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陽郡主久等了,是我失禮。」秋水漫坐下,身旁的僕人當下就給秋水漫斟了一杯酒。
祁陽郡主的目光一直在留意著自己身旁的蕭絕,似乎想要從蕭絕的眼神中看出什麼端倪來,只是蕭絕的情緒隱藏的太深。
「駙馬,還記得秋姑娘嗎?如今秋姑娘是皇上派來的特使,要好生招待才行。」
還沒等蕭絕搭話,秋水漫就搶先一步道︰「駙馬應該不記得我了吧?」
蕭絕听到這話,多少帶著一抹醋意,儼然,秋水漫心中的怨氣還並未完全放下。
「我怎會忘了秋姑娘,只是上次見面頗有匆忙,觀禮儀式也遭遇不測,祁陽她心情不爽沒有好好招待秋姑娘,這一次權當是我們給秋姑娘的補償了。」
蕭絕言畢,轉頭目光柔和的看著祁陽郡主。
藏在桌下的手掌緊攥成拳,W@秋水漫強忍心中不悅,尤其是看到祁陽郡主聞听此言臉上的笑容,更讓秋水漫感覺心如刀絞。
「駙馬爺和祁陽郡主真是恩愛,羨煞旁人。」
秋水漫獨自舉杯,一飲而盡,熾烈的酒水順著喉嚨緩緩地流入身體中。
「我先干為敬!」秋水漫目光蕭索,狠狠地將酒杯砸在了桌子上。
「秋姑娘果真豪邁,那我跟駙馬也敬你一杯。」祁陽郡主自然明白,秋水漫這是心里不快。
秀眉微蹙,秋水漫已經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杯,只記得祁陽郡主那滿臉得意的笑容。
「流雲,還不趕緊扶秋姑娘回房休息?」祁陽郡主聲音輕快的命令丫鬟流雲道。
「時候不早了,我也回去休息了。」蕭絕冷眼道。
聞听此言,祁陽郡主慌忙道︰「我陪你。」
蕭絕並未拒絕,在如此敏感的時候他若是拒絕了就相當于自我暴露。
祁陽郡主的臥室,淡淡的香薰味道迷人心脾,香煙裊裊醉人心。
輕羅幔帳中,縴縴玉指輕柔的撩開一道小小的縫隙,帷幔後的美人身姿若隱若現。
「你們都先下去吧。」祁陽郡主一聲吩咐,下人們都紛紛撤離,房間里就只剩下蕭絕和祁陽郡主二人。
撩開幔帳,祁陽郡主一身紅紗的裙擺,將她那傲人的身姿彰顯的淋灕極致。
勾住蕭絕的脖子,踮起腳尖,紅唇一吻,蕭絕並未閃躲。
「蕭絕,你我二人雖有夫妻之名但無夫妻之實,如今……」祁陽郡主的聲音沉吟,溫熱的氣體不斷的撲向蕭絕的脖子。
「郡主,你我二人還未行禮,如此不好。」蕭絕微微蹙眉,雙眼蕭瑟的看著祁陽郡主。
祁陽郡主從未被人拒絕過,當下面色一沉。
可那是蕭絕,謎一樣的男人,祁陽郡主不知為何就是無法生他的氣。
「如果我說這是我的命令呢?」祁陽郡主薄唇輕啟,話語中的情緒難以揣測。
「恕蕭絕難從命。」簡單的幾個字,打消了祁陽郡主的所有幻想。
祁陽郡主強忍心中不悅,試探著問道︰「那個秋姑娘……」
「郡主想說什麼?」蕭絕面色溫潤,竟看不出有什麼情緒來。
祁陽郡主略微思忱了一下道︰「或許你以前認識她,因為我見你看她的眼神很不一樣。」
「或許吧,不過現在卻想不起來了。」蕭絕的聲音低沉優美,竟讓祁陽郡主無法繼續追問。
當夜,流雲來到了祁陽郡主的書房。
「主子,我來了。」流雲的眼底微微一沉,一改白天的文弱模樣。
「嗯,讓你辦的事情如何?」祁陽郡主冷眼問道。
「暫時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不過……」流雲遲疑道。
「不過什麼?但說無妨。」祁陽郡主擰眉,如今她是一點都不能懈怠。
「這個秋水漫的戒備心很強,好像已經知道了我的目的。」流雲擰眉,神色中略帶擔憂。
「哦?看來這個秋水漫比我們想象的要聰明,既然如此那你就盡可能的取得她的信任。」祁陽郡主面色一沉如此命令道。
「是,流雲知道了。」
然而此時此刻,本來醉倒的秋水漫卻從床上坐了起來,眼底閃過一絲清冷。
「幸好瞞過了你們,還真的以為本姑娘的酒量這麼差?」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從床上翻身下來。
知道這個時候流雲一定是去跟祁陽郡主匯報情況了,秋水漫也正好趁機行動。
上次穆肖南將軍拜托自己的事情她並未忘記,知道如果穆肖南有消息給她一定會將紙條藏在後花園的假山里,如此可見,祁陽郡主府里有穆肖南的人。
趁著流雲不在,秋水漫三步並作兩步的來到了後花園的假山附近。
可是秋水漫找了半天卻就是找不到穆肖南給自己留下的信息。
本以為就此失敗了,正準備折返回房間的時候,秋水漫的視線不經意的掠過假山後面的花圃。
那是一片栽種著牡丹花的花圃,但是眼尖的秋水漫卻見到花叢中有一顆以假亂真的芍藥花。
這里可是祁陽郡主府,就連這里的花匠都是一流的水平,怎麼會犯下如此嚴重的錯誤?
好奇的秋水漫上前打量,驚現原來這芍藥花竟是今天剛剛栽種上去的,根部還在活動,秋水漫一咬牙狠心將芍藥花給連根拔起,果真就在芍藥花的根下面就埋著一張字條。
「提防流雲,暮遠。」簡單的兩個字,卻讓秋水漫的心頭一跳。
暮遠,如果沒記錯,那是蕭絕的貼身侍衛。
如此看來,這個暮遠也是祁陽郡主的人,秋水漫的心底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
將字條藏在身上,時間不早了,流雲應該快回來了,秋水漫需要馬上趕回去。
流雲手里拿著一包剛才祁陽郡主給她的一包藥。
「郡主,這是……」流雲打量著手中的紙包,眼底閃過一抹疑惑。
「這是去年西域進貢來的奇藥,無色無味,有輕微的毒素,吃一次兩次沒事,時間長了就會渾身潰爛而死。」祁陽郡主此言一出,流雲怔了一下。
「可是郡主,這個秋水漫可是皇家的特使,如此一來如果她死在了落日堡那豈不是……」
「放心,這種藥乃是蠱蟲所制,吃了之後如果我不令其毒發,這種毒藥就會以蠱蟲的形式無聲無息的潛伏在體內。」
「郡主我明白了,我今晚就讓秋水漫服下毒藥。」
秋水漫的房門前,流雲察覺到已經過去了兩個時辰,秋水漫很有可能已經醒來了。
敲門聲響起,流雲端著一碗解酒湯走了進去。
「秋姑娘,這是郡主吩咐我給您送來的解酒湯,您喝了吧。」流雲已經再度恢復了文弱的模樣。
秋水漫端坐在床頭,聞听此言,勾唇淺笑。
「那就替我多多謝謝祁陽郡主了。」說罷,秋水漫端起了這一碗解酒湯。
秋水漫剛剛將這解酒湯放到唇邊,頓時心頭一跳,巫蠱斷魂散。
以前听蕭容澤說過,這巫蠱斷魂散常人看起來聞起來是無色無味的,但是體質敏感的人是可以聞出來淡淡的檀木香味的。
沒有想到祁陽郡主府上居然也有這樣的東西。
秋水漫的心里泛起一絲冷笑,想毒死我秋水漫,沒這麼容易。
「這解酒湯不和我的胃口,況且我現在已經醒酒了。」說罷,秋水漫直接將這碗解酒湯倒在了地上。
「秋姑娘,這……」流雲頓時慌了,眼睜睜的看著秋水漫將解酒湯倒掉。
「你說什麼?她沒喝下去?」祁陽郡主得知這個消息,頓時氣炸了。
「不可能,她不可能知道這種藥,除非是你暴露了……」祁陽郡主雙眼凌厲的盯著流雲。
為表忠心,流雲當即給祁陽郡主跪下說道︰「郡主明鑒,流雲小心翼翼絕對不曾暴露。」
祁陽郡主冷眸一掃,示意流雲站起來,流雲這才有些心有余悸的站起身來。
「如果你沒有暴露的話,那這件事情就奇怪了,難不成她真的听說過這種藥?看來這個秋水漫還真是不簡單。」祁陽郡主說這話的時候,眼底閃過一抹淡淡的陰沉。
「郡主,有沒有可能是因為有其他人走漏了消息?」
「會是誰?這件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祁陽郡主擰眉,神色中閃過一抹復雜的情緒。
流雲略微思忱了一下道︰「郡主難道忘了上次觀禮儀式上的事情?恐怕秋水漫此次前來不全是為了駙馬爺。」流雲的一句話頓時點醒了祁陽郡主。
「你的意思是說秋水漫作為皇家特使是來調查我的。」祁陽郡主沉吟道。
「流雲正是這個意思。」
「你說的有理,看來皇上還是懷疑我,擔心我造反。」
祁陽郡主微微眯縫著眼楮,鳳眸中露出一絲危險的氣息。
數日之後,祁陽郡主約見秋水漫在後花園的賞春湖前品茗。
「秋姑娘嘗嘗,這可是藩國進貢的好茶。」祁陽郡主一臉和氣的招呼著秋水漫。
秋水漫端過茶杯來放到鼻尖輕微的聞了聞,點頭道︰「果真是好茶。」
「秋姑娘來到府上已經多日,既然是皇上派來的特使,我自當是好生招待。」
祁陽郡主的狹長的鳳眸中閃過一道復雜的光,剛才的話似乎也另有一番深意。
秋水漫聞言,表面上不動聲色,但是心里卻在冷笑,用毒藥招待嗎?
「郡主客氣,我來府上叨擾多時,郡主不要見怪才是。」
秋水漫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近期她還沒有要走的意思。
祁陽郡主聞言面色微微一變,但是很快這一抹情緒就被她很好的隱藏在了心里。
「哦?既然秋姑娘想在府上多住幾日,那祁陽更是求之不得。」說罷,祁陽郡主輕抿了一口茗茶。
「秋姑娘以前是認識駙馬的吧?既然秋姑娘以後要在郡主府逗留多日,一直如此隱瞞下去,也不是辦法吧。」
祁陽郡主忽然問起這話倒是秋水漫沒有想到的。
秋水漫唇角勾起一抹淺笑。
「郡主好眼力,不瞞你說,我很早以前就認識蕭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