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家門的時候,是哼著歌進去的,剛把門拉開,就看到了正站在門口等著的人。
「爸爸?」
夏秋彎換鞋,奇怪地看了臉色有些不對勁的夏河,「出什麼事了嗎?」。
「……」
夏河沒出聲,靜靜地站在一邊,看她換鞋。
夏秋心里沒來由的一陣慌亂,每次有什麼重大事情發生的時候,爸爸就是這樣一幅神情,上一次是他說女乃女乃病重要轉學的時候,那,這一次……
「是女乃女乃怎了嗎?」。夏秋被自己的猜測嚇到了,語氣都帶了哭腔,剛才雀躍的心情一掃而空,此刻只覺得心都被揪了起來。
「不是。」夏河平靜地回了一句。
呼……嚇死我了……
被揪住的心立馬放松,剛才一瞬間所有感官都失靈了,現在再看一遍站在面前的爸爸,他還是穿著中午出門時穿得衣服,誒?不是說要出去嗎?
「那是什麼啊?爸爸,你沒出去嗎?」。
夏秋把身上的小背包取了下來,準備要放回房間。
「沒有,我一直在等你回來,有事要跟你說。」
夏河把玄關上的燈關了,跟在夏秋身後走。
「什麼事呀?分數出來了,要是不夠考漢科大,我就報別的學校。」
以為爸爸是說自己高考填志願的事情,夏秋說明自己還是有別的打算的,即使不去漢科大,也準備去別的學校,剛才已經和李慕說好了,反正是不要出國的。
「不是這件事,你晚上吃了嗎?」。夏河看了看客廳牆壁上掛鐘的時間,這丫頭,玩到晚上八點才回來,手機也打不通,大了真的快管不住了。
「早就吃啦,我都吃得好飽了。」
難道爸爸可以等我,是為了問我吃沒吃飯?他也太過憂慮了,不僅吃了飯,連帶出去的藥,也被李慕記掛著叮囑吃掉了。
「好,你回房間放東西,誠誠房間來,我跟你說件事。」夏河點點頭,說著就走進夏秋房間隔壁的房間。
「……?」夏秋莫明地看著經過自己身邊走到許誠房間的夏河,爸爸這是要說什麼?為什麼要到許誠房間去?莫非是要說許誠的事情?
想著快步走回房間,也不開燈,隨手把手里的背包往床上一扔,又走出房間,轉身到許誠房間去了。
「爸爸?」
夏河正坐在許誠書桌前的椅子上等著,夏秋疾步走,坐在了書桌旁的小床邊上,許誠床上正躺著那只黑綠色的大蜘蛛,夏秋瞥了一眼,他怎麼回漢市不帶著他的小強呢?
「秋兒……,上次你見到你媽了吧?」
書桌就在小床邊上,夏河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夏秋也正好坐在他身邊,夏河略轉了個身,面對著她。
「……嗯……」見到媽媽的那一天,當即就給爸爸打了電話,那時候就什麼都沒說,也什麼都不想說,怎麼爸爸今天突然要提起來,如果他不提起來,見過媽媽的這件事情,可能就像沒發生過一樣,或者是自己胡思亂想出來的事情,現在爸爸問出來了,豈不是這件事,就是真的發生過了?
夏秋不太想繼續這個話題,難道爸爸專門來講那個不要了他也不要了我的所謂的媽媽的嗎?
想著準備站起身要走。
「其實你媽媽當年離開你,是我的錯,秋兒,你不會怪爸爸吧?」
夏河臉上出現一絲擔憂的神色,若是女兒因此而疏遠自己,那也是自找的吧……
「什麼?」夏秋原本想要站起來的身子一頓,直直地坐在原處。
「你媽媽當初離開你,全部都是我的錯,還有誠誠變成現在這樣的狀況,也全是我的錯。秋兒,一直沒跟你說,是因為爸爸怕你知道了,就不再願意陪著爸爸了,不再待在爸爸身邊……」
夏河說著,臉上的擔憂轉為了悲切,從當初的那個決定開始便是錯了,當初也深切明白就是個錯誤,卻不得不做,也非做不可,老許是拿命交的朋友,在當兵時的一次演習,是他用命換了自己一命,那麼,為他做再多的事情,都是應該的。
只是苦了秋兒,苦了誠誠,苦了兩個孩子,以及兩個孩子各自的媽媽。
這一切都是錯誤,可是錯也只能一直錯下去,這麼多年來,彌補得再多也覺得不夠,虧欠自責,無時無刻不罩在自己頭上,令人不得安生,總是擔心著哪一天,女兒知道了真相,就會像邱琳當年離開時那樣堅決那樣決絕!
「當年……」夏河壓住心里那陣難以形容的痛楚,平靜地把所有事情說了出來。
原來,許誠的爸爸許一平是爸爸從小到大的至交,是在同一個村一起走出去的大學生,也是從同一個大學畢業後進了同一個部隊的鐵打的。而許誠的媽媽程欣和媽媽邱琳是大學同學,也是和爸爸他們同一所大學,漢大的第一屆的學妹。
這樣老套的愛情故事,在他們那個年代發生的頻率倒是極高的,同一個寢室的好朋友看上了兩個高自己一屆異常優秀的兩個學長,在一次兩次的相遇接觸之後,便各自確定了戀愛關系。
只不過故事沒有那麼的美好,在四個人一起相處的過程中,身為夏河女朋友的程欣,越來越覺得他的最好的朋友許一平配不上自己的好姐妹,程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