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屋里的情形就是這樣,讓人不能不去YY,薄薄的被褥只蓋著我的腰腿,大部分從床沿拖到了地上。我穿著白色的小裹胸,被龍亦軒緊緊圈在懷中,臉蹭在他**的胸膛上,手里還拽著他滑落的外衣。而龍亦軒的表情,又是那麼的,一往深情,笑意非淺,雙手扣在我的腰間。
房間里的空氣早已凍結,就像水滴瞬間凝結成冰,感覺時空都已經靜止,就連呼吸也是靜止的。幾十個驚訝的表情停頓在門口,目光聚焦在這邊不動,定格。我木吶地望著門口瞬間冰封的幾十個人,腦子還沒來得及轉動,眼前被褥一飛,下一秒,便鋪天蓋地的把我裹得嚴嚴實實。
一下明白剛才的情景,我的臉,有點紅,紅,很紅,非常紅,猴子**,這個變化也只在兩秒鐘之內。如果現在有個洞我會立刻鑽進去,但是很可惜,沒有,所以我只能鑽被窩,然而這=.==個被窩也不過就是龍亦軒的懷抱。對這悲哀的命運,我已無能為力,反正現在不管干什麼,也只是把剛才的情況越描越黑而已。解釋就像作賊心虛的表現,不過是一種掩飾,最後我只能選擇默默的沉默。
「為什麼不請示?」龍亦軒一邊問一邊整理自己的衣裳,動作輕快優雅,長發絲絲縷縷,睫毛撲散,雙眸垂下,剎是迷人。問句很簡短,但是極其嚴厲,帶著怒意,話問完身上的衣袍也整理得差不多了。
如一把利劍劃破了靜止,幾十個人像從新活了一般,擺動身體,‘撲通’整齊的跪地聲。埋著頭不敢再往上看。
龍亦軒的聲音還在屋里回蕩,將士們你推我,我推你,最後被推出來說話的人居然是我哥。「回殿下,剛才在外面听到屋里有動靜,怕是刺客,殿下又有傷在身,所以還望殿下恕罪。」
「本宮沒事,都下去吧。」靜雅的聲音里怒意未減。
此令雖下,但是將士們卻沒有要走的意思,埋著頭左盯右盯,前盯後盯,但是絕對不敢往上盯。
「還有何事?」感覺龍亦軒的話總是不多,但總是句句精闢。
跪著的將士又開始扭扭捏捏的推來推去,幾十個大老爺們一點都不干脆,象大姑娘一樣,我看著都著急,無奈的搖搖頭,撇嘴做了個怪臉,無意間,卻自己貼著龍亦軒胸膛的左臉好燙,我一嚇,動也不敢動,不知道究竟是他的體溫過高,還是我的臉紅得發燙。
就這樣又沉寂了老半天,終在龍亦軒一聲催促下,「有事快報。」一位善良的老將軍,被一致推出來當了發言人。花白的胡子,皺紋很深,如線條般在臉上平平折折。
「吾等在外等候,就是想等太子妃醒,向太子妃表示感謝。」老將軍雖然年邁,聲音卻是非常鏗鏘有力。
「啊?」我轉過臉,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望著老將軍,不太明白他們是感謝我什麼?
但是讓我更不可置信的是,老將軍話一出口,龍亦軒居然笑了,很寬很廣的放聲大笑,帝王氣派十足。突然,優雅的一個起身,在我完全沒有準備情況下,將我連同被子一起抱了起來,走向旁廳的正座。
床離座位只有幾步的距離,但是我卻能感覺得到,龍亦軒這幾步走得特別穩也特別慢,我可以很清晰的看見,跪在地上的眾將們低低埋下的腦袋,可以很清晰的體會現在從他們頭頂經過的感覺。像是一種炫耀,龍亦軒在炫耀,在向所有的人炫耀,他臉上的笑容很少見,睫毛如蝴蝶的翅膀忽扇,眼楮似寶石璀璨,散發著異樣的光芒,風華絕代。
我有些無所適從,極安靜的在龍亦軒懷里,看著他走過這一路。我很好奇,抱著這麼大一個裹著被子的人,他是怎麼做到,走路,入座優雅依舊的,難道這就是混然天成的結果?
我掖了掖顎下的被子,隱隱調整著姿勢,盡量讓自己和龍亦軒看起來不是太曖昧。其實我知道,現在我做任何語言或者肢體上的解釋都是徒勞的,他們都承認我一聲太子妃了,再加上龍亦軒如此宣揚之舉,我已經不奢求能澄清關系,其實更多的,只是理智在給心靈一個警示︰我,什麼都不是,在龍亦軒心里我不可能是什麼。
細微的小動作,很快就被察覺了,所以並沒有順利的完成。龍亦軒緊了緊雙臂,細膩的觸感一下滑過我左臉,我驚起,注視著剛才貼上的龍亦軒的右臉,心砰然一動,我連忙轉過頭,繼而乖乖的坐在龍亦軒懷里,不再亂動。
像是勝利般,龍亦軒揚起唇角,鳳眼微眯,好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不,應該是,大人得志。稍稍一偏頭,帶著些許玩味的樣子,薄唇輕啟,「哦?如何感謝這太,子,妃?」一邊放慢著‘太子妃’三個字的語速,一邊將眼神瞟向我。
迎上龍亦軒不可深測的笑,翻了一記白眼給他,我沒動,依然安安靜靜。
但听一片整齊的聲音,如洪鐘響亮,斬釘截鐵,是軍人們特有的氣質,「吾等代所有將士,謝太子妃舍命保吾軍撤離,若不是太子妃,吾軍可能早已被涵棘覆滅,吾等在此向太子妃跪拜。」語畢,幾十個將士就三跪五叩,最後五體投地,隨即高喊︰「誓死效忠錦國,誓死效忠皇上,誓死效忠太子,誓死效忠太子妃。」
此場此景,我實是茫然又有些驚慌失措。穿到這里也有大半年了,奴才來奴婢去,跪跪拜拜的我也差不多習慣了,但是這麼大的跪拜禮我還是第一次見,而且地上跪拜的還是自己,我茫然是在情理當中的,驚慌失措也是情有可原的。
我看向龍亦軒,他並沒有要幫忙的意思,挑眉看著我。將士們俯在地上,一動不動,似乎在等待。然而,我真的不知道要說什麼,就愣在當場。大家也都沉寂著,整個屋子就這樣徹底的安靜了。
雖然說,是茫然,是驚慌失措,但是心里,隱隱的還是有一些情感。這些情感,沒有親身經歷過戰爭,是不會明白的。一起出生入死,一起抗敵,一起面對殺戮和血腥,一起在死亡線邊緣掙扎,最後每個人的情感,都是彼此心底最深的感動。我終于明白為什麼在戰場上,領導者更容易俘獲將士的心,也終于明白,一個好的領導者,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甘願為他犧牲的將士。
木愣了好半天,還是決定強迫自己說點話,我現在也算是個領導者了,不能這麼猥瑣。「那個那個」張嘴閉嘴,張嘴閉嘴,好幾次,最後也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問這麼句傻話,「大家都吃飯了吧?」
但是我沒想到,還真有人答,「回太子妃,吃了。」
覺察到龍亦軒在旁邊不自然的笑,讓我一下就想到了嘲笑。確實挺丟臉,我很憋悶,但是為了撐足面子,我還是昂首挺胸,鼓了鼓嘴義正言辭道,「吃了就好,吃飽了飯才可以好好打仗,現我軍未戰就先損失了三萬多人,接下來的仗必定會打得很艱辛,所以請各位將士一定要保重身體,勢必全力以赴。」
「謝太子妃關心,謝太子妃教誨,吾等定當為錦國,為皇上鞠躬盡瘁。」將士們慷慨激昂的回應著我的號召。
我正了正身體,再甩了龍亦軒一記白眼,他盯著我,深邃的眼楮里流光盈動,又帶著點點不以為然。我得意的沖他笑,我就是忽悠怎麼樣,只要忽悠得句句是理,那就不叫忽悠,那就是教誨。我笑得分外燦爛,卻不經意的龍亦軒的臉色比剛才更為蒼白。
笑容立刻僵硬住,瞪大了眼楮看著他,我似乎忘記了什麼事,一件很重要的事,我忘記了我忘記了,龍亦軒背上的傷口裂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