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庭深走說︰「錦鯉,柳兒可是對我都沒這麼溫柔體貼過,你看她手都酸了,就別推辭了,快喝了吧。」
我吸吸鼻子,空氣中怎麼有點酸酸的味道。
我沖錦鯉‘溫柔’一笑。心里卻月復誹著︰叫你丫裝逼,叫你丫冤枉我,叫你丫賢良淑德。
知道像她這種裝模作樣的,在這種時候肯定會表現出她落落大方的一面。怎麼能不接受人家‘真誠’的歉意呢。
我把勺子又往前送了點,愁眉苦臉的說︰「妹妹,你是不是不肯原諒我?」
她嘴角抽搐了幾下,看著勺子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臉色愈發難看,可礙于葉庭深在這里,又不好發作。
僵了幾秒,在她真要喝的時候,我裝作手抖倒掉了勺子里的藥。算了,這一次就放過她,要是再有下次,直接下瀉藥,讓你腿軟得再也進不了將軍府。
我不止喂藥,還親自端茶水給她漱口,從口袋里掏出紙巾幫她擦嘴。這還沒完,桌上不是有葡萄嗎?我剝給她吃。葡萄不是有籽嗎?沒關系,我拿紙巾接著。
我越殷勤,錦鯉的臉色就越難看,本來說是要留下吃午飯的,到最後實在呆不下去,就帶著小倩踏著小碎步離開。
她們走了,戲也該收場了。活動了下笑僵的臉。臉累,心累,心想這演戲也不是容易的差事啊。
直到看不見她們的背影,葉庭深才問︰「柳兒,你沒哪里不舒服吧?」
估計是看我反常覺得奇怪。別說他了,我都被自己惡心到了。我不理他,抓起一把魚食撒進池子喂湖中的金魚。
葉庭深抓著我的手,放在掌心中,「柳兒,以後不要開她玩笑便是,不需要故意放低身段討好。我不喜歡看你卑微的樣子。」
我抽回手︰「覺得我卑微了,不喜歡了,那你喜歡誰你找誰去啊,我又沒攔著你。」
他往前挪一步,小心翼翼的問︰「你生氣了?」
「難道我不應該生氣嗎?」。我指著自己的臉,眼淚就不爭氣地流了下來,任我怎麼用力,都逼不,止不住。
越是最親的人的誤解,越能傷到你最柔軟的神經。我不愛哭,尤其不愛在人前哭,不想讓別人看到軟弱的自己。
在他面前卻是個例外,不管是高興還是悲傷,都無所遁形。或許是我們分開一周的緣故,覺得一切都應該是甜甜蜜蜜的,所以才會容不下一點點的不和諧。
經過一翻哭鬧,他才明白我為什麼生氣。他當即發誓,以後不管遇到什麼事,會無條件相信我。
慢慢冷靜下來後,想到這事其實也不能全怪他,主要原因還是我們相處的時間太短,對彼此的了解不夠。而且他當時真是听見我承認‘故意’砸錦鯉,加上他對錦鯉三百年的了解,才會忽略我的解釋。
這事就當成誤會了。至于錦鯉的為人,就讓他自己慢慢吧。畢竟他們有三百年的交情,在他的認知中,錦鯉就是個心思單純又弱柳扶風的妖而已。我要再說什麼,倒顯得斤斤計較。
柳兒分割線……
雖然葉庭深可以幫我做功德,但我連面都不出的話,似乎有些說不,怕到時在土地爺那也不好交差。
他決定教我一些對付鬼類的入門方法。首先第一條,收鬼之人,必先不能怕鬼。
所以,葉庭深將府中的鬼全都叫到前院集合,讓我先從了解鬼的習性,包括他們的軟肋開始。
他站在台階上,只听到他一聲令下,十幾個家丁丫環裝扮的鬼就從府中的各處走來。他們除了臉色蒼白,眼圈微微發黑之外,和正常人無兩樣,並沒有給我太大的視覺沖擊。
我回頭看著葉庭深,心想同是鬼類,為什麼他就長得這麼好看呢?
這些鬼都是生前在將軍府當差的下人,死後不願投胎轉世,便像生前一樣跟著他住在這里。每個鬼都做著自己生前的工作,過著像活人的日子,千年來也從未害過人命。
只是我想不明白,他們為什麼死了還願意留下當別人的奴婢?葉庭深真有那麼大人格的魅力,讓人甘願臣服在他腳下?
記得上次問他,他既是護國將軍,為什麼會死得這麼早,是不是在戰場上犧牲的?他好像很不願提起往事,眼楮里透出既怨恨又悲戚的神色。我就沒再追問。
看到他們都穿著古裝,像人類一樣和我共同生活在府中的時候,讓我再次有種不是住在鬼宅,而是穿越了的錯覺。特別是那個叫妙水的小丫頭,一副卑微到骨子里的感覺,就像是奴性已經深入骨髓似的。按理說她一千年的鬼,應是我怕她才對。
午飯後,葉庭深修煉之時,讓我在書房讀道德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
天剛擦黑,葉庭深又拿出羅盤和紅線等收鬼必備之物,教我口訣和用法。
我拿著那些東西好奇的問︰「這些東西你都是從哪弄來的?」
「今天早上到山城的古董店買的。」
他一鬼,到古董店買收鬼的東西,要說出去,真沒人敢相信。而且那都是收鬼的東西啊,要命的,他卻拿著當玩具,這感覺還真是……一個字,酷。
怪不得今天一早起來找不到他人,原來是去準備這些了。我還誤會他對這事不上心呢。撓撓頭,頗有些難為情。
收鬼的法術沒想象中的好玩,特別是那些口訣,像天書似的,哪里背得下來。不一會,眼楮就不能聚焦,看著那些字就像是小蝌蚪在水中游似的,晃得我暈暈乎乎。
他從古書上抬起頭來,敲了敲書桌,說︰「柳兒,今晚不把入門口訣背下來,你就別想睡覺。」
‘啊——哈’,我打了一大大的哈欠,眼淚都眨出來了,有氣無力的說︰「,不能換個方式做功德嗎?比如扶老太太過馬路,送迷路的小孩回家,給乞丐送溫暖什麼的。」
見第一個威脅不管用,他霸道的使出殺手銅︰「要是記不住這些口訣,你就別想下床。」
說我別想睡覺我不怕,因為我不睡,他也別想睡我。
但說到下不來床,額……還是起來背口訣吧。
我張嘴就來︰「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
他撫額,無奈的說︰「你背的是道德經,不是拘魂咒。」
最後實在拿我沒辦法,只能繼續。其實我根本不擔心,因為前有他這只千年男鬼開路,後家里又養著一幫子千年的鬼僕。什麼樣的小鬼敢造次,看到他還不乖乖抱頭等我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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