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打起來了,杜氏提起裙子便跑,毫不在意旁人怎麼看。章太太也坐不住了,忙告辭看。
章澤同章幼哪里是打起來,不過是兩個人擼著袖子吵得面紅脖子粗的,旁邊站著個拉了這個扯了那個的章延。
「老三,你給我把話說明白了,什麼叫我吃了你的?我吃了你什麼了?」
「你吃我的住我的,如今還說我欠著你的銀子?」
章澤硬著脖子大聲嚷嚷著︰「我吃的住你的什麼了?」他突然又熄火,擺著手道,「老三你別給我扯旁的,你只把欠我的那一兩銀子給我。」
原來是章幼輸紅了眼,欠了章澤一兩銀子便耍賴,不曉得為什麼,章澤硬是要章幼還那一兩銀子,為了一兩銀子,兩個人便鬧得臉紅脖子粗的。
章延從自己荷包里模出一兩銀子來︰「大哥~,我替三弟還了。」
章幼跳了起來奪了章延手中的銀子,反嘴道︰「不給他,都是我的。」
章延頗為尷尬地喚了聲︰「三弟!」
章幼絲毫不為之所動,她根本就不怕章延,反而得意洋洋的指著章延道︰「二哥,你也別拿我的銀子當好人,你也吃著我著,用著我的。你們都一樣。」
章澤扯過章延︰「老三你說什麼?整個家都是你的?」他隨即拉住章幼,「走,咱們到大伯面前。我到不知道,我跟二弟什麼時候花你掙的銀子了!」
章幼哪里敵得過章澤。不過卻是不怕︰「我才不怕你,去就去!」
章太太忙拉著章幼︰「你鬧什麼!」
章幼忙攥住章太太︰「太太。你看看大哥,他欺負我。」
章太太嘆了口氣︰「澤哥兒,你弟弟有什麼不是,我給你賠不是。」
章澤只覺得好笑︰「太太,我欺負他……」他都不曉得要怎麼了,「太太,我也不是硬要那一兩銀子,實在是太丟人了。哪里有輸了錢,拔腿就跑?還把旁人的錢都搶了。三伯家的潤弟抓著我跟二弟要錢。我都沒臉說了。」
在這麼多人的面前揭了章幼的短。讓章太太十分的丟人,她心里已經信了章澤說的話,兒子不是頭一次做這樣的事,在她面前也是這樣,若是旁的也到好,還在自家親戚面前還這樣。
「你到底輸了多少銀子?給人就是了?怎麼能搶旁人的錢?」
章幼硬著脖子道︰「我沒有。我沒有。」
章太太見他還是一副不懂的模樣,只覺得分外的丟人︰「好了好了,回去說。」
章澤就是把章太太攔了下來,把手一伸︰「三弟。旁的咱們都不說了,我幫你出那些銀子都沒話說。但是二弟方才的銀子你該還了吧。」
章幼把手一護︰「這是我的銀子,你看到哪里說是二哥的?二哥,你說是不是?」章幼直接將球踢給了章延。
章太太看著章延。背著人的她,旁人根本就看不到她雙眼閃著逼迫人的神采。
章延忙低下了頭不敢看章太太。
章澤扯著章延︰「二弟,你且說。方才是不是你掏出的一兩銀子,讓三弟搶了去?」
章太太柔聲道︰「延哥兒。你且說,有我給你做主。」
章延抿著口。好半日才道︰「是,三弟是拿了我一兩銀子。」
章太太沒想到章延居然會說是,他居然不畏自己的威脅。她強忍下自己的不快,深深的吸了口氣,扯著章幼︰「你把你二哥的錢還回去。」
章幼死命的護住自己的錢︰「這是我的。太太,你說過,這個家都是我的,他們都是吃我的,用我的。憑什麼給他。」
不等章太太做出什麼反應。章澤就拉著章延往章老太太的正房跑,似乎心有靈犀,杜氏哀嚎一聲,也跟著後頭跑。世芸接到章延隨即遞來的眼神,也心領神會的跟了。這是要故意鬧到章老太太那里去,大過年的,這是要做什麼,章延好像透露過一些什麼,可是到底是什麼呢?
她們這一跑,章太太到是反應過來,怎麼都要把章澤攔下來,若是鬧到章老太太那里,她所有的心血都廢了。
「快去把他們攔下!」章太太扯著還不知事態嚴重的章幼,「記得,待會就說什麼也沒有,知不知道。」
章幼轉著眼珠子道︰「我知道,我曉得怎麼說了。太太,這次就乘機把他們都趕出去得了。再也沒有比這還好的機會了。」
章太太點了頭︰「我知道了,你怎麼在這同他鬧了起來。」就算是待會那麼說,她們也不佔著禮,若是在家里那里會讓他們佔便宜。老二這小子也反了。
章幼強辯道︰「是他同我鬧的,扯著我不讓我走。我說的是真的。」
章太太如今沒有功夫同他扯什麼誰是誰非,到是扯著他︰「快些去。」她看了兒子兩眼,只覺得這麼去,實在不像自己受了委屈。
……
章老太太靜靜地听著章澤的復述︰「老太太,我還是不是家里的子孫?我跟二弟什麼時候不是這家的人了。」
一屋子的人,就算沒有出去,也都從下人的口中得知方才發生了什麼事,章五老爺的那位厲害太太心里想什麼早就不是什麼新聞了。
章老太太讓人把章澤章延兩對夫妻攙扶起來︰「起來好好說,大過年的,你這是在做什麼,快起來。」
章澤只是不起來︰「老太太……」
「老太太。」章太太扯著章幼出現在碧紗櫥外,她板著臉,沉沉的氣息帶著濃濃的不快。她將低著頭的章幼推到了前面,「澤哥兒。三兒雖是做錯了事,你這做大哥的教導他我不說什麼。你也不能這麼教導,你看看,你把他打成什麼樣了?」
章幼怯怯生生的抬起了頭,眾人一看頓時震驚了,連帶著杜氏都停止了假哭,手怏怏地垂了下來,目瞪口呆地看著章幼。
他那張本來尖尖的臉蛋,已經紅腫起來,通紅的臉頰上還印著泛著白印的手指印跡。這打的頗重。嘴角也好似裂開了,也不曉得是怎麼了,他的臉上還有些血跡。
方才她們離開的時候還是好好的,這……章太太居然對章幼下手,下的這麼重。
「幼哥兒,你這是怎麼了?」章老太太眯著眼,招呼著章幼往前來些,她也不大居然會是如今的這幅模樣。
章幼得了章老太太的安撫,哇得哭了起來︰「老太太。老太太……」他撲通地跪下來,伏在章老太太的腿上大聲痛哭起來,他哭得撕心裂肺的,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
章太太听了兒子的哭聲。自己也受不了哭了起來︰「澤哥兒,你惱我,我是曉得的。可三兒是你的親弟弟,你怎麼能下的了這樣的狠手呢。」
章太太只覺得自己的掌心火辣辣地發麻著。她是下了狠手了的,只三巴掌。兒子的臉就成了那樣,兒子長那麼大,她都沒動過他一個手指,這次,不但打了他,還下了這樣的狠手。兒子哭了,她的心都要碎了。該死的,老大老二,打在兒子身上的,她一定要全部討回來。
「澤哥兒,這是你做的?」
章澤頓時叫起冤屈︰「我沒動他,二弟是看見了的。」
章太太重重地往前踏了一步,向人宣告著她的不快︰「老二?老二跟你是一伙的。」
章老太太仔細地瞧了章幼的臉頰,心疼的道︰「怎麼打的這樣的厲害,到底是誰動的手?怎麼會這麼狠心?大過年的,哎!翠環,去把消腫的藥拿來,給幼哥兒抹上。」
章太太揪著心的看著兒子的臉蛋,還真是打重了,早知道就該輕一些。
世芸忙從懷里模出一盒藥︰「還是用這個吧,這個是最有效的。只是,三叔的臉上沾了血,要把血擦干淨了。」
翠環瞧了一眼,又看了看章老太太。
章延忙道︰「我常用這個,晚上睡一覺就能消腫了。」章延常挨打,這家里的人都是知道的,他這麼說,章老太太點了頭,翠環忙接了過來。
已經有丫頭端了臉盆過來,翠環擰了帕子,章老太太親自為章幼擦了臉,這一擦,章幼倒吸一口氣。
「疼麼?」
章幼雙眼含淚的點著頭。
到是翠環發現了不同︰「老太太……」她只是指了指,卻沒說出來。
杜氏瞧了一眼,大驚失色的道︰「我的老天,怎麼會傷了呢?這是怎麼回事?讓我看看?這好像是什麼劃的?大爺,你拿了什麼東西,怎麼把三叔的臉劃了?你就是打也不能劃傷三叔的臉啊。」
章延瞧了瞧︰「好像是指甲。」
世芸忙道︰「那涂藥的時候要,可不能沾上這個,怕是會留下印子了。回去有好藥,涂了那個就不會留疤的。」
他們三個人一唱一和的,加一個在邊上無辜樣子的章澤,到認了似的。
大家都瞧了,那明顯的幾道劃印,再听著他們三人的話,眾人已經是心知肚明,章澤怎麼打在章幼的臉上有劃的印跡。這是章太太做的。
章老太太什麼也沒說,只是讓人涂了藥,說了句乏了,便要歇下。
屋里只剩下章太太等人之時,章澤從地上站了起來,攙扶杜氏,撢了撢衣擺︰「太太,還是把指甲剪了吧。」
杜氏更是笑著道︰「太太,回頭我也給太太送些消腫的藥。太太的手也疼了吧!」
章太太只扯著章幼出去︰「收了你的眼淚,哭什麼?!」
章延跟在後頭,扯了扯還站在原地的世芸︰「怎麼了?」
「老太太,都知道啊。」
章延握住世芸微涼的手︰「所以,咱們不用做太多,有時候做多了還不好。」(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