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塵自小就與他的母親在一起,她是先皇的妃子,而他是先皇的最小兒子,這兩母子從不以‘母妃與皇兒’相稱呼,就是平平常常的母親與兒子。
「有沒有受傷?」女人將黎塵全身上下檢查了個遍,「痛不痛,哪里痛?」
「沒事了。」黎塵沒有遺傳到他母親的大大咧咧,一驚一乍的性格,到是遺傳了先皇的鎮定成穩,劫後余生,母子相見,也只有他可以如此淡定。
「騙人,怎麼可能沒事?」女人撅著唇,足以傾城的臉龐別有一番可愛的韻味。兩軍打仗,殺敵三千自損八百,而今次敵軍被天源國的軍隊全部殲滅,身為天源國的主將,又找不到尸體與蹤跡的無緣無故失蹤七天之久,輕飄飄的一句什麼事都沒有誰會?
于是黎塵將他被那位少女救下的事情說給他母親听了。
「是她救了你。」女人是先皇的妃子,可她一點皇家妃子的儀嚴都沒有,她姓顧,名宜靜,顧宜靜出身武林世家,性格屬于武林人士特有的豪爽大方大口喝酒大塊吃肉,按說這種性格,她是無論怎麼樣都不願去深宮受苦的,只是她長得傾國傾城,美得足以讓不管是男是女都為她嘆服,先皇才要死要活的把她娶到手。
顧宜靜進宮,開始是為了她的家族,那可惡的先皇拿她的家族逼她進宮,後面在深宮中繼續活下去就全賴她這個兒子了。
「恩。」黎塵在任何人面前都是冷冷淡淡,只有在他母親面前像個乖寶寶一般,點頭無辜。
「說了半天,那個女孩她叫什麼名字?」顧宜靜听的雲里霧里。
「她姓袁,其他的我沒問。」
「小塵呀,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他救了你一命,你怎麼能連他的名字都沒問。」顧宜靜現在恨不得就狠狠的報答救了黎塵的袁青,當然她還不知道她是誰。「那她現在在哪?」
「這個,我不知道。」
「黎塵,你……」顧宜靜氣的大喝一聲。幸好他們方圓100米內沒有人,否則黎塵真的要汗顏了。遇上此等老媽真是,為難他這個冷如寒冰的兒子。
「我已經報答過她了。」平靜吐出這句話,黎塵臉色冷淡。那塊玉佩價值連城,他將它送給了她。
「既然如此,那就好吧。」顧宜靜怎麼會不了解她的兒子,立馬心平氣和,「我們走吧。」
天源國與境外游牧民族的征地之戰,天源國大獲全勝,境外游牧民族損失慘重,全國上下休養生息,怕是每個十八二十年是很難恢復的。
青山連綿,這支僅百人的軍隊退出青山,青山又恢復寂靜,獨有的原始意味。
正值夏季,青山樹木青綠,風過,綠葉沙沙作響,好听的似一首和旋交響。一處山谷之中,流水潺潺,綠草萋萋,一座茅屋立于山谷之間,茅屋小巧而清簡,不時傳來兩道對話的聲音。
「,你穿成這個樣子真俊俏。」袁寶夸獎著身著男裝的袁青。
袁青前幾日從洛縣買一身男子的衣服,款式普通,但是穿在袁青身上,就是有一股瀟灑少年郎的風味。袁青對著袁寶皎潔一笑道︰「像男的就行。」
「,我們真要把這八口袋食鹽拿出去賣嗎?」。望著這八口袋笨重的食鹽,袁寶面露難色。
「計劃是這樣的。」袁青點點頭,這青山附近也不太平,她還是把鹽賣了,趕緊跟小寶轉移地方。
「我們不等那個哥哥了嗎?」。
不是吧,小寶你還記得要等他?袁青睜大眼,她以為他早就把他忘了。「沒事的,我們在這里留下書信,那個哥哥看到後,就會知道我們在哪。小寶,有緣自會相見,不是我們要走,是這附近不太太平,我們不得不走。你也知道了,那幾日受傷的人,他就是來這里打仗的。」如果這里太平,就不會打仗了。
「哦。」
「恩。」她模模他的頭,清秀的臉龐溢滿安慰。
這八口袋食鹽,要賣出去,可難也可簡單。
在天源國里,沒有得到官府許可的鹽商,是不能販賣食鹽的,袁青姐弟兩不是正經的鹽商沒有資格販賣這八口袋食鹽,那麼只能賣給鹽商。
袁青不想冒任何險,她也沒有那冒險的資格。
「小寶,我們走吧。」她拉著他走去,他們已經將茅屋收拾干淨,里面除了帶不走的東西,就是那八口袋食鹽。他們將能拿的都拿在手中了。
如果真的要買這多食鹽,這的茅屋是回不來了,他們只能離開這里。
袁青將袁寶帶到這隱蔽的山洞中,這山洞也就是那幾日她為黎塵治病來的這個山洞。
「小寶,你先在這個山洞待幾日,等將食鹽賣出了就來找你。」
「,這會很危險嗎?」。
「也不知道。」有沒有危險,很難預料,不過還是要為上,「小寶放心,會平安歸來的。這些錢,你一定要好好拿著。」若是回不來,你就帶著這些錢走吧。
呸呸,想什麼呢?不就是去賣個鹽嗎?又不是去賣毒,有什麼回來回不來的。
「放心,一定會回來。」
「,小寶會一直等著你的。」袁寶的大眼清澈無瑕,每眨一眼都是如此真誠。
話不多言,袁青走了。
洛縣,不繁華卻安定,人人安居樂業,一片祥和。
袁青踏著被來往行人踩得光滑的的地面慢慢走著,她一身青色男裝,長發也綁著男子的發飾,只是她的個子比男子要嬌小一點,好在氣質灑月兌,面容清秀,也不至于讓別人懷疑她是個女生。
袁青看了洛縣共有的三間鹽鋪,三間鹽鋪分別是洛縣的兩家鹽商開的。一家鹽商開了兩件鋪子,一家只開了一間,洛縣不大,這三家鋪子分在不同的地方開,為了照顧顧客嘛。他們沒有集中在一起。也害得袁青要跑那麼多趟,她最後決定就在眼前這家了。
‘黃記鹽鋪’鹽鋪不大,來的人卻很多。
「老板,我家又沒鹽燒菜了,這幾天菜里沒鹽,吃起來總是覺得少了什麼東西,怎麼沒吃都吃不香。」店里的一個客人道「這不,我家娘子又叫我來了。」
「是呀,以前沒鹽吃,也不覺得什麼,現在吃慣了鹽,一天沒吃到,就慎得慌。唉,就跟喝酒是一樣的,不喝不要緊,一喝就離不開。」
「對、對。就是這麼個感覺。」
「老板,你這鹽也太貴了吧,一斤都要一兩銀子,你也說了,這鹽一吃就跟喝酒一樣,一停就不行,那酒一斤才二十文錢,這鹽這麼怎麼貴?」一個客人對這鹽的價格很是不滿。
「唉,這位老哥,你有所不知,這鹽是稀有之物,它生在大山之中,要經過千錘百煉才能得到一斤,這一斤鹽來之不易呀。」老板嘆口氣,語氣盡顯得鹽之辛苦。
「是,是,現在的鹽,就是最差的也比黃金貴。」那老哥無奈,把的錢放在桌子上,走了。
「,嗎?」。一個伙計來到袁青身邊,喜氣洋洋的問道。
「你們的鹽怎麼賣的?」袁青看向店里的食鹽,最差的是粗大的岩井鹽,這些鹽是從岩石或井里提煉出來的,只是沒有提煉精純,很多雜物,應該不是提煉,只是將里面的鹽硬生生的挖出來的。古代還不會用過慮提鹽這種方法。
伙計看了看袁青的穿著很普通,于是從粗鹽開始介紹「這岩井鹽需要八十文錢一兩,這較好的鹽要一兩銀子一斤。」
「那麼比著還要好的食鹽需要多少錢一斤?」
「這個,我們小店還沒有比這更好的食鹽呢。」伙計賠笑。
「很好,我有事要與你們老板說。」袁青微微笑著。
伙計退下,老板上來,「有何事?」
「在下姓袁,奉主子之命來與你商議一件買賣,可否借一步?」袁青故意將自己說成是那位不存在的主子派來的。
老板是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挺著一副商人的圓滑面容,他打量著袁青,袁青穿著很普通,沒有什麼出彩的地方,但是他卻注意到她腰間的玉佩。這塊玉佩價值連城,此人又說自己是奉主子之命,看來此人背景深厚,忙露出笑臉道︰「當然可以,請。」
「恩。」她微微點頭。袁青前世也是個商人,自然知道這位老板想的是什麼,這塊玉佩是她故意掛在腰間,目的就是讓他看到,她的背景深厚。
這塊玉佩就是黎塵遞給她那塊。
兩人來到一處清淨的房間,坐下,一名伙計端來茶水,袁青自顧自倒了一杯,喝著,神態淡然,對這位老板也沒有半點巴結的意思。既然是背後有人,自然不會巴結一個小小的鹽鋪老板。
這名鹽鋪老板也是經商多年,光用看的就能分辨眼前的人是什麼樣的,眼前這個少年,他看她神態自若,沒有幾分本事是演不出的。「,現在沒有外人了,有什麼買賣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