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薇面上滿是內疚,低下了頭,「紫薇知道,紫薇欠的這一生都還不完,只是紫薇不得不答應徐,徐她用我娘親和妹妹的性命相要挾!紫薇不得不答應……」
她當初何嘗願意走這條路,如何願意幫著徐來害,只是她實在是沒有辦法,她從小便就和娘親和妹妹相依為命,徐以她們的性命相要挾,當日徐將她叫到醉奚亭的時候,還給她看了妹妹的簪花,那是妹妹小的時候,她親手做給她的……
步婉雙眸一眯,咬牙道︰「徐。」
「,徐她早便就想要害了。」紫薇嘆了一口氣,「上一次,也是徐她讓奴婢往那空谷幽蘭中放的藥。」
步婉微微苦笑,果是如此,明明早就知道了結果,可是等到紫薇親口說出她做的這一切時,心還是會痛。
紫薇和依瑤,是她認為會走完一生的好姐妹,是永遠都不會離棄她的人。
人,往往總是經受不住背叛,特別是至親至新的人的背叛。
「定要小心徐,深得吳侯寵愛,徐她是不會放過的。」紫薇的眸中閃著點點淚花,心中滿是自責。
只是她無路可走,真的沒有第二條路了……
娘親和妹妹的性命,她是萬萬不能不顧的,可是……卻亦是她最不想背叛的人。
曾有多少次,她都想將這一切向坦白。可一想到那鮮紅如血似的簪花,她便就將所有的話生生地咽了。
「的身子好些了嗎?」。看著步婉此時蒼白的唇,紫薇的眸中滿是掛心。只是問出這樣的話,心中只是想將自己碎尸萬段,如此,都是她害的。
「,對不起……紫薇欠的,只能來世再還了,下一世。紫薇定會……」
「不。」步婉輕輕出聲,打斷了紫薇的話。
來世嗎?她從不信什麼來世,正是因為她不信來世。才不容許這一世有任何的背叛。
「你並不欠我什麼。我也不會恨你,自然,在你選擇背叛我的那一刻起,我便不會再原諒你。你若真的期許來世。那來世你也不需要還我些什麼。這一世恩怨已盡,就不要再想來世些什麼了。」
紫薇咬著下唇,低著頭,一行淚早已從眼眶中奪出。
「好好照顧自己。」聲音淺淡,帶著絲寬慰的笑卻有些陌生。
步婉轉身走出了那間黑暗帶著潮臭的牢房,輕輕閉了下雙眸,有些累了,有些倦了……
夢櫻閣門前。一個侍女戰戰兢兢地行禮,「吳侯。說她如今誰都不想見,只想一個人待一陣子,吳侯恕罪。」
一慣平靜的鳳眸幽深了幾分,遠凝了下,終是沒再向前走一步,「她如今可好?」
「她……她還好。」
孫權劍眉輕斂,聲音變得更加的凌厲,「什麼叫做還好?」
那侍女低著頭,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照顧好。」聲音緩和了兩分。
「諾。」那侍女忙行禮。
「。」屋內,依瑤微微鎖眉,「為何不願見吳侯呢?」
步婉低下了頭,喉嚨間痛得生澀。
她要如何見他?
現如今,見到他,她的心只會更痛,見到他,只會更加地讓她想起他們的孩子是死在她的手中!
誰都不欠她什麼,若真的要欠,也是她欠他的……
「依瑤。」步婉抬起了頭,稍頓了一下,「依瑤,去告訴勞役局里的人,莫要再對紫薇用刑了。」
依瑤微微啟唇,欲言又止,行了一禮,「諾。奴婢知道了。」
孩子的死,與紫薇沒有關系,因為這一切都是可以避免的,她無需受那些折磨。
只是她卻並不想原諒那些背叛,不想原諒,卻也不想再去計較。
「將紫薇趕出府去吧。」聲音平靜,沒有夾雜什麼情緒。
依瑤輕嘆了一口氣,哪里是想要將紫薇趕出府呢,不想殺了紫薇,紫薇若待在侯府必定是活不下去的,終是在顧忌之前的情誼,只是紫薇她卻如此背叛了……
依瑤略有躊躇,道︰「。依瑤可否問問,那日在暗房內,紫薇她和說了些什麼?」
步婉彎了彎嘴角︰「沒什麼,左不過是將一切恩恩怨怨了一了罷了。」
「!」玲兒匆匆地跑了進來。
「怎麼了?」
「,今日紫薇她招供了,供言上說,她和同是侍女出身,曾經還有過交集,可如今做了,她卻還只是一介小小侍女,只能在身邊侍奉,所以才對懷恨在心,因此才……」
步婉嘴角揚起了一抹苦笑。
紫薇啊……到最後你還是這樣的選擇嗎。
你只知道你若將徐供出來她會殺了你的娘親和妹妹,可是你為何不願相信,你若真將徐供了出來,我也定會拼盡全力去保你親人無恙……
依瑤緊鎖著雙眉,似是不相信,過了幾秒,便將雙手緊緊攥成了拳。
步婉看了依瑤一眼,淺淺一笑,「去吧。」
「。」玲兒忽然出聲,「紫薇她招完供回到暗房後,便就……咬舌自盡了。」
步婉微微鎖起了雙眉,一手扶著桌案半直起身子,「什麼?」
依瑤也是一怔,隨後低下了頭,閉了下雙眸。
「,紫薇她罪有應得,自盡亦是便宜了她。」玲兒的語氣帶著憤懣。
步婉站起了身,有些踉蹌地向床邊走了去,「你先下去吧。」
玲兒行了一禮,「諾。奴婢去給熬藥。」
步婉靜靜地躺在床上,雙眸呆呆地望著床幔,沒有任何神采。
如果她之前沒有選擇這條路,她的孩子便就不會死,如今紫薇也不會死,一切都不會是現在的這般模樣……
緩緩的閉上了雙眸,一滴淚被拒在眼簾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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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王千兒柳眉一挑,看向了凝煙。
「回主子。」凝煙面上露出了一抹淺笑,「步她身邊的侍女今日死了,只是供詞卻並沒有涉及到徐。」凝煙微微鎖眉。
王千兒眼簾一抬,鋒利地似是一把刀,「步呢?」
「步她沒了那個孩子後心情很是不好,奴婢听說吳侯每次去看步,都被侍女攔在了門外。」
王千兒微一鎖眉,語氣中帶著詫異,「不應該啊,吳侯昨晚不是還在夢櫻閣呢嗎。」
「奴婢也正納悶呢。」
「罷了,這樣更好,她一次不見吳侯,吳侯或許會因為心疼她不願與她計較,若有兩次,吳侯也可能會忍,只是時間一長,吳侯肯定會厭惡了她去。」王千兒說得得意,輕輕擺弄著手中的戒指,卻又嘆了口氣,「只是可惜了,那丫頭臨死什麼也沒招,還指望著能激化步婉和徐的矛盾呢。」
「主子,來日方長。」凝煙淺笑著勸到。
王千兒一聲冷笑,「沒錯,來日方長,步現如今正忙著傷心,也顧不得和徐計較。」
王千兒揚了揚下巴,笑得得意︰「只是她永遠都不會知道,真正讓她落胎的,並非徐的香囊,而是……那碗安胎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