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她紅彤彤的臉蛋,姜承佑伸手要探她的額頭時,有一只手比他更快。
瑾王緊鎖著眉頭,探過她的額頭,冷聲道︰「幸好,沒發熱。」
姜承佑望了涼在半空中的手一眼,才縮回,「那就好。」
田瀅舟臉唰的比剛才更紅,不自然地側過頭,看向姜承佑道︰「是天花嗎?」。
瑾王眉頭一皺,坐了下來也沒。
他氣場強大,田瀅舟當然感覺得到,更感覺到自己的心。
喜歡他?可是心里總有些忐忑,還有害怕。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趙輝的陰影還在呢,即使喜歡也著來。
「嗯,已經讓他們去熬藥了,熬好就派發給他們喝。」姜承佑望了她有些蒼白的臉色語氣不好的說道︰「行了,別多管閑事,不是說這事我處理嗎,你趕緊歇歇吧。」
也沒等田瀅舟多問,他就無情的離開了,留下瑾王和田瀅舟兩人。
「……」
田瀅舟無言了好一會兒,見瑾王沒有離開的意思,不得不開口打破沉悶的氣氛。
「瑾王還有其他要緊的事嗎?」。
「就好奇而已,人人都說溫室里的花朵經不起風吹雨打,可你怎麼就特別不一樣呢。」
瑾王細望了幾眼接著道︰「況且你也不是將軍府的董嬌嬌,自幼習武,舞刀弄槍的。怎麼見到這滿目蒼夷的景象卻如此淡定呢。」
對于他一連串的話,田瀅舟沉吟了一會兒,搖了搖頭。
「不知道,就覺得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雖然他們的確可惡殘忍。」她回道。
總覺得這些有點熟悉……
這個想法,讓田瀅舟眼楮霍地睜大,然後有些害怕。
為什麼會熟悉?此刻腦袋一團亂麻的,千頭萬緒。
她模了模腰間,咦叫了一聲。
「我的香囊呢!幼芙,有沒有見到我的香囊?」田瀅舟有些慌張的尋找著。
那個香囊一直隨身攜帶,連睡覺都放在床頭邊才睡得安穩,這不見了,幼芙也有些急了。
「在南安縣的縣府時,奴婢還見到掛在的腰間,可能路上掉了。」幼芙急忙道︰「您稍等,奴婢去給您找找。」
瑾王望著田瀅舟這麼慌忙的樣子,這麼在乎那個香囊心里一暖。
他拉著也跟著往外走的田瀅舟,嗓音低沉的問道︰「你很喜歡那個香囊?」
「嗯。」田瀅舟毫不猶豫地點頭,轉過身時,他也剛好起身,兩人離得很近,細目相對,彼此的呼吸也隱隱感受得到。
在她焦躁,胸口沉悶時,聞到了他身上淡淡且熟悉的檀香,思緒慢慢的安穩下來。
瑾王知道她聞到了他身上的檀香味,他就是故意的,離她這麼近的。
自從知道她喜歡這檀香時,他就吩咐丫環將衣服都燻這些檀香。
「為什麼?」瑾王定眼望著她的眼眸,聲音沙啞的問道。
「嗯?」田瀅舟被問的有些微愣,「那個、那個因為它能安神,只要聞到它浮躁的心情就能平靜下來。」
他的眼眸好清澈,閃閃發亮著,看得她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瑾王只是看了她幾眼,然後微微蹙眉離開了。
他這是干嘛?斷尾巴蜻蜓,有頭無尾的。
田瀅舟晃了晃腦袋,聞著他身上殘留的檀香,睡下了。
又是那個夢,又是模糊不清,心悸得難受。
滿頭大汗的醒來後,幼芙垂頭喪臉的侍候在一旁。
「,您是不是又做噩夢了?」幼芙眼里滿是擔憂,自責道︰「對不起,奴婢沒能將香囊找到。」
「不能怪你,什麼時候掉的也不知道。」田瀅舟起身走到窗邊,望著外面已經黑了下來的天空。
夜里的天氣有些微涼,田瀅舟拉了拉衣領。
夜空中月色被雲層遮著,星星落落的燭光從各家宅里晃動,讓這個夜里顯得更加靜謐以及蕭瑟,讓人不禁黯然惆悵。
「幼芙,不知為何,我有些想她們了。也不知道世和好了沒有。」想梁氏、想世和、也想格子了。
幼芙將外衣披在她身上,望著她眼眸里的惆然,想不到話語安慰。
眼眸里的惆然,讓她也隨著感慨,和墮入夜里的靜謐。
良久她才想到一句,問道︰「,您晚膳還沒吃,餓嗎?」。
話落,又覺得適才沒回應大大的不敬,慌了道︰「……奴婢、奴婢……」
「幼芙,您以前想念程大娘時是怎麼辦的?」田瀅舟根本沒有听到她的話。
幼芙暗暗松了口氣,淡笑道︰「就看著娘送的玉鐲,解思念之苦。就這樣每日每夜的看著,也偷偷躲在被窩里哭過。」
望著她的笑容,田瀅舟覺得心酸,這是多麼痛苦難熬又小小的幸福。
「你今晚去陪程大娘吧。」這麼多年未見,心里有很多話要說吧。
幼芙頓了頓,遲疑著。
「去吧,不過程大娘還未痊愈可不能一塊睡啊。」田瀅舟緩緩地擺擺手,笑望著她。
幼芙感動得眼淚盈眶,哽咽道︰「謝謝二。」
田瀅舟見她掩門離開,屋子里救她一人,更顯得蕭瑟。
「今晚能入睡嗎?」。不由得嘆了聲氣,掩上窗戶。
就在她背過身去時,窗戶忽然被打開,她尚未來得及轉過身去看已經被敲暈了。
神不知鬼不覺的,被帶走了。
過了沒多久,客棧忽然躁動起來,兵刃踫撞聲,打斗聲,和東西被雜碎的聲音。
幼芙匆忙趕回田瀅舟房時,發現屋子沒了人影,窗戶打開驚叫一聲。
瑾王擔心田瀅舟趕來,見幼芙一人,心一涼。
他怒問道︰「她人呢!」
「奴、奴婢不知道,奴婢去了娘那里,一進來就沒了人影了。」幼芙不知所措的哭著。
小犢不耐地瞪了她一眼,「王爺,可能被抓走了。」
「你和姜承佑保護大家,一個都不許給我放走!違抗者殺!」說著瑾王躍上窗台。
「王爺……王爺……」
瑾王也沒理會小犢在後面大喊,已經施展輕功到處尋找她的蹤影。
樓下打得激烈,何大嬸等其余人不會武功的紛紛躲到了樓上。
小犢也趕緊的加入戰斗,冷喝一聲︰「讓他們有來無回!違抗者殺!」
姜承佑瞟了向二樓,見沒田瀅舟人影,不禁擔心起來,可也抽不開身。
頓時將怒火發到了這些不斷圍上來的蒼蠅身上。
瑾王一定要找到她,不然他怎麼想父親和伯母交代。
而大家都為之焦急的田瀅舟此刻被抓到了一間爛屋,被一盆水狠狠潑醒。
望著眼前站著七八個黑衣人,卻沒有蒙著臉,田瀅舟眉心一凝。
敢不蒙著臉,那就意味著她要死!他們不會讓她活著離開。
他們是撫安縣的縣大人派來殺她的嗎?身處在撫安縣出事,南安縣的米價下調,是不是狗急跳牆了?
「嘿,這美妞醒了。」一肥頭碩耳的男子撫著她的臉頰,笑得很惡心的打量著她。
田瀅舟冷眸瞪視著他,低沉地警告道︰「別用你的髒手踫我!」
「這妞還是這麼強悍,冷傲啊。」又有一名高瘦臉上有一道疤痕的黑衣人走到跟前,看著她冷哼一聲,滿是怨恨。
還是?田瀅舟凝眉看著他們。
他們不是縣大人派來的人,而且以前他們也擄走過自己,也就是說以前被擄走也是他們干的!
臉上有疤痕的男子陰狠地看著她,揚手就甩給她一個巴掌拍,打得田瀅舟耳朵嗡嗡響,腦袋都有些昏沉。
熊熊的烈火,在胸口蔓延著。
「怎麼!動彈不了嗎?武功不是很了不起嗎!」那男子捏著她的下巴,狠戾的說道︰「竟然敢殺了!看我怎麼弄死你!」
定是之前搶了田瀅舟身體的女人做的,也就是夢里模糊的女人,可罪卻要她擔著。
現在是一樣的皮囊,不一樣的魂啊!苦不堪言,下巴要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