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寧央了三送七姑娘的嫁,自然不會讓東院再添體己了,讓青釉備了一份送去北紫園。
三是官,這送嫁添體己不比姨娘們,拿既要拿得出手也得拿得貴重,所謂的分量指的便是如此,徐姨娘拿得嫁妝再好也好不過顧安寧平日里精心收下的物什。
她不愛一天一戴三天一換那等繁瑣事兒,收的東西都存放的好好的,挑的物什樣樣精致惹眼。
到七月七那日,顧安寧也起得早,各房自然也早了一些,顧家姑娘出嫁都得敬茶。
寅時正就到了六進門給老敬茶,敬茶過後收下老備的物什,轉而再去了四進門大堂,各房都在,倒是庶女出嫁,又是大房的,大老爺自然是等著敬茶,而其他的三房老爺,三房和四房老爺遠在京城,二老爺如今身在南外自然趕不回來,
各房的除外,姨娘和姑娘們也都聚到了四進門的大堂,滿滿一堂子的人落座的從老爺到各房,順著下來便是嫡少爺少和姑娘們,接下來才是姨娘和庶出姑娘,庶出姑娘多了,也就依次站在自家姨娘身後。
雖是庶出,顧家從大門到四進門再到北院以及北紫園張燈結彩,別的主院也就免了。
四這會見著二,陰陽怪氣道。「這人啊添的好,沒了生母不還是巴的旁的呢,再怎麼待得好終究也是不親的。」說著。扭頭朝三道。「三嫂你覺著我這話說的對不對。」
三知曉她暗意,輕撇了二一眼,道。「今日是北院七姑娘出嫁,你如今也是掌事的,總得少說兩句。」
「我這話也沒多說,就是個說道罷了。」見三不樂意搭腔掃興之下就沒再開口,手中的扇子揮個不停。
二沉著沒說話,等七姑娘一一敬茶了,便讓妙林將備的物什放了盤,幾位正兒八經的長輩。剩下的那些姨娘們拿多拿少也憑了她們自己。
三個大盤。物什都堆放滿了,里面究竟多少入眼的也沒人知曉,總歸是過了這一步就得回院子了,不送嫁的就先回院子。送嫁的隨著一道去北紫園。
緊接著就是夫家早早派的媽媽丫鬟們替七姑娘上妝容披嫁妝。若是姑娘哭嫁掉不出豆子。沒法之下用了燻香放跟前硬是哭紅眼眶。
「這嫁人可真繁瑣,瞧這北院七堂妹燻的眼都腫了。」顧詩韻吶吶的說著,卻也看的興致。顧安寧與其坐在院子內,院子內擺了兩桌一桌是送嫁坐的,另一桌便是給徐姨娘的娘家人還有夫家來的人坐的。
至于顧安寧和顧詩韻坐的自然是院子內的石桌,桌上擺了茶水和糕點,今日也是難得顧安初沒拿眼恨恨得瞪她,倒是用了撇眼撇眼的,不覺有些擔憂這般下去可要成了斜眼姑娘了。
想到這,顧安寧嗤笑一聲,顧詩韻抿嘴道。「你笑什麼呢,我可有說錯了?」
「說的沒錯,是繁雜,可規矩傳下來自然有其道理。」她以前不知曉出嫁還有哭嫁的,也是在陳家見著陳家姑娘們出嫁是哭的越厲害越好,這也是讓人瞧著姑娘和生母還有娘家人親厚。
顧詩韻點了點頭,轉眼朝顧安初道。「你怎一早來了也不吭聲了,平日瞧你也是話匣子,莫不是大禁足你好些時日,這性子也收斂起來了。」
「堂姐顧著和旁人說話便是,我這說不說的也沒差。」顧安初一開口,顧安寧將視線轉到了門口,這會送嫁的人已經進屋了,大與三一同進去的。
出閨房門三步進出屋內屋外三趟便是送嫁,姑娘家出嫁三日回門便立了這規矩。
出嫁的姑娘哭不出的大多是這般,顧安寧瞧著她那雙眼紅腫著擠了許久都沒掉一串眼淚,倒是嚶嚶的哭聲不少。
不由得想起了昨日青釉說道這姑娘們哭嫁的事兒,當初北院的大姑娘嫁人時也沒掉淚,硬是將眼楮燻的紅腫不堪,去夫家時挑蓋頭可將新姑爺嚇了好一會。
燻香燻眼眼紅腫是真,可燻久了不管眼紅腫,黑白分明的眸子都起了血絲,早早起來的人再這般一折騰自然就沒了好面貌。
徐姨娘平日強勢難得在人前落淚,七姑娘也是如此與親厚不親厚沒多大干系,顧安寧一邊塞著糕點一邊心里想著,若是她日後出嫁,這顧家能送嫁的人有多少,她想讓送嫁的人又有多少,若是哭嫁時,她又該哭誰呢?
到辰時前,一切禮儀走完,七姑娘這才洗禮一番在屋內梳妝,徐姨娘也就沒出來了,這送嫁的送完自然是得了,倒是主母還得送姑娘出大門呢!
三走時朝顧安寧頷首示意了一番,顧安寧點了點頭,見著人她也該了。
「九姑娘留步。」
听著身後傳來的聲兒,扭頭微微一瞧,見著是個容貌清秀的姑娘,一時眼拙沒瞧出來,等人走近了這才恍然記起。
「原來是東院四姑娘。」同為庶出,若非進主院的姑娘自是以姑娘相稱。
四姑娘面上帶著笑意,她與顧詩韻同年生,大了幾個月,面容清秀五官相襯,在顧安寧看來,從眼前的姑娘身上與嫡出相比差別自然就出來了。
「上回我身邊的丫鬟嘴碎,後幾日才知曉此事,是應當罰,這會也來給九姑娘賠個不是。」說著便是屈身一禮,瞧著也是誠誠懇懇。
顧安寧也不挑明,早不來晚不來現下才提也就是順著七姑娘出嫁的日子罷了,不覺揚笑道。「四姑娘嚴重了,既然人也罰了又豈能讓你給我賠不是,若沒別的事兒我就先了。」
見她轉身要走,四姑娘連忙唉了一聲,上前攔了路。「今兒來我也不單單是找你賠罪,想來也知曉同為庶出與你比起來我自然是比不上,就是想著,我在東院也是無依無靠,既是同病相憐親近些總歸沒壞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