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憂一下把心揪緊。我皺起眉,緊張問道︰「你的」嘎然止聲,龍亦軒修長的手指撫上了我的嘴唇,正呼之欲出的擔心,被擋在了嘴邊。
我沒再說話,不動聲色的看著龍亦軒,而此時,龍亦軒也看著我。事實上,他的眼楮就很少看過別的人和物。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目光會聚焦在我身上,無論在哪里,無論身邊有沒有人,有些什麼人,他墨黑的眸子總是專注。
淡淡四目相對,似清清湖水,微風點過,蕩起層層漣漪。雖然淡,雖然輕,但是卻有一種很深很深的,自己也不知道是感覺,還是感情。我很習慣這樣肆無忌憚的直視他,雖然蘭兒曾不止一次的告戒我,不能直視太子,那樣是對太子的大不敬,會被砍頭的。然而我就是改不,總是很自然的這樣去看他,沒有畏懼,毫無顧及。
也許在內心深處,我還是沒有`.``把他看成是高高在上,眾人敬畏的皇太子,也不願把他看成是即將坐擁天下,會有三千後宮的皇太子,所以我老是這樣去看他,很平常的。不過也有可能是現代看帥哥的模式已經深入了我的骨髓,即便是要砍頭,還是這麼不怕死的去盯著人家看。但不管是什麼,反正和龍亦軒在一起,感覺早晚都會出事兒。
但是最後,我還是識趣的把眼楮瞟向了別處,不為別的,就為他那張美艷的臉。面無血色,卻仍舊妖艷迷人,越看越讓人發痴,如溺水一般,沉陷沉陷直到窒息。而龍亦軒似乎總是在我逃跑的眼神中滿足。帶著微微氣派的笑,對將士們令道︰「你們下去吧,好好備戰。」
「是,吾等告退。」眾將士不再說什麼,低著頭,很有紀律的依次往外退,不過每個人臉上的神情都是奇奇怪怪,特別是哥,不知道在樂什麼,那笑容美得,就象老父親嫁女兒一樣。哥是最後一個離開的,退到門口,莫名其妙的望了我一眼,意味深長,繼而又低下頭,笑盈盈的跨出去合上了門。
無視他們怪異的行為,現在我只擔心龍亦軒。
「不請太醫?」我輕問。
「一點小傷而已,沒事的,回床上去吧。」邊說邊就抱著我站起來,往回走,看似也不費力。
「我自己走。」我急忙叫嚷。我知道受傷是什麼滋味,更知道傷口裂開的那錐骨刺心的痛。他表面上看著不痛不癢,嘴上說沒事,但是衣服染上那麼多血,是正常人都知道不可能沒事?然,我的異議最終卻還是逃不了被無視的命運。
被放回床上,我不滿的瞪著龍亦軒。可龍亦軒卻視若無睹,輕聲道︰「用膳吧。」說完就要去叫人。
「我不吃。」答得干脆利落。
龍亦軒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我知道我肯定又要被他無視了,果不其然,深邃的眸子沒有任何情緒,轉身就走。我什麼也沒想,一把扯住他寬松的袖袍,這個動作確實沒經過大腦,更像是一種本能反應。抬頭迎上龍亦軒迷人的臉,一時間,我竟不知道要說什麼,就這樣傻傻的坐著仰視他,他也不語,直直的站在床邊俯視我。
「我幫你上藥吧。」我泄了氣,老半天才娓娓道出這一句話,聲音近似一種乞求。
龍亦軒慢慢眯起雙眼,好象在思考什麼。我怕他不同意,不待他發話,忙接著說︰「傷口在背上,你自己上不了藥,現在又不能請太醫,要是傷口嚴重了,讓將士們知道了,更都為你擔心,大亂士氣,那你啟不是賠了身體又折兵?」
「你知道?」龍亦軒的聲調高了一分,很顯然,對我能分析出這些道理,他有點意外。
我沒好氣的瞅他,「知道,雖然我確實不算是冰雪聰明,但是也算是有頭有腦的人好不好。流那麼多血,沒事才怪,又不讓我說,除了怕將士們知道,影響了軍隊的士氣,還能有什麼原因?」我忿忿不平,稀里嘩啦的說完,又瞅了他一眼,停住,聲音又軟了下去,「讓我幫你上藥吧,上完了我就馬上用膳。」說著,扯住龍亦軒袖袍的手竟還不自覺的左右晃動,像極了一個要棒棒糖的小孩。最是奇怪的是,我自己也不清楚,我為什麼那麼孩子氣的,會拿吃飯來當說服龍亦軒的條件,但是我就是有這種感覺,用這個條件,他就一定會答應我的要求。
最後,事實證明我的感覺是對的,在我乞求的目光,弱弱的語氣,白痴的條件下,龍亦軒同意了。將床頭的睡袍拿到我面前,沒听見他說話,我竟莫名的激動,沖口就道︰「我自己穿。」
瞟了我一眼,龍亦軒把睡袍放下,轉身走向正廳,邊走邊丟出一句,「本宮沒想幫你穿。」而他的話,我卻听不進去,因為他背後的血跡,刺進了我眼里,好疼,疼得我淚水就快要往下掉。
睡袍很干淨,帶著淡淡的清香,我卻沒有心思去欣賞,很快將睡袍披好,龍亦軒也正巧走了回來,手里拿著一個琉璃瓶,很眼熟,像是上次我受傷,他拿出來為我敷藥的那個瓶子。龍亦軒坐到床邊,把小瓶子遞到了我手里,然後轉過身背對著我,開始解身上的衣袍。
盡管看不到他的臉,但是我還是會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面紅心跳的,不知道該往哪里看,手里不停玩弄那個琉璃瓶,掩飾自己的心慌。
慢慢的,白皙的肌膚呈現在眼前,寬闊的肩膀,性感細致的背部曲線,沒有很明顯的肌肉,但是非常勻稱,非常標準,極具吸引力,讓人很強烈的想從背後去環抱住,貼上那滑潤的皮膚。
吞了吞口水。突然,一個往外淌血的肉窟窿影印在眼底,還有黏糊糊的固體,大概是敷的藥,混著血液,弄得傷口附近一大片都是。我的心就在那一刻猛地收緊,一股氣,壓著心髒,要窒息了一般。這是龍亦軒為我而受的傷,冒著生命之危不顧一切為我擋下來的箭傷,多麼的丑陋,多麼的不堪入目,到底是什麼會讓他棄十萬將士不顧,奔到我身邊,是什麼讓他甘願為我承受這一箭。難道就是為了還我當初救他的情,也不用這麼拼命吧。
心疼的撫上那傷口,手指輕輕劃過,感覺心都快滴出血。用袖袍擦去周圍的液體,傷口處鮮紅的血肉清清楚楚。「痛嗎?」。我悲傷著語氣輕輕的問,怕聲音重一點,傷口都會痛。
「沒事。」龍亦軒卻答得輕松,答得平靜。
我趕忙將藥撒在他傷口上,很快藥粉就沒入了傷口里,如吞噬了一樣。我微微的用嘴吹著,好讓他沒有那麼痛。
幸好,這藥效很快,不一會兒,血就沒再流了,我的心才好過了一點,將穿著的睡袍撕下兩塊布條,開始簡單的包扎,一圈,兩圈,每一次手指不小心,劃過他細膩的肌膚,都會有一絲顫抖,立刻收縮,心也會跟著收縮。我包得更加的仔細認真,這樣能讓他的傷口好得更快,也能盡量的避免和他踫觸。整個包扎過程我就一伸一縮,膽戰心驚,好不容易包完,竟是包得滿頭大汗。
「可以了,傷口好之前,盡量少動。」我邊說,邊伸手幫他把衣服帶上,一沒注意,指尖又再一次踫觸到了他的肌膚,我一頓,趕忙放開手,慌亂的低下頭,平撫心里的躁動。
龍亦軒整理好衣服,轉過身看著我,臉上有一種朦朧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