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0顧銘城,你滾開——
陸南騰將車子停在夏之遙家樓下。「之遙,我希望你能夠考慮重置我們倆的關系。」
夏之遙擱在車門手柄上的手頓了一頓。短時間內,她不能思考太多。沒錯,陸南騰確實有能力帶她走出那段無望的。而她顧忌的是,她根本配不上他。
陸南騰下車,為她開車門,朝她伸出手。夏之遙深吸一口氣,將縴細手指交在陸南騰手上。
她剛下了車就被他摟進懷里。「明天,我來接你搬家,可好?」
他給的溫暖來得洶涌又突然,夏之遙覺得自己幾乎無法抵抗。她想起那時候陸南騰還在夏義手下工作時,經常替她解決麻煩事,她被顧銘城拒絕時,也是他陪著她四處散心。
那也是她心情最暴躁的時期。不記得是哪天,在街上跟人撞了車,她將對方的車**撞了個慘不忍睹。
盡管她表示願意賠償,可那人得理不饒人似的。最後惹怒了夏之遙,抬腳沖著那人踹了一記心窩子。那男人也沒料到這瘦瘦弱弱的小姑娘會如此暴躁,回過神來揚手就要揍夏之遙。要不是匆忙跟上來的陸南騰制服了那男人,怕是她不死也只有半條命了。最後她還是沒解氣,陸南騰隨便從路邊撿了塊兒石頭給她,她愣了愣,接住。陸南騰一笑,反握住她的手朝那人的車窗車身上砸。眼前著那車看不出原來的樣子,夏之遙才拍拍手上的灰塵,長長舒了口氣。
夏之遙抿了抿唇,問他︰「南騰,當年我是不是挺任性的?」
陸南騰抱著她,呼吸間是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他笑了笑,「算不上,比起那些驕縱的大已經好許多。頂多是孤注一擲吧!」
夏之遙的雙臂垂在身體兩側,始終沒有回抱他。「那……除了我自己,是不是所有人都認為我得不到顧銘城?」
所有的人都勸她要放手時,她還一意孤行,最後落得這個下場,怪不得任何人。
「不管你有多愛他,那些都已經成為。沒有誰的記憶都只有美好,包括你,包括我。我們所能夠做的,就是將那些不如意的回憶埋藏在心底,然後上一把沒有鑰匙的鎖,永不開啟。」陸南騰松開她,雙手握住她削弱的肩頭,認真看著她的目光似點點星辰。「你的我沒有來得及參與,但是我希望未來的每一寸路都可以由我陪你去度過。」
「給我點時間,我沒辦法立刻答應你。」
貝貝捏著陸南騰送給夏之遙的那條項鏈,在燈下晃了晃。「上等貨色。」
夏之遙從榨汁機倒了杯鮮榨橙汁進玻璃杯。「恩,挺好的。」
「我說的是人。」
「我知道。」夏之遙喝了幾口橙汁,「他很優秀。」
貝貝在撮合夏之遙與陸南騰之事上確是不留余力。待夏之遙洗涑後躺在床上,貝貝拉開客廳的門走出去,果然看到坐在樓梯拐角處抽煙的小九。
她隨手帶上門慢悠悠的走到小九身邊的位置與他並排坐下,不由分說抽走了他唇角餃著的煙扔在地上捻熄。
「怎麼跟個管家婆一樣?」小九瞅著樓梯台階上還泛著點紅星的煙頭,伸手進口袋里又掏出煙盒來,一支煙還抽出就被貝貝奪了。
「听說抽煙得肺癌的人越來越多了。」
「你這丫頭嘴里就沒有什麼好听的話!」小九把玩著打火機,斜著眼楮瞥了她一眼。
「實話都不好听。」貝貝站起身走到樓梯間的窗台前揚手將煙盒直接丟出去,「南騰哥很適合遙遙,我們應該祝福她。」
小九蹙著眉頭瞪了她一眼,末了,站起身,一手抄在褲袋里往開著縫隙的門走去,拉開門的那刻他駐足片刻,淡淡的說「知道了。」
貝貝舒了口氣。
夏之遙只見過陸雨菲那麼很少的幾次,她覺得陸雨菲不太喜歡自己,每每看她的時候眼神里都流露出淡淡的類似于鄙夷的忿忿然的情緒,而在陸雨菲主動約她出去喝咖啡同她聊天時,夏之遙更加確信了這個想法。
陸雨菲漂亮的丹鳳眼里閃著精明的光,她手執著勺柄攪拌著拿鐵,態度十分傲慢。「你配不上他。夏之遙,我並不想傷害你。所以希望你主動離開。」
這場景對于夏之遙而言似乎有些熟悉。
她恍然想起六年前葉念來找她,叫她離開顧銘城。當時她已經跟顧銘城訂了婚,因為太貪戀這唾手可得的幸福,所以拒絕。反之要求葉念離開。
夏之遙手指捏著裙角,陸雨菲的眼神有些凌厲,夏之遙沒開口,陸雨菲從皮夾中拿出張支票遞。「十萬,對于你今天的身價,應該是只多不少了。」
支票被陸雨菲丟在桌面上推倒夏之遙面前,夏之遙垂下眸子看到那數字眼楮刺痛。「一個人的感情也能夠用金錢衡量嗎?」。
陸雨菲輕笑,「對于你而言,或許六年前不能,可今天就不一樣了。衣不蔽體,食不果月復,還要談什麼感情?夏,我勸你見好就收,別妄想著攀了我弟弟這高枝,就能夠重新做回你的大!別說我弟弟是不是單純跟你玩玩,就算他是認真的,敵得過流言蜚語麼?別說笑了!」
夏之遙握緊了拳,抿了抿唇,道︰「陸姐,你何必說這些話來侮辱我?我從來也沒說過要嫁進你陸家,你來勸我,不如回去勸你弟弟更好。」
夏之遙略顯激動的反應在陸雨菲的預料之中,又補上臨門一腳。「南騰那邊我當然能解決,可是男人麼,誰沒個七情六欲忍耐不住的時候,萬一你投懷送抱尺度太大,他把持不住那我們陸家可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哦,對了,我忘記了,這招你已經用過一次了!」
陸雨菲人看起來高貴大方的,夏之遙沒想到她嘴里能說出這麼不堪的話。
她既然是純心找茬再多說下去也無意,夏之遙倏地站起身。「陸南騰對我爸有恩,你是他,所以我才保留對你的尊重。但是你何必戳我的痛處,又去戳自己的痛處?」
「你——」最後那句話顯然是刺激到了陸雨菲,她端起咖啡杯朝夏之遙潑去,夏之遙眼疾手快的閃過身,末了,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我知道你愛弟心切,可是為別人處理事情之前,是不是要先解決自身的麻煩?你知道嗎?雷茵茵回來了。」
雷茵茵回來了……
陸雨菲腦子里轟的一聲炸開似的,眼睜睜看著夏之遙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
—
當走進卡一時,夏之遙再次看到顧銘城,已經沒了震驚的感覺,只是這次偌大的包廂中只有他一人,她不禁覺得奇怪。她表情淡淡的持著話筒,「顧總,想听什麼歌?」
顧銘城嘴角餃著煙,眯著眼楮打量她,分辨不出他是何情緒。顧銘城抬指將唇間的煙枝捏下來,漫不經心的說了句︰「隨便。」
夏之遙垂眸看到煙灰缸中幾根半截的煙頭,想必他聲音略顯暗啞是抽煙太多的緣故。她坐在離他很遠的沙發椅上,側對著背投,隨便是嗎,她點了點屏幕,思忖片刻,點了首陳綺貞的「旅行的意義」。沒什麼別的意思,只是單純覺得這首歌曲調起伏不大,唱起來不費力氣。
4分44秒。
音樂聲戛然而止時巨大的包廂突然陷入了沉寂。
夏之遙收緊了握著音筒的手指,指尖微微泛著白,她側過身欲詢問顧銘城還要點什麼歌,可剛一轉頭便發現顧銘城的俊彥近在咫尺。
顧銘城欺身靠近霎時間有些怔然的夏之遙,抬手撩起她散落的碎發替她拂在耳側。呼吸間縈繞著淡淡的薄荷氣息,夏之遙回過神時發現自己已經被顧銘城抵在沙發靠背上退無可退。
「顧總,您別跟我這小女子開玩笑了,可以嗎?」。她拼盡力氣擠出一絲笑。
「我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嗎?」。用這種姿勢開玩笑?
在語言上絲毫佔不到便宜的夏之遙加重了拳頭的力氣去推他,可顧銘城巋然不動的定在她上方,烏黑的雙眸鎖定在她臉頰。她苦笑,惹不起,連躲也躲不去。像逗貓一樣逗她玩,真的很有意思嗎?「如果我真的這麼礙你的眼,放心,我明天就離開這里,並且保證再也不出現。」
「那樣多沒意思。」顧銘城輕笑,「听說你這個禮拜沒再見過陸南騰?怎麼?分手了?」
「我的私事與你無關。」
顧銘城也沒生氣,反倒一笑。「分手最好,他那副性情,沒幾個人能受得了。」
夏之遙忽然之間明白什麼似的,她蹙了蹙眉,將信將疑道︰「是你告訴陸雨菲的?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早晚都會知道。」
听見他輕巧的不屑一顧的語氣夏之遙無力的闔了闔眼皮,再睜開眼時她看顧銘城的眼神有些憤然。「顧銘城,你混蛋!你憑什麼可以自以為是的想要掌控全局?憑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為難我阻止我去追求幸福?」
「幸福?」陸南騰微不可查的眯起眼楮,鉗住她肩的手指倏然加重力道讓她吃痛。「陸南騰——是你的幸福?」
被氣憤沖昏了頭腦的夏之遙口無遮攔︰「沒錯,他就是我的幸福!他優秀,他全心全意對我,他比你——好一千倍!一萬倍!」
無法言喻的無名怒火在顧銘城胸腔里胡亂竄動,他眯著眼楮看著她粉女敕的唇不斷啟合,她眼中逐漸流露出的毫不掩飾的抗拒與譏嘲都叫他難以克制的發怒。他咬了咬牙,鉗制著夏之遙的下巴,倏然低頭。
夏之遙被他壓在沙發上無法動彈,下巴在他的鉗制傳來隱痛。她想要反抗,剛抬起腿就被他壓下。
「顧銘城,你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