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本姓高,是京城的名門望族高家的嫡出,早年嫁進顧家給大房老爺也是風風光光嫁進來了。
出身本就高貴,即便是病了幾日,除了面色大不如從前外,里里外外相差都不大。
顧安寧被大留了下來,請去了主院坐歇說話,現下坐在大的下手,檀木桌上放的皋陶出的青花瓷茶杯都沒踫過。
這陣子的事的確是多了些,不知不覺,顧安寧也開始針對大房的人了,不,應當是說,大房的人先針對了她,她只是禮尚往來。
大的心思敏銳,當初二房將人要去南院她也沒正面說過一星半點,老那邊說一是一,都應了下來。
大房的事也多,自打五姑娘平白無故的拒婚一事起,後邊八姑娘就出了岔子,眼淺著二房娘家表大少爺送給顧安寧的琉璃珠。
之後就是大撞邪一事了。
如今才大年出來,大房就籠罩了一團團的烏煙瘴氣,人病了幾日,多少事也該想明白了。
「你既是去了南院,也得學著安守本分,有些事兒當消停的就得消停,若只是趁一時的風頭,日後可有不少苦頭吃。」
大這番話是絲毫不客氣的警告了顧安寧,顧安寧低頭垂眸應是。「說的極是,如今安寧身在南院,有些事兒按理不該插手,到底也是院子內伺候人,盡心盡力,當初在北園也就得青竹一人,這相處下來未免親厚了,做事也怒莽了些。」
八姑娘終歸是嫡出,還是大房的嫡出姑娘,想要罰個丫鬟,即便是將人給打死了,也是由大房來教導,顧安寧又是一個庶出姑娘,身在南院又如何呢!
此次,顧安寧想的不多,卻也明白了這點,是以,大說什麼便是什麼,听著也是听著。
二當時讓春媽媽一同,不就是也讓大房知曉,這二房的人可不是大房隨隨便便就能罰的。
明面上給顧安寧一個支撐,大怎會看不懂。
大見她低眉垂眼的,心里的氣也微微消了一些,攏了攏身上的素絨繡花襖,手上的印花金鐲在火燭下看的有些晃眼,又不緊不慢的開口說道。「你今年也有十三了,進了南院可也是北院的人,你生母還是柳姨娘,定親一事過兩日就等商議,且不能再拖了下去。」
听了這話,顧安寧心里一蹬,疊放在膝上的雙手,手里繡著百靈鳥的手帕微微一扯,沒開口應聲。
見她緊了起來,大撇了一眼。「時辰不早了,你先歇息罷,等過兩日媒婆上門了,我再讓人去知會你。」
大用婚事來壓顧安寧,即便有話想說卻只能作罷,站起身屈膝一禮退了下去。
青竹和青園將人送回南院後,又急忙來北院大門等著自家姑娘,這會見著人出來了,面色卻有些不好看。
「姑娘?」青竹喚了她一聲,顧安寧回過神來,微微頷首。「青釉怎麼樣了?」
說著,兩人一前一後朝南院。
「青釉渾身上下沒一塊好地,臉上都被打破了皮,請了大夫來瞧,寧媽媽和青園正給她上藥。」
想起青釉身上的傷,青竹眼瞧著都疼,听著她說,顧安寧也沒作聲,南院後沒再去主院知會,春媽媽都已經回來了,自會去二跟前稟報。
比起青釉身上的傷,八姑娘被大當眾甩了一巴掌後又被禁足,哪頭輕哪頭重都瞧得明白。
一向高高在上的八姑娘被自家母親落了面子,在旁人看來是為了顧安寧的丫鬟打的,可明白其中的,打的卻是八姑娘不知穩重,不知孰輕孰重。
如此一來,八姑娘可當真是惱死了顧安寧,日後少不得要如何對付她。
「姑娘回來了!」寧媽媽給青釉上了藥,這會人在屋內歇著,出來瞧見自家姑娘屈身行禮,顧安寧瞧了內里一眼。「大夫如何說?」
「說是這傷,若非修養個把月是好不得。」寧媽媽與青釉熟道,如今伺候同一個主子,心里哪能不心疼。
顧安寧想了想便回了屋去,交代青竹明日一早送青釉修養,又允了二十兩銀子給青釉。
夜里歇息一覺睡了。
這燻香沒再點後,夜里的夢魘也沒了,顧安寧睡醒來,翻了個身不大願意起身,每日都早起今日有了懶床的心思。
青竹推門進來,見姑娘難得起的晚,不由道。「姑娘醒了?」
顧安寧嗯嗯的傳出聲音,有氣無力地模樣,青竹又是一陣擔憂,連忙去將帷帳掛了起來。「若不然再請大夫來給姑娘瞧瞧身子,昨日雖喝了湯藥,今日還得喝呢,等閑兩三日才能好。」
听著青竹說道,又想起那苦哈哈的滋味,顧安寧不情不願的起了身,在床邊坐了半響,伸手模了模被褥底下,手觸到東西後,瞬間掀開了被褥,見下面放著一張紙錢,上面還寫著幾句話。
青竹正在打濕帕子轉身來,顧安寧又將被褥給蓋上,道。「青竹,我自己來罷,昨日回來吃的少,現下正餓著。」
「噯,奴婢這就去端早食進來。」說完人就快步出了去,待她出去,顧安寧連忙拿出了床底下的紙錢一瞧,上面寫的不是別的僅僅是幾句詩詞。
顧安寧看不明白將東西放到了小匣子里,鎖了起來。
洗漱過後吃了早飯就去主院給二請安,回來就已經過了半個了,關于大房那邊要給她說親的事兒,也沒說給二听。
青釉也讓寧媽媽送了,這會人都回來了,顧安寧正瞧著青園種的幼苗,院子的盆景樣樣都有,要多少就能有多少。
听青園說起,這幼苗是搖錢樹,是以,顧安寧好奇心一重,用挑子挑開了土壤,拿出了一錢銀子放在了里面。
將土壤埋上後,這才訝然的張了張嘴,青竹在身後站了許久,掩嘴笑道。「姑娘還將青園那丫頭的話當真呢!」
顧安寧卻是皺著眉頭,種瓜得瓜種豆得豆,錢生錢的道理固然是沒錯的,只不過不能用在這法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