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再回頭面對我時,已然變成了活生生的人,眼楮炯炯有神,皮膚恢復正常,四肢不再僵硬,與活人的區別只在于走路無聲,地上無影。
他咧嘴一笑,說︰「柳兒,你終于回來了。」他手指一伸,隔空解了我的穴道。
這聲音,這眼神,好熟悉,好像一了個人。不,不是像,就是他的聲音。
我費力的翻身下床,驚得又是一身冷汗,「你是誰?你怎麼也認識我?」
他瀲灩的眸中泛起氤氳,似欣喜又沉痛,「我將一魂長留于你的床踏之上,等你回來,等你躺到床上,將我喚醒,啊!老天有眼,今天終于讓我等到你。」他朝我撲,張開雙臂,眼淚滑出眼眶,晶瑩剔透。
我彎腰側身躲過他,撿起地上的銅錢劍,快速走到梳妝台前,劍指著他,說︰「什麼我的床底,她說在等我,你也說在*等我,等了千年,你們等我又是為了什麼?」
他眼神瞬間得陰鷙,沉聲問道︰「柳兒,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麼,你居然拿劍指我?」眼中劃過一絲深沉的暗色,那是沉澱千年的極度痛苦之色,那是不敢相信的置疑之色,那是被背叛的沉痛之色。
這種眼神,只有深愛過,愛而不得過,不得無悔時,才會有的復雜神色。只看一眼,便叫人心有不忍。
我將劍提高一分,手腕用力,狠狠地瞪著他,說︰「你再走進一步,我不光是用劍指著你,我還會殺了你。」
他毅然決然的往前大步走來,無懼無畏的說︰「能死在你的手里,對我來說,也是一種幸福。」
我的手和心肝一齊打了個抖。
md,今天遇到的都是些病得沒藥治的神經病鬼。
一連串發生的事更教我失去了冷靜思考的能力,隨著他的逼近,腦子越來越混亂,一些熟悉又陌生的畫面相繼閃過,越來越多,越來越快。
我不去深想,提著最後一口氣,緊緊握住劍柄,劍尖抵著他的胸堂,劃破衣服,鮮紅的血液隨之浸出,他臉色蒼白如紙,卻連眼皮都沒眨一下,就像生無可戀的人一心求死。
不知為何,本該一劍了結他的劍,在最後一刻放下,心底有什麼柔軟的東西被牽扯住,下不去手,「你是誰?能不能告訴我,前世,在這里到底發生什麼了什麼?」
一縷黑色煙霧從楊帆的身體里鑽出來,楊帆倒地,‘ ’——依然是一具干尸,睜著眼,咧著嘴,笑開的模樣。
煙霧在半空中凝聚,慢慢幻化成人型。粉紫色的薔薇花海中,站著一個身穿紅色輕衫的少年,五官立體,星眉朗目,唇紅齒白,烏黑長發不系不束,襯得如雪的、半透明的肌膚更加瑩白如玉,妖嬈中偏又帶著與之不相融的出塵氣質,身體有型而無實,像是存在于幻鏡中的人。
他輕淺一笑,目光灼灼,說︰「柳兒,我終于等到你了,這一次,我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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