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傷口也太深了吧!怎麼下得了這樣的狠手?動用私刑是不允許的!」老大夫一邊為他包扎一邊唏噓道。
男子血肉模糊的胸膛上,傷口從心口的位置直砍到了小月復位置,如一條凶惡的血蜈蚣般趴在上面,啃食著他的身軀。
終于清理了傷口之後,大夫硬是用了無數道紗布才將他的傷口纏上,整個胸膛都是紗布。男子的頭發已經散落,臉上汗如雨下,一頭褐發粘在白皙的臉上,仿佛是地獄修羅般完美的五官叫人覺得不可思議,若他只是一個小混混,那這樣的相貌簡直可以說是投錯了胎了。
大夫這麼一想,門外的女孩雖然是滿身血污,但那衣料卻是無比華貴的樣子,越想越覺得不對,老大夫把最後一個紗布結打上之後,再不見血跡,他便要出去找雪裟再問了。
剛剛太過匆忙,還未問清,這樣想來她說的話似乎——滿是破綻……
「你們幾個,去報官!這兩人怎麼看都不像是衣不蔽體的孤兒,怕是另有隱情!」
正收拾東西的兩個徒弟一听,也是擔心起來。老大夫這才走了出去!
推開門,原本站在門外等候的小女孩卻不見了,老大夫心中疑惑,趕緊讓徒弟跑去了官府。
「快去,他們果然有問題!若是那個亡命之徒,我這豈不是造孽!」
「是,師傅我們這就去。」
「快走!」
老大夫心里一陣打鼓,想了想自己便在那兒到處找尋雪裟的身影。
「這麼小的地方,她能去了哪里?」老大夫走著,走著,便去了大門口,這時,一個身影悄悄溜進了房中。
雪裟看著他不再流血的傷口,又拿了幾瓶金創藥之後,再次扶起了他,將他帶到了後門,悄悄離去了。
要說雪裟這力氣真不是一般的大,重生之後雪裟總覺得這副身子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實在太弱。
可之後她便,沒有比意志力更加恐怖的東西,只要你拼了命去做就能夠做得到!
不管是一個晚上去拐騙,偷竊還有嫁禍,她都是一個只有著十二歲身體的女孩,憑借著十八歲的復活之人的意志完了一切。
她可以的!
「呃……嗯……」扶著的人突然發出了痛苦聲,雪裟此時已經走進一條小巷,她只有把他放在這兒,沒有別的去處,雪裟即便著急,但她也不可能現在去嚴刑逼供他,要獲得她想要的,可能還需要其它的動作。
麻木的一雙小手用力將他放下,男人立刻倒在了地上,發出了一聲痛呼。
「呃!」
看來他要清醒了?雪裟想著卻不知道要不要走,若是露面難保他不會為了保守秘密殺人滅口,只是,他或許見了雪裟也不知她是哪家小姐,雪裟現在的樣子就如同乞丐無疑,剛剛她又自己把衣裙給撕掉了一部分,臉上又滿是血污,現在恐怕就連紅杉也不會知道這個髒兮兮的小姑娘是誰了!
只能賭一賭,雪裟心想著!
蹲了下去,用兩只手托起了他的臉,一邊輕輕拍著他的臉,一邊警惕著,時刻注意著他的動作。
雪裟是不是太過擔心?他明明已經傷成這樣了?
男子只覺得不知是誰正在拍著自己的臉,那雙手小小的很涼,本能的感覺一下自己的手腳,還可以動,明明心中有數,卻裝作迷迷糊糊的掙了掙眼,雪裟看著他似乎朦朧的掙了眼,卻好像意識不清醒,並沒有睜開,又閉了眼。
雪裟正專心看著他會不會醒來的時候,男子的心里正在默數一……二……「動手!」
男子起身狠狠的一撲,雪裟毫無準備的就被壓在了地上,他卻還沒有完成,瞬間就握住了雪裟的雙手,身子死死的壓著雪裟的腿,雪裟竟然就這樣被他制服了!
仇嫵眯著眼,看著身下的小女孩,她毫不害怕的模樣,還有一雙藍色的眼楮?看著眼神卻是有些失望?
仇嫵被抓住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而他從未真正被人俘虜過!逃月兌還要致敵人死地,是他做過最多的事!
不過什麼樣子的敵人他都見過了,這樣的女孩?還是第一次?
看著這個男子,雪裟沒有其它的想法,卻是盯著他那雙同樣藍色的眼眸看著,有些入迷。
仇嫵褐色的發沾在汗濕的臉龐上,英挺俊美的五官,和一雙冰藍色眸子的組合,叫人感到絲絲寒意!長長的睫毛下,他的眼里完全看不見感情,帶著一層灰色的霧氣。
「听著,我救了你!我不會威脅你,放我走!」雪裟盯著他的眼楮,輕柔的聲音說得自然,卻有力度。
女孩的臉也是慘白的,鮮紅的血跡在她的臉上如同一朵朵綻放的紅花,明明是個小孩子,她的眼神卻帶著震懾力,為什麼這感覺那麼像……
見他不語,雪裟又道。
「放開我,否則你活不過今夜!我在你的傷口里下了毒,只有我知道解藥在哪兒!」
此時坑蒙拐騙是必要的了!
男子冷冽的目光掃過雪裟的臉,雪裟只是突然覺得有些冷意,而隨後一只粗糙的手掌就大力揉上了雪裟的臉!
「你……你…做什麼?」雪裟驚叫道。
听到她的聲音,男子才停了下來,雪裟看著的他的眼神已經不一樣,充滿了怒氣,而男子卻勾起了嘴角,冰藍色的瞳孔收縮,說了一句!
「雪裟?原來是你啊!」
什麼?我明明不認識他……
無論是今生,還是前世……
公主府中,宴會差不多結束了,紅杉這時才想起了雪裟來,和紅繡到場找起雪裟來。
「郡王,你為何要喝那麼多?這個樣子,幾乎是醉了一個晚上!」瀟月公主責備的看著肖瀲,他此時正癱倒在桌上,瀟月不得不叫了兩個下人扶他,看著他酒紅的臉,迷醉的眼神,瀟月實在不明白?
這個小子到底有什麼傷心事?能夠讓他這樣醉?
「快……快快」終于把肖瀲扶到了府門的轎子邊,瀟月道。
「還好你醉酒之後不說胡話,否則,明日這京城得要布滿流言了!快把郡王帶吧!」瀟月吩咐著,梧王已經走了,太子也早早離去,蜀王還在和林小姐暢談,之前宴會一半時才到的李蕘端也還在里面,她必須要進去作陪了!
看著肖瀲坐上了轎子,瀟月這才進了府門。
「郡王起轎!」肖瀲的侍衛喊道。
「喲!這麼重,郡王爺到底喝了多少?醉成這樣?」抬轎的人不免抱怨,只是聲音很小。
他只知郡王醉酒很重,卻不知道里面還有著兩個女子!
「郡王爺,醒醒啊!醒醒啊!我家小姐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