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我湊夠昨天掉的收藏里,感受到了你們深深的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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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她背後,盛崇依舊用那種渴望的、熱烈的視線追隨著她。
「不好,一滴精十滴血,你失血過多,還是好好包養身體吧。」段媗語氣柔和卻堅定的將手從他唇舌間抽出來,然後進洗手間去洗漱了。
他渴望她的身體,渴望她的觸踫,這種渴望,讓他連整顆心的都有些發疼,然而,能感覺到疼痛也是好的,因為疼痛,代表真實,代表這並不是虛無縹緲的夢境。
「你用手,好不好?」盛崇握著她柔軟的手,放到唇邊,輕輕的吻著。他靈活的舌頭在她白皙柔軟的指間繞著圈,顯得露骨又親昵,還帶著一絲刻骨的渴望。
「現在不行,你得好好養身體。」段媗斷然拒絕。
盛崇拉著她的手,眼帶渴求。
段媗醒來的時候,明顯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伸手去模了模,進而臉色紅紅的起來。
兩人這一覺都睡得很安穩,盛崇早上睜開眼楮的時候,只覺得這一覺簡直睡得神清氣爽,而清晨也顯得無比美妙,自己愛的女人,就這樣安穩的睡著他身邊,呼吸綿長,噴灑在他脖頸之間。
段媗看著他的側臉,枕在他的臂膀中,只覺得無比的安心,然後慢慢的就睡了。
段媗就躺在盛崇懷里,睜開眼楮看著天花板。她不敢睡,怕踫到盛崇的腿。晚上一個人睜著眼楮,是一件很無聊的事情,段媗稍微側轉了一下頭,看著盛崇的側臉。幾天的時間,他變得憔悴了不少,胡子拉扎的,又多了一絲頹廢的感覺,顯得更為成熟了。
試過兩次之後,段媗就不敢動了。盛崇顯然是在地下被埋出了心理陰影,以前他睡眠質量很好的,晚上她踹他一腳,他都不一定會醒,可是現在一丁點的風吹草動都會讓他睜開眼楮。
段媗拗不過他,只好躺在了床上,依偎在他懷里,想著等他睡著之後,再悄悄爬起來。不想盛崇一手摟著她,摟得極緊,就像是即將溺水的人,抓住了一塊浮木,無論如何都不肯松手。段媗見他睡著了,想要悄悄爬起來,卻發現只要她輕微的動一下,他就會被從夢中驚醒,然後睜開眼楮看著她。
「沒關系,我傷的是左腿,你躺在我右邊就行了。」盛崇對此格外的堅持。
「不行,我睡相不好,怕踫到你的腿。」段媗擔憂的看了一眼盛崇掛著的左腿。
「段媗,我想抱著你睡。」盛崇睡眼迷蒙,還不忘記向段媗提出要求。
盛崇雖然醒來了,但是顯然精神依舊不好,他失血過多,總是想要睡覺,吃了晚飯,沒一會兒又想要睡覺了。
段媗被他那副小的樣子弄得哭笑不得,只覺得他已經進入不裝逼會死病癥晚期,這輩子大概都沒得救了。
等到段媗從衛生間里出來,盛崇還埋著頭,卻又忍不住的想要看她。
盛崇大腿一抖,眼里竟然帶了淚光,波光瀲灩的桃花眼帶了一抹潮紅,顯然是羞恥到了極點。
段媗看得心頭火起,直接將他按在床上,去解他的褲子,被盛崇一把按住。
盛崇只覺得十分難堪,無論如何不肯坐在床上做這種事,自己撐著身體想要下床。然而,他一邊腳痛一邊頭暈,整個人七葷八素的,顯然情況非常不好。
「你快點……」段媗推了盛崇一把。
這個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男人……
盛崇看了她一眼,突然臉上染上一片緋紅,顯然是羞恥到了極點。段媗失笑,明明在床上的時候,他什麼話都說得出來什麼事都敢干,在這種時候,卻出乎意料的靦腆。又或者說,他覺得這樣太丟臉了。
段媗想了一會兒,從廁所里拿了個小盆兒出來……
電光火石之間,她便明白了,打了一的點滴,他要是不想上廁所才奇怪。盛崇一條腿還打著石膏,吊在半空中,這個樣子,要去上個廁所,還真是個不小的工程……
等到段媗從洗手間里出來的時候,發現盛崇眉頭皺得更緊了,似乎正在忍耐什麼事情。
段媗︰……
盛崇皺了皺眉頭,一臉不爽的將抬頭轉,看著病房的白色牆壁,認真的叮囑道︰「那你快一點……」
「可是,我要上廁所啊……」段媗無奈的看著他。
在這個過程中,盛崇就像是看她看不夠一樣,一直盯著她,她走到哪里,他就盯到哪里,她進了洗手間,他也讓她將門打開。
餐後,段媗將托盤放到桌上,然後開始翻自己帶過來的小行李包。她當初走的時候,就隨便塞了幾件衣服在里頭,然而行李袋里原本就是有一些日用品的。她從里頭翻出來了一條毛巾,去病房里附帶的小洗手間里頭擰了把毛巾,出來給盛崇擦臉。
盛崇點點頭,吃完了東西,又盯著段媗吃飯。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現在整個水賢聚集了官方的救援隊和搜索隊,還有從全國各地趕來的志願者,都是為了支持水賢的救援行動。在這個地方,有一口吃的就不錯了,哪怕是有錢,也買不到多余的食物。
「你將就一下,這里什麼都沒有,等過幾天,你頭上的傷好一點兒了,我們轉院,就能吃你喜歡吃的了。」段媗安慰道。
段媗看了看碗里的粥,下意識的自己也嘗了一口味道,確實是不敢恭維,然而,這樣的味道,他卻已經喝了三分之二才反應過來。難道,這次他被砸了腦子,是砸到了味覺的反應神經嗎?
「粥好難喝……」盛崇突然道。
段媗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卻又未曾多想。畢竟經歷來了生死大劫,人有些反常也是可以理解的。
盛崇吃得很認真,眼楮卻一直盯著她,像是被他一口一口吞下肚的,根本不是那一粥,而是她本人。然而,這樣的目光卻不帶半點情。欲,有的只是濃濃的思念和情意。
段媗拿了把椅子,坐在盛崇床邊,端著一碗粥,輕輕吹涼了,一勺一勺的喂他。
盛崇輕輕搖頭︰「不用。」
「好了,沒事了,現在已經安全了。」段媗將托盤放在床頭,然後的將盛崇扶起來,在他背後塞了好幾個枕頭,又問他︰「你現在會頭暈嗎?要不要把醫生叫過來?」
段媗道了謝,端著東西進門,一轉頭看見盛崇眼楮一眨不眨的盯著她。那眼神,不僅有他往常的溫柔和寵溺,還帶著濃烈的思念和佔有欲,有些陌生,卻又有些熟悉,讓她心頭一跳。
段媗就站在門口,拜托在盛崇病房門口的保鏢下樓去食堂給他們端些適合盛崇吃的東西上來。不想,她話剛說完,就已經有人送了晚餐上來。兩人份的晚餐,給她端是米飯,給盛崇端來了一晚白粥。醫生離開之前也專門叮囑過,要他注意飲食。盛崇到現在應該差不多有三十個小時沒有進食了,全靠營養液和葡萄糖支撐,腸胃適應不了大魚大肉,只能喝粥。
段媗從床的左邊下來,然後繞到床尾,再去門口開門。盛崇就像是忠心耿耿的大狗一樣,眼楮一眨不眨的盯著段媗,頭跟著她慢慢轉動。
盛崇盯著她,目光里帶著審視,像是在思考她說的是真是假。片刻後,他松開了手,卻還是盯著她。
她想了想,對盛崇說︰「我不出去,我就在門口跟人說一聲,讓別人端過來,好嗎?」。
段媗心中一軟,才發現這次的事情,不僅讓她心驚膽戰,也讓盛崇嚇壞了,頓時便有些心疼。
「別走。」盛崇情急之下握住了她的手,聲音有些沙啞,顯得十分可憐︰「求你,別走。」
「你不要用力,醫生說讓你好好休養。」段媗挪開了他的手,坐起身,的避開他吊在空中的傷腿,想要下床給他去端一些流質的食物。
「我去給你找點兒吃的。」她說完,就想要爬起來,卻發現盛崇根本就不松手,他依舊用力將她扣在懷里。他身體不同以往,十分虛弱,這樣扣著她,必然是他花了很大的力氣。
段媗被盛崇摟了很久,大難後的重逢,讓她心情也有幾分激蕩,格外不願意離開他身邊。直到听到他月復部傳來的一陣聲響,她才抬起頭來。
這才是他落淚的原因。
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熟不知,他流淚只是因為她,因為久別後的重逢。
只可惜,此刻的段媗,只以為他之所以落淚,是因為十八個小時暗無天日的折磨與疼痛,是大難不死的感慨,是對生的希望以及對死的恐懼。
終其一生,段媗只看見過盛崇流過兩次眼淚。第一次是因為她,第二次,是因為他們的女兒出嫁。這個強勢桀驁的男人,在女兒婚禮之後,紅著眼圈埋在她肩頭。
盛崇俊美的臉上,正滾下大顆的淚珠,順著他狹長的眼角,流進發鬢之間。
她抬頭,想要寬慰他幾句,卻愣住了。
「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盛崇的聲音依舊有些嘶啞,但是這一次段媗听清了。
「我在,我在這里。」段媗的靠近他,將他身上蓋的薄被掀開了一角,她坐在床邊,將臉貼在他的胸膛,听著他強有力的心跳聲。然後,過了好一會兒,她感覺到他的手搭在了她肩膀上,摟著她,讓她貼得更近。
他在叫她的名字,聲音嘶啞,還帶著些哽咽,似乎下一刻就要哭出來。
「段媗……」
「你說什麼?」段媗湊過身子,將頭湊到他耳旁,感覺一絲溫暖的氣息從她耳旁掃過,然後她听到了他說的那兩個字。
她低下頭,看見盛崇已經睜開了眼楮。他的眸子極為深邃,像是被陽光所照射的那片海域中的碎石,此刻正認真的盯著她,透著刻骨的渴望。那種眼神,像是長期在黑暗中行走的人,終于看到了來自遠方的一絲光亮,帶著欣喜和狂熱。
就在段媗握著盛崇的手,看著窗外發呆的時候,忽然感覺自己的掌心被輕輕的撓動了一下。
段媗模了模自己的唇,坐在旁邊守著他。看到點滴打完了,便去叫了護士過來,拆掉了點滴。她拿著一根棉簽,輕輕摁住他手背上的針孔。盛崇有一雙極為漂亮的手,這繼承自他身為設計師的母親,指節分明,手指修長有力,掌心干燥又溫暖。
盛崇只短暫的清醒了一小會兒,喝完水,便又睡著了。
盛崇閉著眼,即便頭腦還不清醒,他也下意識的輕輕吮吸,那是他日思夜想,魂牽夢縈的味道。
段媗趕忙站起來,從水壺里又倒了一杯水。他頭上還有傷,她不敢挪動他,病房里也沒有吸管之類的東西。段媗自己喝了一口水,然後輕輕的捏著盛崇的下巴,將水哺。
段媗湊上前去,听到他模糊的氣音︰「水……」
段媗又驚又喜的看著他,盛崇的眼楮半睜著,微微張了張嘴。
然後,她看到他的睫毛又繼續抖動的幾下,他睜開了眼,然後又閉上了,像是一只緩緩張開翅膀的蝶。
她用手指細細的描繪著他的眉眼,忽而,她看到他長而細密的睫毛抖動了一下,段媗屏住了呼吸,連手指都有些僵硬。
段媗心疼的模了模盛崇的臉,他的胡茬冒了出來,模上去有些扎手,然而段媗並不討厭。
哪怕偏心,他們也終究是她的父母。
段媗想著,看了躺在床上的盛崇一眼,便嘆了口氣。她一直覺得自己親緣淺,不討父母的歡喜,然而看看盛崇,她又覺得自己還算幸運。雖然何佩蘭和段振興偏心,可是她知道,如果是自己遭遇地震,生死不知,他們是無論如何也會連夜趕過來的。哪怕他們沒什麼本事,無法手眼通天的去調遣搜救隊,不能在這種地方給她安排單人病房,更無法連夜派遣卡車運送藥物,可是他們一定會過來,會毫不嫌棄的照顧她,
上輩子的教訓告訴她,無論對誰都不能予取予求,哪怕是父母,特別是當父母更加偏愛另外兩個子女的時候。
可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某些時候,段媗想著自己斤斤計較的行為,都會覺得十分可笑。她那麼努力,賺了那麼多錢,賺了普通人或許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到頭來卻將心眼兒對準了原本應該最親近的父母,這副場景,其實多少顯得有些可笑。
如今段家三個子女,都已經是長大成人有工作了,她和段辰每個月都會給父母拿錢,段辰每個月給多少她不知道,但是她自己是每個月給五千,逢年過節會給父母買上好的補品和昂貴的奢侈品。何佩蘭是喜歡奢侈品的,只是平日里自己舍不得去買。她給何佩蘭現金,她自己也舍不得花,都想存下來以後給段辰結婚或者接濟段湘君。因此,她如今不給大筆的現金,反正段振興和何佩蘭也不是真缺錢。她將錢都花在了明處,給母親買包,愛馬仕和LV,帶父親去定制西裝,上好的料子,貼身的剪裁。
她和段辰聯系得比較多,和段湘君幾乎沒有聯系,和父母的聯系也不是很多,即便身處同一座城市,她半個月也未必能回去吃頓飯。一來是她太忙,其次,也是因為回家的感受,其實並不是那麼的愉悅。
段媗點點頭,將遞。韋昕彤提起給家里打,她這才想起自己來水賢的事情,家里誰也不知道。
韋昕彤說完,又對段媗道︰「你還有電嗎?我想給家里打個。」
韋昕彤沖她擺擺手︰「現在有錢也買不到東西了,物資都是按人口供給。不過你放心,景燁和盛瀚都應該打點好了。等盛崇醒了,頭上的傷稍微好一點兒,就能把他轉移到寧城的醫院,到那里就沒事了。」
「昕彤姐,你去睡一會兒吧,我在這里,我照顧他。」段媗想了想,又從自己帶的那個小行李箱里翻出一疊現金,塞進韋昕彤手里︰「現在這地方遭了難,旁邊的物價應該也高了很多。」
段媗看著盛崇發了一會兒呆,才發現韋昕彤也在病房里。她臉色非常不好,顯然是一路擔驚受怕,又忙著照顧盛崇,很久沒合眼了。
這次是他命大,並沒有生命危險,可是,如果他的運氣不夠好呢?
听到這一聲二叔,段媗才反應過來。她看著躺在床上,顯得了無生氣的盛崇,心底某一塊突然就覺得有些發酸。他出了這麼大的事,父母、親姐,竟然都沒有出現。唯一過來的,是一向跟他不合的堂兄盛瀚。
盛瀚並沒有在病房里呆太久,很快他的便響了起來,他出去接,段媗隱約听到他喊了一聲︰二叔……
醫生看了一下盛崇的情況,道︰「病人現在是因為過于疲勞所以處于昏睡狀態,等他身體調整過來了,自然就醒了。」
此時,恰好有醫生過來查房,盛瀚站在一旁問道︰「他還有多久才會醒?」
盛崇在地底埋了將近十八個小時,其間未曾進食喝水,又失血過多。從被挖出來到他昨晚手術,他都一直處于昏迷狀態。人沒醒來,自然是無法進食的,只能打葡萄糖營養液之類的補充能量。
不一會兒,便又有人進來了,這次來的是前來換吊瓶的護士,後頭還跟著韋昕彤。她一直都在這里照顧盛崇,剛剛看著盛崇的點滴快打完了,然後出去叫護士換藥。
段媗點頭,視線卻已經定格在盛崇臉上,像是怎麼看都看不夠。
不一會兒,病房的門又被推開了,這次來的是盛瀚。看到段媗在屋子里,他顯然有些意外,仔細的打量了段媗幾眼,問道︰「景燁帶你過來的?」
段媗走進了幾步,輕輕的坐在床上,伸手去觸模他正在掛點滴的那只手。入手冰涼的觸感,讓人覺得心里發酸。
病房雖然並不寬敞,但是顯然打掃得很干淨,還透著一股子消毒水的味道。盛崇平靜的躺在了床上,小腿打著石膏被固定在半空中,頭上纏著繃帶,臉色蒼白。即便在睡夢中他的眉頭也輕輕的皺著,孤零零的躺在病床上,那場景讓人覺得有些可憐。
盛崇住在一間二十平米左右的單人病房,如果是在平時,他大可以霸佔一整套房間,可是在非常時期,在接收地震傷者的一線醫院,能給他安排一個單人間,已經是景燁多方打點後的結果。
段媗進了醫院,很快就找到了盛崇的病房。病房外頭守著兩個身材高大的保鏢,段媗本來還以為要費一番口舌才能進去,不想兩人看到段媗,直接放了行。
——
「愛你……」
「放心吧,我會乖乖等你回來的。」
「好了,我都說不怪你了,雖然今天是我們結婚五年的紀念日,但是工作同樣也很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