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空中依然飄著小雪,好似為大地裹上了一條雪白的絨毯。
閣樓上,宓妃迎風而立,紅潤的臉蛋微微仰著,清澈的雙眼微閉著,雪花散落在她的眼睫上,簡直就是最為精致自然的雪妝。
烏黑柔順的發絲隨風起舞,耳畔響起細細的「沙沙」聲,那是冬姑娘踩過大地萬物走來發出的聲音,漫天雪花就是她送給大地的禮物。
「你們想好了。」
「想好了。」干澀生硬的嗓音自身後傳來,有著難掩的戾氣,卻也听得讓人莫名心疼。
宓妃睜開眼,此時尚早,客棧外的街道上還沒有幾個行人,而車夫則是早早的就駕著馬車離開了。
小鎮上很寧靜,稍微好一點的客棧也就兩三家,難得遇上像她這種,一出手就將整層樓都包下來的客人。因而,掌櫃對宓妃格外的客氣,沒有她的吩咐,不會上樓來打擾。
「我該怎麼稱呼你們?」宓妃轉身,視線落到剛才的男人身上,秀眉微蹙。
他雖然能開口,但吐出來的字,卻都破了音,可說是很難听的聲音。
他的嗓子應該被什麼嚴重的灼傷過,導致聲帶也受了極重的損傷,能發聲已屬難得,倒也顧不得好听不好听了。
「滄海。」
「悔夜。」
「殘恨。」
「劍舞。」
「紅袖。」五人站在宓妃的面前,依次開口。
「名字不錯,我很滿意。」宓妃望著滄海,清冷的嗓音響起,「你的嗓子也是你那師傅毀的。」
這是五人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跟宓妃面對面,同時也震驚的發現,宓妃跟他們時,她的嘴唇根本就不曾動過一下。
若說昨晚他們來不及注意,此時才猛然醒悟過來,她的聲音能清楚的傳入他們耳中,那是因為她使用了千里傳音。
「我是個啞巴,這讓你們感到很驚訝。」宓妃笑了,如一縷清風,瞬間就消失無蹤。
千里傳音屬于一種音攻秘術,最主要的功能就是通話功能,並沒有太強的攻擊性。這種發聲的方式,普通人是听不到的,一般來說只有有內力的人才能听得見。
內力越是雄渾高深之人,听得也就越是清楚,反之則听不清楚。
滄海等人一愣,面色古怪,但沒出聲。
「你真能解千里銷魂香嗎?」。紅袖是五人中年紀最小的,性格也是最活潑的,望向宓妃的眼神,充滿了期待。
他們五個人一起長大,不是親兄妹勝似親兄妹。其實,他們原本不是孤兒,但卻被他們的師傅變成了孤兒。
她看中了他們,要強收他們為徒,因此就殺光了他們的親人,讓他們小小年紀就成了孤兒,成為她的傀儡。
「我若不能解,你們還能活到現在嗎?」。只要她想,就沒有她解不了的毒,不過只是耗時多少的關系罷了。「千里銷魂香我已經替你們解了一半,你們的感覺應該最清楚才對。」
一旦中了千里銷魂香,便會淪為施毒者的傀儡,縱使逃至千里,也難逃被控制的命運。
「我們你,只要你能幫我們報仇,往後我們就听從你的號令。」他們渴望自由,不想生活在黑暗里,被養成毒人,淪落為只知殺人的傀儡。
悔夜是五人中武功最好的,昨晚也是他第一個醒來,但他們都習慣听從滄海的,在他們心里,滄海是他們的大哥。
「她與你們之間的聯系斷了,應該很快就會尋來的。」
「音攻門的門主就是我們的師傅,也是她給我們下的毒。」紅袖咬牙切齒的說道,這次他們能逃出來,也是借著她想將他們送給魔宮宮主才有的機會。
只是,他們卻沒想到,逃得再遠也沒能逃出她的手掌心。
「天煞女。」
在藥王谷中,宓妃看到過關于這個門派的資料,音攻門門主的真名沒人知道,江湖人士都習慣稱她為天煞女。
此女,性情陰狠,乖張暴戾,喜怒無常,最是喜歡用活人試毒,將人圈養成毒人,供她驅使。
「她的毒功很厲害,武功也不差,你對上她切記要。」劍舞性子要清冷一些,但還是忍不住提醒宓妃。
「你們修習的可是天玄五音。」以五種樂器為武器的功法,可單攻,可合陣,殺傷力極大。
在音攻秘法中,屬于最頂級的功法。
「我們每人各修習了天玄五音中的一音。」
「那便有資格留在我的身邊。」宓妃邪氣的勾起嘴角,她的身邊不留庸人,要留就得是高手。
聞言,三個男人面色微變,嘴角抽了抽,敢情他們還是被嫌棄了。劍舞冷著一張臉沒出聲,眼波流轉間可發現她內心里的不平靜。
紅袖沒他們那麼沉穩的性子,直接就道︰「你會不會也……」
這個看起來比他們都要小的女人,會解千里銷魂香,那麼她的毒術肯定比天煞女更厲害,萬一她也對他們……那豈不是剛逃出鼠窩,又掉入了狼窩。
「雖然我讓你們跟在我的身邊听從我的號令,但你們是自由的,我也不會對你們用毒,更不會讓你們溢殺無辜。」
用毒太沒意思,對于背叛她的人,她有更好的懲罰方法。
「跟著我,除了絕對服從我的命令之外,就是要絕對的忠心,背叛我的後果,不是你們能承擔得起的。」
「我們沒你想的那麼卑鄙。」
她其實可以強迫他們跟著她的,可她沒有,而是讓他們自己選擇跟還是不跟,單就這一點,就讓他們信服。
莫名的,他們就是有種感覺,跟著這個小女娃是錯不了的。
而且,以天煞女的性子,縱使找不到他們,也會讓他們受千里銷魂香的折磨,痛不欲生的活著。
他們什麼事情也沒有,顯然正如宓妃所說,她替他們解了一半的毒。
「天煞女喜歡用毒,或許她連死都不知道,最後她會死在毒藥上面吧。」宓妃袖手一揚,一個白瓷瓶落入滄海的手中,「她跟你們之間的聯系暫時被我斬斷了,你們想要報仇就親自動手吧。」
就讓她看看,到底是天煞女毒,還是她比較毒。
「機會只有一次,如果你們聯手都不能殺了她,那我便出手吧。」
前世的她,也是那麼狼狽的隱忍著,不要命的修練,最終超越那個人,再親手殺了他。
只有親手報了仇,才算重活一次。
而這五個人,也只有讓他們親手殺了天煞女,才能解開他們的心結,讓他們將來能走得更遠。
「多謝。」滄海緊握著手中的瓷瓶,他知道這里面是毒藥,或許會是他們能殺了天煞女的唯一籌碼。
他們所受的苦,承受的痛,只有在親手了結天煞女那一刻才能真正的得到解月兌,所以,他們感激宓妃。
「她來了,你們準備動手吧。」宓妃話落,身體便化為一道模糊的殘影消失在五人面前,仿如一縷清風刮過他們的面頰,什麼也不曾留下。
天煞女一頭秀發呈灰白兩色,雙眼泛著詭異的墨綠之色,手里抱著一把二十四弦的古箏,師徒六人一見面,場面就變得劍拔弩張,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小賤奴,你們竟敢背叛于我。」枯瘦的手指放在琴弦之上,耳尖的人能听到細微的琴音緩緩的響了起來。
滄海五人面色一沉,足尖輕點飛入半空,皆是拿出各自的樂器應戰,一場詭異的魔音大戰拉開序幕。
「真以為翅膀硬了,本主就收拾不了你們了。」天煞女怒火中燒,這幾個小賤奴究竟遇到了誰,竟然能解她的千里銷魂散。
「誰收拾誰還不一定呢。」紅袖斜抱著七弦琴,縴細的手指輕拔琴弦,一連串帶著殺氣的琴音奔襲而去。
在她身後,劍舞抱著琵琶,滄海拿著塤,悔夜拿著笛子,殘恨拿著簫,組成一個梯形的樂陣。
樂音響起,魔音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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