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著這些,花蕊的婚事,她也會盡心盡力,風光大辦!
所有人,包括司徒殤都以為,司徒軼的此次大婚,場面之盛大,是司徒殤登基以來僅此于司徒明心遠嫁時景象
攝政王府。
一個渾身都裹在黑布里的男人,恭恭敬敬單膝跪在司徒景面前。
「去。查查司徒殤究竟知道了什麼。尤其是二十年前那事,他究竟知道了多少。是否有在暗中派人去查。」
話畢,面前的黑衣人一閃而逝,像從未出現過。
十日後。花蕊大婚。
皇帝義妹司徒蕊兒郡主出嫁,七王爺司徒軼迎娶。
鮮紅花瓣灑遍整個京城。城中成千上萬的百姓圍在路邊上著郡主紅妝遍及十里長街。秋日里,天空高得讓人心悸,嗩吶聲從遠處長長傳來。
听軒閣內,許多命婦齊聚,均是滿臉喜色,仿佛今日出嫁的她們家閨女兒。
花蕊裝扮整齊,領邊是用金線修成的雲紋,寬袖上邊緣是鴛鴦石榴圖,伴著欲隱欲現的紅紗水袖。裙擺用銀線繡著白蓮,女子漫步輕移便宛如在蓮花上行走。裙尾的孔雀,在華服擺動過程中,仿若活了起來。發髻上鮮紅朱玉點綴兩畔。瑪瑙色珠子串聯在銀絲中,從髻子里穿出,垂掛在面頰邊。眉心點著大朵芍藥狀花鈿。細長的蛾眉就著向上提拉的眼角,別有一番魅惑。她雙頰緋紅,唇色鮮亮。眼含淡淡媚光。
畢竟是即將出嫁的女子了。夏大大在房中瞧那有著如此動人之姿的女子,心里微微感嘆到。面上也是不住的喜悅。
「花蕊,從今兒起你就是七王妃了,恭喜你。祝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夏大大由衷恭喜著。她以為司徒軼並未拒絕皇帝賜婚,直到今日,就表示對花蕊也是有好感的。她以為他們是同類人,不會願意委曲求全地任人擺布人生。
花蕊嘴邊掛著淡淡的笑意,這句有情人終成眷屬,在她听來是莫大的諷刺。花鏡中的自己,還有夏大大的臉。兩相對比。
縴手不由撫上臉畔,這般打扮起來,她又有哪里輸給夏大大了?
為何……就連今日她要嫁的男人,心心念念的也只有夏大大一人。
「謝娘娘吉言。花蕊這段日子,在听軒閣也多謝娘娘照拂。」花蕊轉身站起,對著夏大大做了一揖。
想來她馬上就要成為正式的王妃,說起來也算正妻。她夏大大如今左不過一個妾,見了自己也得說聲好,行個禮,想想就有種出了口惡氣的感覺。面上的笑意越發大了。
夏大大只以為花蕊這是出嫁新娘的喜悅,並沒有想太多。
「娘娘……花蕊曾經做過哪些錯事……您……」花蕊垂眸有些不安地說著。夏大大听了也只是微微一下,到底中國古話說地好,世上並沒有解不開的結,有的總不過是相逢一笑泯恩仇。
自己走前,無愛無怨無恨,這樣很好。
她笑著上前,拉住花蕊用紅蔻丹細細涂過了的縴手道︰「那些都了,我自然不會介意。你一直都是我的好。」然後揚起一個大大的微笑。花蕊亦是如此,自是眼眸里毫無溫度。
吉時已到,夏大大帶著花蕊到了听軒閣前殿。宮外有太監喚著︰「太後駕到——」
雖說近幾日太後像是完全消失在後宮,可今日是她的親生兒子娶妻,來貴妃的听軒閣瞧瞧並未有人起疑。過了今日,花蕊就會成為她名正言順的兒媳,蕭太後對司徒軼向來寬厚。在夏大大看來,如今花蕊是司徒軼的心上人,太後想來也不會做出不利花蕊的事。
蕭太後從宮外緩步走來,後頭跟著一個有些面生小宮女。桂嬤嬤被處死,未免別人趁機往她宮里塞人,太後便托了她的佷兒,也就是現在蕭家家主蕭薊在府中挑個機靈點兒的丫頭送到慈寧宮來。
水仙一雙眸子清澈明亮,半點沒有身處後宮之人眸中的心計深沉。平平穩穩地端著銀質托盤,上面放著漢白玉支撐的孔雀朝天狀酒壺,兩盞酒杯。
「花蕊,今日你便要嫁與軼兒了,若你是軼兒所愛,哀家必定會做到愛屋及烏。萬望你能早日產下麟兒,為七王府傳宗接代。」太後一臉慈祥,今日她的穿著亦是喜慶萬分的。
「哀家在你出嫁前,備了薄酒一杯。」說著便將那瓊漿玉露倒進兩個杯子中。一杯遞給花蕊,一杯自己拿在手上。
是從同個酒壺里倒出來的不錯。
只是花蕊瞅著太後的模樣,還是有些膽怯。太後也不怪她,輕仰首,杯酒下肚,然後一臉含笑地望著她。花蕊心里也松了松,舉起酒杯放在唇邊嘗了嘗,淺嘗輒止。太後見著這模樣,眼眸里閃過一絲凶光。
水仙忙接過兩人的酒杯,然後安安靜靜站在一旁。
外頭的太監喊著「吉時已到,新娘出嫁。」
諸位、貴婦均是一臉嬉笑,連夏大大還有蕭太後面兒上都亦泛著喜悅。輕輕將紅蓋頭給花蕊蓋上,恰好瞥到這新嫁娘臉側嬌羞地緋紅。夏大大不由偷笑一聲。
火紅的花轎已經在宮門外候著了,四個身材有些粗壯的太監帶著一行攬著花籃的宮女站在轎邊。
一腳進入轎門,門內便是魚躍龍門,從今以後的飛黃騰達。
她以為自己,注定命格不俗。這些天想來,就算自己做了七王妃也沒什麼不好。依舊是鳳凰似的人物,只是那個夏大大……她太恨。
隨著太監的一聲高喊︰「起轎——」送嫁的女人們都站在原地看著火紅玫瑰花瓣,飄灑高空,飛揚墜落形成一道紅跡。
望著遠方,似乎所有人都在為這對新人祝福。只是……這日等著花蕊的究竟是什麼,花蕊不知,夏大大不知,她們都無從得知。
花轎已經出宮,花蕊坐在有些寬敞的轎中,感覺頭越來越重,腦袋昏昏沉沉的,身上竟然開始慢慢發熱。她看不見的,自己修長雪白的脖頸已經慢慢攀上了些粉紅,香汗從額頭順著臉頰慢慢流了下來。
耳邊嗩吶聲漸漸消失不見,轎子突然猛地一震晃動,花蕊渾身無力地倒向一邊。眼前視線有些模糊,腦袋也不夠清晰,只是……似乎要發生些什麼她難以接受的事兒來了。她……有這種預感。
轎門被人「 」地踹開,眼前是四個穿著太監宮裝的,滿臉橫肉的男人。
她身上越來越熱,越來越熱,熱的自己想把緊緊裹著的厚重嫁衣給撥開。為什麼會這樣?!花蕊明白自己這是中了媚藥,今日除了太後的那杯酒水,她什麼也沒踫過。
無力感、灼熱感,從月復部蹭蹭地升起,焦灼著她的身子。頭越來越沉,越來越混沌。再這樣下去……她必定是毀了!
「啊——救命啊!」花蕊猛地一咬舌尖想讓自己清醒一些,憋足了力氣喊了出來。只是那聲音此刻竟更多的是讓人酥軟的魅惑。領頭的那個男人感覺自己一下子便熱了起來,另外三個男人眼中亦是帶著濃濃的情、欲,面上全是yin、蕩不堪的笑。
「這就是皇帝的?新冊封的郡主。想不到太後娘娘倒是會挑人,挑了個這麼水靈又誘人的貨。」yin笑聲陣陣傳來,花蕊只覺不堪入耳。
以為自己就要當上七王爺名正言順的妻子了,但那太後竟然……如此惡毒!
「……這倒是便宜了哥兒幾個,今兒必定得常常什麼叫香酥入骨,食髓知味。好久都沒遇上這等極品了!」
「趕緊辦事,辦完事兒,我也好回去交差!」遠處突然傳來冷冷的一句女聲。
是她!花蕊雙目圓瞪。果真是太後的安排!那聲音的主人,分明就是今兒托著銀盤的那個水仙!她是太後的人。
七王府。
攝政王司徒景正坐在王府中,看著眼前眉目燦若星辰的男子。他微微蹙眉。
「軼兒,你真的想好要娶那個宮女嗎?」。
司徒軼背朝攝政王,點點頭︰「皇叔,您知道的,皇命不可違。況且這次,軼兒也沒想要違背皇兄的命令。」
「哼!」司徒景冷哼一聲。
「這世上,若是軼兒你不願做的事,就算旁人怎樣逼你就算殺了你你也不會去做。為父……為父說的可對?」
司徒軼听了這話猛地轉身,眉頭擰成一個川字,對于眼前這個年過半百的「皇叔」更是流露出深深的厭惡之色。司徒景看到司徒軼這表情,心髒狠狠地收縮,像被什麼東西吊住了似的。
司徒軼自然知道他在說什麼。沒錯,司徒景是他的父親,這也算是宮闈秘事。貴妃蕭君凝當時和司徒景本是青梅竹馬,但當年的皇帝卻看上了蕭君凝,沒有任何預兆地納入宮中。司徒景自是心存怨恨,但礙于君臣有別。後來皇帝迷戀上尋仙問道,很少再去後宮,司徒景與蕭君凝便舊情復燃,從而有了司徒軼。
先皇駕崩以後,那是一段政權十分動蕩的時期。太子司徒青被殺,二皇子司徒殤掌握著邊疆五十萬大軍軍權,實力雄厚,他與大將軍府世子從小親近,將軍府是他身後最有力的支持者,而宮中禁衛軍統領鐵無心在暗中也是司徒殤的人。
先帝此生僅有七子,還包括了他……
除了五哥司徒宇被封作藩王,鎮守在自己的領地上,就連先帝駕崩都未回宮看上一眼以外。其余的皇子,回到皇宮內,凡是想要爭奪那把龍椅的人,盡數被斬殺。司徒軼向來不關心朝政,且當時身份是司徒殤的同胞弟弟,自然免了一死。
作為皇叔的司徒景……心中野心朝中人皆知,只是當時司徒殤風頭太盛,早已壓了司徒景一頭。朝中大臣未免家中出現血光之災,也明白七子中,司徒殤能力最強,若他登上皇位,必能守得江山。這天下,本也是司徒家的天下。所以誰坐上皇位,他們並不關心,忠臣只在意百姓能否安樂,佞臣,只在乎身家性命。司徒殤登基,無論忠奸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于是朝中人,盡數倒向司徒殤一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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