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見到匆匆趕來寶光寺的顧白馳,柳氏很是驚訝。
待知道緣由後,柳氏念了一聲阿彌陀佛,和大沉冤昭雪的那天總算有望了。
顧白馳晦澀的看著柳氏,艱難道,「太太,我已經按照你的意願娶了夏氏為妻,我不在家這些日子,你可不可以,不要太為難她。」
柳氏沒有正面回答,「把命留著,才能報仇。」
吩咐東媽媽和張大爺收拾東西往家趕。
回到家,夏沫正在收拾行囊。
柳氏一聲令下,東媽媽和張大爺也開始收拾,大的家具帶不走就留著,只帶些方便的物品。
顧白馳想著夏沫要與柳氏單獨相處這麼長時間,實在不放心,按住匆匆忙忙的夏沫,關上房門,艱難吐出那些他不願意說出來的事情。
勛貴之家重視嫡長,顧白馳ˋ是次子,柳氏便不怎麼把心放在他身上。又加上顧白馳樣樣比他大哥差上一籌,柳氏便不怎麼正眼相待他。三年前那場抄家,顧白馳與侍衛起了沖突,而那些侍衛哪個不是狗眼看人低的角色,一窩蜂的就圍著顧白馳往死里打。
顧白馳的大哥聞聲趕來,死命護住顧白馳,卻被那群侍衛給亂刀砍死,若不是侍衛長及時趕到,只怕顧白馳也會喪命。
最器重的大因為保護小而死,柳氏悲憤欲絕,從此便恨上了顧白馳。
事事給他做絆,時時咒罵于他,娶農村來的夏沫給他做媳婦,也是為了膈應他。
顧白馳也是深深自責,若當時不那麼沖動,大哥會依舊活著,大嫂也不會絕望的帶著服毒自殺。
這些年來,顧白馳對柳氏事事听從,讓往東不會往西,也依了柳氏的話改口叫‘太太’。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短短相處的時日,自己居然會對這個比自己小了八九歲的女子產生了情愫。
這正是他所害怕的。
自己不在家,柳氏心中那股氣必然會轉移到別人身上。而夏沫肯等自己,柳氏那麼通透的人,自然想得清楚自己和夏沫之間的感情。
柳氏又是夏沫的婆婆,婆婆想要為難媳婦那還不是輕而易舉之事。
听了這些話,夏沫嘴巴大的可以塞進去一個鵝蛋。難怪自己一進門婆婆就對自己那麼熱情,她雖疑惑,但也願意自欺欺人的相信自己是有幾分魅力,原來還有這樣一層事情在。
只是…
依這些日子她對顧白馳的了解。
顧白馳雖說偶爾會嘴貧一些,脾氣會大一些,但不是那種遇事沖動,不顧後果之人。當年,到底是什麼原因致使在那樣緊張的情況下,顧白馳還要和侍衛起沖突。
夏沫很想問個究竟,可看到顧白馳那抱頭難受的樣子,便把問號壓下。這種事情就算是她自己,也不願提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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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生性活潑好動,听聞要換個地方住,都高興的跳了起來。
只是當他們新家在清水村後,情緒就有些低落,清水村給他們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村子里就那麼些人,一點響動就能讓整個村子的人圍觀在一堆。
長勝也湊看熱鬧,當搬的是夏沫時,驚喜的蹦起了三丈高。
得訊而來的春娘也忙不遲迭的幫忙收拾。
這個所謂的新房子其實特別的破敗,已經近十年沒住過人了。事情比他預計的提早了兩三年,匆忙之間他也找不到更好的房子。好在存下了幾百兩銀子,夏沫完全可以把房子翻新一空。
半夜,顧夏二人好好溫存了一番後,趁著夜色,顧白馳帶上了一兩件衣裳就出門了。
夏沫望著他的背影無聲哭泣。
一夜未眠。
第二日帶著饅頭的春娘見她那雙腫的如桃子一般的眼楮,嚇了好大一跳。
「什麼事情這麼緊要,姑爺居然半夜就走了。」春娘問。
「他有個好友要出海,他想多掙點銀子,便跟著去了…」夏沫拿冷水敷著眼楮。
夏沫沒把實情說出來,這是她和顧白馳柳氏商量的結果,這種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春娘不疑有它,笑著把饅頭擺在飯桌上,「你們剛來,東西還沒置齊,這幾日我便做好飯給你們送吧。」昨日乍見柳氏,那股氣度雍容,她差點以為是皇後娘娘。
就算知道是女兒的婆婆,也不敢邀她去自己家里吃飯,站在她面前更是局促的一句話也說不出,就怕給女兒丟臉。
夏沫點頭,「也好,等家里都規整好了,再自己做飯。」
吃過早飯,夏沫便和柳氏商量房子的事情。
「太太,您看這房子是現在修整,還是等段時間再說。」
柳氏艱難的咽下饅頭,她這輩子最恨的就是饅頭。吃的少了不飽,吃的多了,喝點水下去,肚子就脹得厲害。
她鄙夷的看了眼這個千瘡百孔的房子,道,「先把房子弄好,再想辦法把鎮里的大家伙給搬。」
夏沫收拾好碗筷就去找春娘商量這事。
春娘不懂,又找來大牛嬸大牛叔。
听聞裝房子的工人每日工錢是二十文,夏沫願意給三十文一日,盼著他們能弄好些。
現下不是農忙時候,听聞工錢整整高出了十文錢,村子里就有四五十個人要來。
大牛叔本想著十個人左右就夠了,但夏沫想著人多,便能盡快的弄好。讓大牛叔幫忙看著哪些人是真的會干,哪些人是來湊數的。
最後,有二十四人幫忙動工。
因夏沫給的工錢豐厚,大伙兒都干勁十足。大牛叔在一旁監督,又沒人偷懶。
原本需要八天的時間,五天就把房子給翻修一新了。
因是一間一間屋的翻修,倒也不影響柳氏幾人晚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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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這樣吧,字數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