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夫君吃定你 第九十一章 豁出了命

作者 ︰ 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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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想雪藏男主一段時間……懲罰他一下~

------題外話------

假扮他。

心下忽的一沉,怪不得,他會要求自己,在後面的日子里……

莫無痕最後雖沒有說,但衛凌風儼然已經明白。

怕是自身難保……

莫無痕這次卻搖頭了,「無痕不知。可殿下既然在昨日用過那憶換之術,今日再調用真氣解毒,怕是……」

「那如今這是第幾次使用了?」他又問。

衛凌風不由擰眉,還有這樣的秘術?那太悟真人真是個無術不通的怪人!

莫無痕答︰「殿下曾經和我說過,他在下山前最][].[].[]後要求太悟真人傳授的一套獨門秘術,其中一項便是這憶換之術。所謂憶換,便是能將人的記憶在腦中強行剝離,並巧妙的將那記憶的兩端毫無縫隙的重新結合。讓人不知自己曾經失憶。可這種秘術,一生最多只能運用三次。就因為它會讓使用的人精氣受損,內力大耗。甚至于,在用到第三次的時候,使用人自己的記憶也會受到影響,性命更是堪憂。」

「他說他昨天用了憶換之術,所以造成他內力大損,你可知這是什麼奇術?」衛凌風一邊給他輸注真氣,一邊問到。可他之前已經輸過了一次,而且還是給了將近二分之一,再繼續往下輸注的話,連他也會有危險了。于是,他又不得不停了下來。

「殿下這次好像比上次還要嚴重。」莫無痕看著南炎睿愈發蒼白的面容不由嘆道。

兩人幾乎是沖到了他的身邊,托住他即將要傾倒的身子。衛凌風剛想出手封住他的經脈,卻突然想起這樣似乎對他無用,于是也只能擊掌再將自己的內力朝他引渡。

「殿下!」

「主上!」

可他們剛一走近,突听「噗」的一聲,一大口血從南炎睿的口中噴了出來,直直濺到水晶棺材前的石壁牆上。

只見他們全都眉頭緊皺,擔憂的目光朝那靜坐在前方的人看了又看,覺得他好像沒有一開始說得那麼嚴重。

一個是莫無痕,一個是衛凌風。

然就在風千雪走後不久,石室門外便忽然閃出了兩道身影。

濺起的水花在他身後蕩了開來,偶有幾滴飛到他月白的衣上,他卻依然無動于衷。

于是,她又冷回了臉,一聲不吭的也從那出口躍了下去。

她為何要對他如此心軟?即便她答應了他在身邊繼續陪著,可他畢竟還是對她不誠實過,她不能讓這事情就這樣算了。

她看他額上微微有汗,伸手剛要替他抹去,卻在半空中突然停了下來。

終于,這石室內只剩下她和他兩個人了。

宇文飛一看便知,向風千雪和南炎睿點頭致謝,然後緊抱著花婉月,跳入那清澈透明的池水之中。

風千雪于是伸手朝那棺材頭側用力一推,果然,出口露出來了。

「機關已開,直接推吧!」他自是知道她的用意,在棺材內依然坐著不動。

宇文飛還覺得奇怪,只見風千雪已經從那水晶棺材中走了出來,再拍了拍南炎睿的肩,像是要他做些什麼。

「等等!」風千雪叫停了他,「不要從來路走,走這里吧!順便也給她洗洗身了。」

花婉月周身是汗,可她的容顏已不再慘白,甚至有些微微紅潤。宇文飛從風千雪手中將她接過,她身上淡淡的汗香讓他心神又是一動,但他依然很快回神,緊抱著她轉身離去。

宇文飛一听叫喚,急忙扯下布條,立即轉身走了過來。

風千雪听罷即在花婉月身上點了睡穴,趁她躺倒之際接住了她,並快速將她衣服披上。弄完之後,她朝宇文飛喊了一聲︰「宇大哥,可以過來抱她離開了。」

「好了,讓她睡一下吧,出去後讓鈴蘭她們給她洗一個身,這樣會更好的使她恢復元氣。」南炎睿說著,亦是將掌貼在風千雪背後的手收了回來。

花婉月頭頂的白煙已是漸漸淡了,身體的溫度亦是已經恢復如常,就連意識也逐漸清晰起來。可是,她的頭卻很疼,好像被誰扔進水底,重重的水壓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她似乎听見有人在她耳邊喊她,然後有一只手快速的將她從下面拉起。徹骨的冰寒終是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暖暖的熱氣。它們穿梭在她的體內,從趾端一直游弋到顱頂,再漸漸與她的氣息融在一起。

風千雪依然繼續行氣,直到發覺從她後背傳來的真氣越來越弱,她才緩緩的將注入的真氣慢慢收回。

也不知是不是感受到身後強大的能量磁場,就連宇文飛也微微覺得背後熱了起來。可他知道自己不能轉頭,即使眼楮已被碎布蒙住,但他還是害怕自己會在轉身之際無法自控。

此刻,她只覺得從他體內輸注過來的真氣像是混雜了什麼東西,不太像是只有他一個人的內力。兩股非常強烈的陽剛之氣,像是在相互追趕,一前一後,疾疾往花婉月的體內沖去。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在慢慢發熱,可花婉月卻是比她更熱,就連頭頂也不停的在冒著白煙。她甚至還能感覺,那「一鳩紅」的毒素,就像被什麼力量慢慢的化解開來,火焰漸漸將寒冰融化,所有的毛孔都在瞬間舒張開來。

「嗯。」風千雪本來已是面色微暗,可經他這麼一說,又不得不提起十二萬分精神,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救治花婉月的事上。

「再轉,從下至上提穴,經過關元、天樞、太乙、膺窗、氣舍、水突、人迎,再沿著沖脈走氣。這是關鍵,千萬要穩住行至她體內的真氣,否則不但是我,連你也會走火入魔。」

風千雪依言,又將婉月轉過了身,在其腧穴上用力掌推。

「再將公主轉身,推她的心俞、肺俞和風門穴,將前後的真氣連在一起,包抄她體內存留的毒素。」

風千雪听罷立即動手,以掌心推向花婉月的這兩處穴位,將他傳過來的真氣快速輸注到花婉月體內。

「將公主轉身向你,在她的氣戶和缺盆兩處推穴。」

南炎睿開始了動作,出掌緊貼在她挺直的後背,緩緩的將真氣引渡。

風千雪應聲點頭,調著吸,閉著眼,將自己的寒氣和內力穩在丹田。

「雪兒,我要開始了,你要注意的便是穩住自己的寒氣和內力,不要讓它們和我的真氣混在一起。」

風千雪幾乎是贊賞的看著宇文飛的一切動作,由衷的覺得花婉月身邊有他真是幸福無比。隨後,她也很快坐入棺材之中,麻利的除去花婉月身上所有的衣物,一切準備就緒後,便等南炎睿接下來的步驟。

雖然依舊心有顧忌,但宇文飛還是將婉月抱入那棺材之中,替她擺好坐姿。然後,他扯下了自己身上的一塊碎布,也蒙在眼上,朝通道入口的方向轉身而去,卻在即將出去的時候,停了下來。

宇文飛還是有些擔心的看了看風千雪,風千雪卻向他點了點頭,「將婉月交給我,不會有事的。」

「時間可貴,想好了的話,就坐上來吧。雪兒你坐中間,我在你身上走穴,你就按照我的套路,在公主的身上行氣。我會將我的內力輸注到你的身上,你就此傳遞。」南炎睿說著,不知從哪里扯出一塊布條將眼蒙住。

令宇文飛震驚的是,這解毒居然還要月兌光衣服的?他的公主可還是清白之身呢!千想萬想,宇文飛覺得自己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

令風千雪震驚的是,他當初也是月兌光了她來給她解毒的?

風千雪和宇文飛臉色不由一變。

月兌光衣服?

他點了點頭,「除非宇文飛不介意我月兌光公主的衣服,那你也就不用進來了。不過若你也介意,便還是來吧!」

「我也要?」風千雪不明白了。

「將公主放到這里來吧,雪兒。」他以眼神示意了棺材中替她們留好的位置。

和之前有不同的是,這次的石室並不如原來般伸手而不見五指,因為已經有人比他們提早到了。南炎睿正盤腿坐在那水晶棺材之中,听見腳步,他驟然睜開了眼。

「到了。」此刻,她已然將宇文飛帶到了石室的入口。

太多的疑點在她腦中徘徊,她雖然對他說她依舊信他,但心中不免生了一絲芥蒂。

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如果這個假設真的成立,那躺著的那個人,又是誰呢?

她忽然有個大膽的猜測,他那個躺在女神山的胞弟,不會是用他巧妙的雙手易容的吧?

然而現在……

是啊!她差點忘了他曾讓她看過他的胞弟,也就因為這樣,她才如此確信,他不是他。

入口還是原來的那個入口,機關也還是原來的那些機關,她如今回想起自己曾經也和他一起進過這里,當時的她怎麼就如此確定,他不是二皇子呢?

她說完,便從床邊站了起來。宇文飛很快便將花婉月打橫抱起,跟著風千雪一起朝地宮的方向行去。

「好了,宇大哥,你抱起她,和我入地宮去吧!」

風千雪如今又給花婉月注入了一些內力,然花婉月身上的毒素雖是又暫時的控制住了,但她的身體卻因攝入過多的寒氣而使得皮膚顯得更加的蒼白發紫。

……

須臾,只听衛凌風拱手對他說了聲︰「如果主上需要,鄙人這賤命大可拿去。」

他一說完這話,就連莫無痕也詫異的轉頭看了看衛凌風,只見這人依然面不改色,似乎不在乎這事丟不丟臉。

南炎睿點頭,雙眼凌冽的向前微眯,「衛凌風,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拿你的命去換她的命。這樣,我就不用冒這險了。你說你丟不丟臉,自己明明是教主,就連那‘一鳩紅’也是由你獨創,可你卻被她一女子搶了飯碗。我還納悶,憑你怎麼會輸給她呢?是你故意的吧?」

「她用‘一鳩紅’傷了迦蘭公主?」

這次輪到衛凌風擰眉,腦中忽然閃過那妖嬈如狐仙的紫衣女子,心中不禁微微一顫。

他師妹?

「師妹用毒針傷了迦蘭公主,此刻那公主的命正是危在旦夕。而我在昨日剛剛用了憶換之術,大耗內力,以我如今的程度,怕是救活了公主,小命卻是不保。」

他不由得搖了搖頭,怎會是她?

南炎睿擰眉看了看他,這個人,表面上看對自己是誠心誠意,可是他之所以選擇投奔自己,亦不過是為了等一個人。只是這個人……

衛凌風又是挑眉,不由得問︰「主上的內力已是無人可及,為何還需用鄙人的內力?」

南炎睿似有片刻猶豫,可最後還是道︰「我想要你一部分內力,你可願意?」

衛凌風點頭,「主上有什麼吩咐?」

「你來了。」

南炎睿睜開了眼,微微側頭,起身。

銀白的頭發此時已被他遮在灰黑色的蓮蓬衣中,他臉色亦是有些泛白,但卻不似病態的白,而是天生就生得如此無色。他看到南炎睿靜靜的躺在水晶棺材里面,挑了挑他銀白的眉,然後也恭敬的作了一揖,道︰「主上。」

莫無痕的動作確實很快,不過半個時辰,衛凌風便已經帶到。

隨後,他整個身子躺了進去,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不過一會,他就如睡著了般,臥在里面一動不動。

地宮,水晶棺材依然靜靜的擱在那暗黑的石室之內。南炎睿伸手緩緩的撫著棺壁,感受那從掌間傳來的點點能量,心中的不適忽而緩解多了。

他縱身一躍,快速從隧道滑了下去,而那面牆卻在他身影完全消失之際,又不留痕跡的朝前方移了回來。

終于將事情交代完畢,他微微的又嘆了聲氣,便轉身來到一處牆角,右手輕輕在旁邊的櫃柄轉了一轉,只听一陣巨石移動的聲音,那面粉白的牆壁便從後退了開去,露出一口如井般暗黑的隧道。

「是。」莫無痕得令抱拳,眨眼間,黑色的身影便又消失不見。

「馬上去找衛凌風,讓他速速過來地宮見我,一刻也不得耽誤!」他已然下令。

也算是九死一生啊!

莫無痕其實也是不久之前才回到的,易容成宇文飛的他,在跟迦蘭太子花天佑一行人離開的時候,中途故意行錯山路,騎馬墜崖,再以靈敏的身手鉤在樹上,這才得以月兌離他們趕了回來。

「在。」

頃刻,黑色的身影便從門後閃了進來。

「莫無痕。」他又喊道。

小千「咕咕」的叫了一聲,拍著翅膀往窗外飛去。

「一定要送到青山,替我給那青城真人。」他對它說。

他從抽屜中拿出一小塊布條,提筆快速寫了些什麼,然後系好在小千腿上。

南炎睿回到正殿,伸手到嘴邊吹了聲口哨,不一會,灰白的小身影便從窗戶外飛了進來,落在他向它伸出的手上。

……

她點頭,便漸漸開始凝聚內力。

夜洛塵听後微微皺眉,她又叫回那個人的小字了?但他也確實是累了,拍了拍她的肩,關懷的道了一句︰「盡力就好,無須強求。」

「師兄,辛苦你了。你回去睡吧!若寒已經答應替她解毒了。」風千雪說著便坐到了花婉月身邊,將她的身子盤腿而坐。

風千雪心中非常內疚,自己可能是昨晚唯一能入睡的。

夜洛塵從昨夜起就一直守在這里,居然也是一夜都沒有合過雙眼,眼底亦是泛著隱隱的青絲。

對花婉月來講還是太殘忍了。

其實還有一個方法,可以讓風千雪不那麼耗費內力去繼續抑制她的毒素,那就是將那支手臂狠狠截去。但這樣做的話……

再次見時,花婉月的膚色比之前更是差了,她被毒針扎的手臂全然luo在肩外,抑制的毒素似乎已在蠢蠢欲動,將她白皙的臂膀染成了淡淡的紫色。

風千雪亦是跟隨,不一會就到了花婉月躺著的房間。

宇文飛磕得頭都髒了,濕濘的黃泥粘在額頂和發上,他卻也不去擦拭,只一起身便匆匆的往西廂奔去。

說罷,他又轉身繼續離開。

她想起了那裝著水晶棺材的地方,然後點頭,「我明白了。」

地宮?

南炎睿看著他並沒太多表情,只低低的同風千雪說了一聲︰「你再去抑制一下她體內的毒素,一個時辰後,地宮見。」

「多謝太子殿下,多謝太子殿下!」

她微微的笑了,卻不知那是用他的命來換的。而宇文飛更是喜極而泣,連連給他磕了幾個響頭。

「好。我救。」他如是說。

她或許真的是他的劫,可以輕易左右他的初衷,她甚至可以釣著他的命,卻還是讓他甘之如飴。

所有的一切總是會月兌離他最初的設定,一切的變化終是令他始料不及。

這次,換做是他抽了口氣。

她點頭,「真的。我會無條件你剛才說過的每一句話,並且會全力的配合你做每一件事每一個決定。」

他面色驟變,轉臉迎面朝她望去。許久,他終于開口問道︰「真的?」

可她自是不明白的,只柔聲求了一句︰「你救她,我便答應在這宮中繼續陪你。」

他為難的皺眉,他怎麼能告訴她,昨晚為了抹去她的部分記憶,早就將他一大半內力耗損掉了,此刻他根本就是真氣不足,再去營救,他還有命在麼?

風千雪亦是拉過他的手臂︰「你之前不是救過我,為什麼這次卻說救不了她?」

他欲要走,宇文飛卻抱著他的腳怎麼也不肯放開,「求太子殿下救救公主!」

南炎睿甩一甩袖,依舊是那麼冷面無情,「那也沒用。」

宇文飛急急拉住他的腳步,一邊跪著一邊求著,「太子殿下,無論你要求宇文飛做什麼,宇文飛都會赴湯蹈火!」

南炎睿卻沒有回答,轉身便往正殿的方向走了回去。

風千雪和宇文飛驀地震驚,竟不約而同的問了句︰「為什麼?」

他沉下眼,卻意外的搖了搖頭,「我也救不了她。」

她說著,像是想到了什麼,煞有介事的看他。

南炎睿面色一寒,斜眼看了看風千雪,只听她說︰「昨夜陰魁教的人又來行凶,是前天我們在醉香園內看到的那個假蘭艷。她當時就用過毒針襲擊我們,好在被莫無痕及時攔住,我們才得以幸免于難。可我就是想不明白,陰魁教的人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要對付我呢?而這次,連花婉月都沒有放過。」

宇文飛當即跪了下來,「求太子殿下給公主解毒,公主真的快撐不住了!」

南炎睿不由得松開了捁住風千雪的手,側身看向此時的人。

「太子殿下!」他遠遠就看到了他們在院中談著什麼,于是抬腳一躍便飛到了他們身邊。

宇文飛等了一夜都不見風千雪再度回來,心急如焚的他只好將花婉月留給夜洛塵守住,自己則慌慌忙忙跑了出來。

似乎還有很多話要問,可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就已被一個硬闖入的人而生生打斷。

她是否真該重新他,陪他走完這一段路?

一種復雜的思緒漸漸覆上她的心頭,之前的彷徨和猶豫似在他的承諾中愈漸淡了。

她杏眼圓瞪,已無法細想他此時的話語究竟暗藏了多少深意,但她已然明白,原來,他也和她一樣,他們的心,不曾對這皇宮存有多少眷戀。

「我只要你我,我的計劃,不管今後我們還會在宮中面對什麼,可我只希望你能一直在我身邊陪伴,這就夠了!」

所有的反抗驟然停了,她不可置信的凝望著他,他這是,什麼意思?

他急了,一把捁住她的身子,不讓她有機會從他懷中掙月兌,「你我,遲早一天,我會和你一起離開!」

「怒,誰不會怒!」她推開他,「不管怎樣,兩次了!我就不該信你!就不該入宮!或許,你還是那個我以為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南若寒!可你是什麼身份?你是皇子!你是太子!你的一切都和南陵國的榮辱月兌不了關系!你要娶太子妃,就算不是你的意願,可你也沒得選擇不是嗎?除了花婉月,以後你可能還會有更多的嬪妃。每個國家都可以貢獻一個公主給你!那我算什麼?以後你要娶誰,要納多少妃多少妾,都不會再和我有任何關系!我如今就是一個醫女,等我將聖上的病治好,我就主動離開皇宮,誰也困不住我!」

「還怒我?」他目光很是擔憂。

他一步一隨,忽然伸手拉住了她,將她身子整個轉過。

但她听了他的解釋,神色反倒更不自然。攥緊了拳頭,又再次往前方走去。

他好生氣,可他更氣自己還不能馬上擺月兌這個身份!

「花婉月一旦同意和我們合作,那她定是會來找你的。後面的事,自然就和你做的一樣了。」他意外的只是,她的計劃和他的,居然不謀而合。他只是後悔沒有早一點向她全盤托出,他以為她會把這當做驚喜,可他錯了,他全都錯了!他沒有考慮過她的感受,他還讓她誤會他了!她和他冷戰,他也居然和她慪氣。他故意做出真正要迎娶別人的樣子,想看她是否會有一些他想看到的反應。可是,她居然還很忠心的去祝福他!

「所以?」她又繼續問。

她「哼」了一聲,真是小看了他的眼線了,原來一切,早就在他的掌握之中?

「你以為,不然她怎會失憶?」

她驚訝,「她跳江?」

「我比你先知道她失憶的事,而我也知道,她愛上她身邊的那個小子了!所以,她自然是不會嫁!否則,也不會因為听到要和南陵和親,跑去跳江。」

他的氣息太過強盛,雖仍隔著一步距離,但她依然能感受從他身上散發的陣陣溫熱,紫荊香氣也如影隨形的環繞著她,讓她始終無法淡定。

「你有什麼計劃,你又怎麼知道她會同意?」她不解,卻還是沒有因此轉身。

「調包之計,不是只有你一人會想。我也會。我早就吩咐莫無痕,在昨日和你出門的時候,找機會接近花婉月,讓她同意我的計劃。」

「你什麼意思?」她終是忍不住問。

「父皇要我娶妃,如今我的身份再所難免,可那並不代表,他讓我娶誰,我就會娶誰。」他也跟著停下,卻只和她保持一步之遙。

她腳步忽然停了,卻沒回頭。

他亦是轉身,緊緊的跟隨在後,「你以為如果不是你和她互換身份,和我拜堂的人,就是她嗎?那些大紅燈籠,那些喜飾,你以為,我掛上去是為了慶賀我迎娶別國公主嗎?我一開始計劃要娶的,就是你!」

「你!」她恨恨的看他,甩手就往西廂走去。

但他並不打算馬上結束剛剛的話題,「怎麼不算數,明媒正娶!」

她抽吸口氣,不願再和他繼續糾結這個問題,「那不算數!我現在只想要你去看看花婉月,她中毒了,是‘一鳩紅’!」

「有名無實,昨天與我拜堂的明明是你!」他堅持。

她瞪他,「我說的是花婉月!」

他眉頭鎖得更緊,「你不是好端端的在我面前嗎?」。

她不得不點頭,「我想讓你去看看你的……太子妃。」

「你要找我?」他于是問。

他眉頭深鎖,看她後退一步遠離自己,心中的不暢更是加重。但他看她前去的方向,眸中似乎又恢復了一些欣慰。

「可以放開了。」她冷著臉,將他的手從她腰上扒下。

她剛想問,卻才想起昨夜的他似乎又是隱疾發作。

月白的雲紋錦袍,雖然沒有明黃那麼引人注目,但還是扎得她的眼有一絲生疼。待她看清了他,才發現他眼下似有點點暗青。他昨夜沒能睡好?

「謝謝。」她重新站穩,回頭的時候,居然發現是他。

不知是誰從她身後攬住了她的腰,以至于她沒有摔個狗啃草。

「!」

雨後的早晨總是格外清爽,可地面卻仍是濕濘濘的,院落的泥土因為昨日的暴雨已經被沖得稀爛,一不,她腳底一滑,差點就往前撲了。

花婉月的毒需要爭分奪秒的替她解開,否則她的內力可無法支撐太久。

猛地,她急忙從床上一躍而起,匆匆整理了下自己,便推門跑了出去。

是誰將她送回來的?

昨夜她是怎麼睡著的?她揉了揉額,只記得昨夜她從花婉月的房間走出來後,天就開始下大雨了。然後……

翌日清晨,下了一夜的暴雨不知是何時停的,風千雪在窗外的鳥鳴聲中醒了過來,只一睜眼,就看到自己躺在了她原來的房間里。

她說出的夢境實在讓他難以應對,這太意外,也太無法控制了,逼得他不得不使用了這大耗內力的憶換之術,拂去那連他都不願去回想的血腥片段。

他的話語綿綿如絮,飄進了她正在沉睡的腦海中,不斷的暗示。

「對不起,雪兒,想不起的,就不要再去想了。有些事情,忘記比想起要快樂得多。就讓我們再多過些快樂的日子吧!」他一邊說,一邊將手撫上她的腦門,微微的提起自己的內力,慢慢的,慢慢的在她腦部來回移動,「連我們的初遇也一起忘了吧,以後你再面對婚房,亦不會再想起那些片段,做夢,也不會再夢到了……」

他將她放平在床,再替她將發髻散開。

南炎睿微沉著臉,復雜的目光在她臉上移動。她,居然會夢到那個場景?他不知她潛藏的意念竟是如此的頑強深刻,這讓他不得不提起戒心。猶豫過後,他終于再次做出一個決定,緩緩朝她走了,伸手撫過她的秀發,卻在不經意間出手點上她的睡穴。瞬間,她如一灘軟泥,柔弱的倒在他的懷中。

「我想不起,可是我會經常做同樣的夢,夢里的我同樣穿著那大紅喜袍,呆愣愣的坐在床邊。然後我看見有人進來,可我看不清是誰,我看到有血,有劍……你能告訴我這些場景是真實的嗎?否則為什麼我總會夢到……不只是夢到,就是看到類似的場景,腦中就會飛快閃過那些畫面……」她捂著臉,感覺神經有絲絲疲憊。有些東西她太刻意的想要去重新想起,但往往只會讓她愈加迷茫。

風千雪的頭在剛剛回憶那些畫面的時候,就已經感覺隱隱的痛了。此刻她愈是想繼續回憶,那頭痛就愈是明顯。

他面容更是不自然的顫動一下,神色微微露著懼意,終于轉頭望向了她,「後面的事,你真的想不起了?」

「為什麼?是我母後沒同意我們?」

「沒,你沒有和我下山。」

他依舊望著窗外的瓢潑大雨,然後緩緩的點了點頭。

「後來呢?我想不起了,我沒和你下山?」她揉著額,還在努力回憶。

他說到哪,她也只憶到哪!

可是,沒完!

回憶忽然在這刻止了,風千雪怔怔的坐在床邊,幾乎不敢,她居然想起了他們的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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