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心︰天降王妃 第一百六十五章 論畫

作者 ︰ 小狼008

「如果讓你們給畫添上內容,你們會畫什麼?」

這畫已經畫得相當不錯,背景宏大,用色協調,筆觸雄健,不過寥寥幾筆,一個側影,便將百里幽的風神氣質傳神描繪。

而這兩位高手,雖然年輕有為出身名門,可也不見得會比這畫師更強吧?

擂台上兩人面面相覷,百里幽唇角一勾,「不需要你們畫,只要告訴我,你們覺得畫上還適合添什麼?」

兩人這才松一口氣,于和笑道︰「如此甚好,剛才霍兄險勝我半招,那便讓霍兄先來吧。」

蕭靜之和百里幽都暗中點頭——這人人品不錯。

「好呀,我是粗人,叫我畫畫不來,說還是能說的。」霍元大笑,上前認真看了一會畫,又探頭對百里幽看看,道,「要我說,這畫上還

差一把劍。」

「嗯?」百里幽雙手交疊,瞄著那畫。畫上女子側首向山巒,披風飄舉,確實沒有拿武器。

「她英姿颯爽,坐鎮城頭。」霍元道,「萬千西周,俱在腳下,這樣英風烈烈的女子,手中怎麼能沒有劍?」他大笑,「百里姑娘,以為

如何?」

「嗯。說得好。」百里幽點頭,霍元神情歡喜,卻听她接道,「說得好劍。」

霍元一愕,不知道她什麼意思,百里幽已經看向于和。

于和也在打量百里幽,他不似霍元粗豪,性情謹慎,今天來之前,就是真正打听過內幕,知道選護衛是假,為百里幽尋個如意良伴是真,

他放下世家子弟身份,親身來比試,是實實在在奔百里幽而來。

此時他細細打量百里幽,覺得這女子雖然不算真正意義上的絕色,但多看幾眼,自能發覺她不同于別人的清亮,她的所有線條都是緊致的。

這樣奇特的女子,確實很能引起男人的征服欲。

百里幽始終坐在擂台後側,兩人都只能看見她一個不太清楚的側面,于和有點遺憾地轉開目光,看看頭頂的畫,也是一個側面剪影。

「我想。」他忽然心中一動,笑道,「這幅畫已經是精品,已經什麼都不缺,真要說還缺些什麼的話,應該是畫出百里姑娘的眉目。」

百里幽神色不動,「哦?」

于和興趣盎然地望了她一眼——果然是個冷美人!

「劍也好,刀也好,其實都太過冷硬,這畫上已經有雄關如鐵,百里姑娘臨風而立,英姿灑月兌,再加上一柄劍,畫面未免顯得過于生硬。」他存心討好百里幽,笑容越發柔和,高聲道。

底下有人在哄笑,隨即嘩啦啦鼓掌,霍元大聲道︰「于少俠好會討人歡心。」

「姐,你覺得這兩人怎樣?」蕭靜之腦袋湊到百里幽身邊,神情悻悻的,「一個正直,一個乖巧,我覺得都還行。」

百里幽瞧著蕭靜之臉上神情——這家伙表情怎麼這麼古怪

再說這知人知面不知心,粗聲大氣就是正直了?甜言蜜語就是乖巧了?

「百里姑娘,我說的可對?」台上于和一個瀟灑地轉身,拂了拂衣襟上不存在的灰,笑道,「在下也粗通畫技,如果百里姑娘不嫌棄,在

下願為此畫添上驚艷一筆。」

百里幽還沒來得及回答,忽然有人冷冷道︰「這畫,還輪不到你來添足。」

人到聲到,眾人都覺得眼前一花,定神再看時,台上已經多了個白衣人。

百里幽乍一看見台上多個白衣人,難得來了點興趣,武俠小說里的白衣人,如今可讓她瞧見活的了。

然而這麼一瞧,白衣是白了,俠客也俠了,卻找不到一點人味兒,像墓園里慘白的石膏像,一尊孤零零墩在大門口,你不知是該燒香呢還

是該繞道,半夜見了保準還得嚇著。

那人抬手,虛空撓了撓自己頭頂,百里幽沒瞧明白他這動作,過了很久才恍然明白,敢情這位白石膏,是要撫平自己腦袋上或許被風吹起

的亂發。

真是舉世無雙規整條理好家教。

台上兩人看見白石膏,臉色卻有點變化,霍元冷哼了一聲,于和卻笑道︰「黃兄也來了,怎麼,黃兄也打算給這畫添上一筆?」

姓黃的白石膏面無表情,平板板地道︰「這等三流畫師的三流畫作,怎配我等墨寶?百里姑娘。」他轉向百里幽,認認真真瞧她一眼,眼

神里流露一絲不屑,卻還是那個平板語氣,「我覺得,你拿這畫來考驗我等,是對我的侮辱,你想要好畫,容易,這場算我勝了,你隨我去見

一個人,之後你要什麼天下名師畫作,就可以得到誰的,這幅畫,不理也罷。」

百里幽毫無反應——所有的畫在她看來都只分︰好看,以及不好看。

就像人在她眼里只分︰順眼,以及不順眼。

「請跟我走。」白石膏對她一伸手。

台側,百里幽的目光,迎上白石膏直直伸出的手。

「客隨主便,遵守規則。這兩個詞,你听過沒?」她道。

白石膏的臉色陰沉下來,把手平平放下。

「擂台我開,規則我定,既然來參加,就是默認同意我的規則。誰想擅自打破,都最好先做好被我、以及所有人唾棄的準備。」百里幽平

靜地喝一口茶,看也不看白石膏驟然大變的臉色,「現在,你有兩個選擇。第一,按照我的規矩,參加比試,告訴我你覺得這畫添什麼合適。

第二,你拒不遵從我的規矩,我就對你實行擂台的規矩,此地不歡迎你,負分,請出。」

「好!」底下人群大贊!

台上白石膏白花花的臉色,終于開始發紅,還有往發紫的方向發展的趨勢,腮幫子咬了又咬,拳頭握了又握,最終重重一頓掌中劍,冷冷

道︰「好!就按你的規矩!」

百里幽有點詫異地瞟他一眼——這麼勢在必得?

她這回倒肅然了些——有種人一看就受不得氣,如果他受下了,你最好些。

「這畫。」白石膏直直地望了那畫一眼,不屑地道,「我覺得應該加上清風祥雲,金光萬丈,然後我家,在百里姑娘的親自迎接下,

乘風渡雲而來,光降城頭,普濟眾生,你兩人攜手恩澤北嚴城,從此譜就一曲人間佳話……」

百里幽望著白石膏——笑了。

還金光閃閃踏雲光降——托塔李天王嗎?

她一笑,台上台下忙著傻樂的,忽然都怔住。

連白石膏那麼傲性的,都瞧得目不轉楮。

白石膏眼底閃現驚艷之色——這女子平日看只是特別,有種少見的宜男宜女的俊美,卻又不乏時時閃現的柔和,但當真算不上絕色,他一

直月復誹的要求,覺得這樣的女子,既無美色,脾氣又壞,毫無女子德容言工之修,一看就知道難以駕馭,何必費事?

此刻百里幽破冰一笑,他才開始由衷驚嘆——果然好見識好眼力仔細想起來,真沒有誰能和這個女子風神相比的。

百里幽已經收了她那極其短暫的笑容。也不在意忽然灼灼的目光,若無其事喝茶。

「我這畫添得想必好。」白石膏醒過神來,心中決心更堅定,大步走過來,伸手便來拉百里幽袖子,「姑娘隨我去,這護衛我看不選也罷

,你需要的話,我家隨時給你配齊便是。」

「放肆!」蕭靜之霍然躍起,抽劍便攔。

早在他出令之時,他那一百個士兵便已經奔了過來,紛紛攔阻。

白石膏冷冷一笑,衣袖飛舞,也沒見他怎樣動作,那些士兵的武器忽然都飛了出去。

「我給姑娘面子,不想動武。」白石膏道,「姑娘也給我面子,不要鬧得不可收拾。」

百里幽平靜地看著他逼近。

忽然一人輕輕道︰「我有個道理不明白,想要問問百里姑娘。」

那人聲音很低,卻瞬間壓了全場的各種騷動,所有人都抬頭,發現不知何時,台上又多了個人。

百里幽皺皺眉,心想原來江湖比武就和演鬼片似的,瞬移、閃退。

台上人也是一襲白衣,但衣服穿得有點隨意,看上去似是一件家常袍子,然後臨時匆匆出門,系了一條碧色絲絛把袍子攏住便出來了,臉

上還戴了個面具,面具十分死板僵硬,看上去比板板正正的白石膏還難看幾分。

可是這麼難看一張臉,這麼隨意一件衣服,卻無法遮掩這人本身的氣質風神,女人們看著他頎長高挑的身條兒,眼底爆出驚艷的喜色,男

人們瞧著他垂在背後烏幽幽光可鑒人的長發,以及衣袖里露出一截修長而骨節精致的手指,眼底也露出了嫉色。

他衣著隨意立在台上,那一身普通白衣,在圓規和三角尺畫出來一般的白石膏面前,忽然便有了線條,有了起伏,有了盈盈脈脈的意境,

還有了與這樣衣飾應該相配的瀟灑和風華。

百里幽瞧了一眼,又瞧了一眼,不得不承認,武俠電視劇里白衣少俠都是男主還是有道理的,這白衣服還真要看什麼人穿,有資本的穿起

來,就是漂亮。

「你問。」百里幽對瀟灑的白衣男子點了點頭。

「一切要按規矩來。」那人聲音有點輕,似乎中氣不足,听來卻很舒服,「這位黃兄,似乎沒有經過前一輪的比武,便直接參與了第二輪

的論畫,百里姑娘不覺得這樣不公平?」

「那是因為我不覺得他能過論畫這一關。」百里幽答得輕描淡寫,白石膏氣得面色鐵青。

「我何須和他們打?」白石膏陰惻惻道,「他們昨日已經是我的手下敗將,有必要再來一次?」

「哦?」白衣瀟灑的男子笑道,「那就我來吧。」

「你?」白石膏定定瞅他一眼,驀然大笑,一指默不作聲下台的霍元和于和,「你知道他們為什麼輸給我?你知道他們今天為什麼不敢打

,你這個初出茅廬只想討好女人的毛頭小子,捅破了天都不知道大禍臨頭,來,讓我告訴你——」

「啪。」

白色的袖風一卷,卷出同樣白色的人影,動作太快,沒人看清到底發生了什麼,只覺得眼前一花,忽然白石膏就飛了出去,人在半空「嗷」地一聲大叫,撞在台柱上砰地一聲。

立在原地的白衣男子,卷起衣袖,笑道,「嗯,你告訴我了,你哼得很好听。」

「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白石膏一個骨碌爬起身面容歪斜扭曲角度詭異,「你瘋了!你知道我是誰,我是無……」

「啪。」

人影一晃,再一閃,眾人定楮再看,白衣瀟灑的男子還在原地,在卷另一邊的袖子,白石膏傻傻地蹲在柱子下。

他惡狠狠地盯著那微笑卷袖子的男子,驀然拔刀。

「嗆」聲一響,瞬間光華一綻,盈盈如碧水,耀得整個擂台都綠了半邊。

白衣瀟灑的男子,眼眸卻在瞬間眯了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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