些發慌,對于在場的所有人來說,她的身份注定了她是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還好張曉琳在她慌張的時候握了一下她的手,就是這麼一個微乎其微的舉動,穆棉好過多了。

她仰起頭驕傲的穿越原本擁擠的,現在卻紛紛為她讓路的人群。

听見幾句議論,「誰啊,我以前怎麼沒見過!」

「我也沒見過,應該是什麼名門閨秀吧!」

「看起來好漂亮啊……」

在場的眾人無不議論紛紛,都在揣測她的身份,有的說她是商業銀行大亨的千金,有人說她是新晉富婆,還有人說她是富商貴冑的情婦。沒有人知道,她是剛剛入獄的穆國志的女兒,就像這里的人都不知道她和明宇軒的那段雲煙往事。

越听越覺得可笑,穆棉嘴角上揚,像是在嘲笑那些一無所知的人群,又像是在嘲笑自己。

後花園還是那個後花園,有各種名貴的花卉,有許多不知名的鳥兒,有喧鬧的人群。人群中有一個熟悉的身影,明宇軒站在灑滿百合花的草坪上和來往的客人敬酒,說笑。看起來很陌生,和記憶中寡言少語的他一點都不像。

一旁的張曉琳早就看出了她的緊張,「別緊張啊你!有什麼大不了的,別忘了,你今天可是來宣言的!」

穆棉一下子被點醒,渾身又重新充滿了戰斗力。

「對!我是來宣言的!」

人潮涌動,明宇軒並沒有看見人群中美得無與倫比的她。

神聖的鐘聲輕輕敲響,宣告著這場婚禮的正式開始。眾人一下子安靜下來,群響皆畢。

滿頭白發的神父走上主席台,拿起早就準備好的話筒,「現在,我以神的名義宣布,明宇軒先生和白雨萱的婚禮正式開始!」

台下掌聲一片,轟動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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