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和杜迷津猜想的差不多,保信應該是看到了自己曾經在上清教後山竹林里刺傷了梁祐煥的畫面。為了進一步確定事實,杜迷津並沒有馬上解釋,而是開口繼續問道︰「你看到了男生長什麼樣子嗎?他說了什麼話沒有?你看到的我們之間有沒有過招?」
「沒有,因為我是通過你才看到的這些畫面,所以在畫面里你一直都是充斥在視線最明顯的位置,你幾乎擋住了男生的臉,我只能看到他的衣服和身材,是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你們之間沒有過招,或許有過但我沒有看到,在我看到的時候,你已經直接抬手把劍扎到對方身體里了,但我看到男生手里好像拿著一柄木劍,至于你們之前是不是對打過,我就不知道了。」保信一邊認真的回想著自己看到的模糊畫面,一邊仔細的回答著杜迷津的問題。直到話都說完了才後知後覺又有些膽戰心驚的補了一句︰「杜姐,][].[].[]你問我這些不是想殺人滅口吧?其實我知道的還是非常少的!」說著話,保信又向著身邊的拖布湊近了一點兒。
杜迷津看著保信小心翼翼的樣子有些哭笑不得,不過通過保信的描述倒是讓杜迷津更加確定了他看到的男生應該是梁祐煥無疑。突然,杜迷津靈機一動,既然保信可以看到曾經發生過的事情,那他應該也能夠看到玄清劍是誰交給自己的才對,如果能夠利用保信的特殊技能打開自己塵封的記憶,那所有的真相不就昭然若揭了嗎?!
杜迷津想到這里不自覺的向前走了兩步,有些急切的問道︰「保信,你剛才是怎麼觸發技能的?你再試試,看看能不能看到更多的畫面。」
保信並不知道杜迷津的記憶被人為的篡改過,所以杜迷津的急切在眼下驚慌失措的保信看來無疑是危險的訊號,他一邊想要拿起身邊的拖布自衛,一邊大聲的喊道︰「你要干嘛!你別過來!我什麼都不知道!」
眼下的情況肯定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得清的,杜迷津也根本無暇和保信解釋太多,很多事情她自己尚且說不清楚呢,何況錯過了這個時機,保信還能不能看到更多誰也說不準。迫于重重無奈,杜迷津也只能在心里暗暗道了一句「對不住了」,她兩個箭步跨到保信面前,趕在保信出手攻擊自己之前,情急之中使出挽雲手牢牢抓住了保信的胳膊,說來湊巧,第二道閃電也在此時透過玻璃窗印在了杜迷津臉上。
閃電的強光投射在杜迷津的臉上,將她的每一寸表情的都映照的格外清晰,杜迷津因為急切而睜圓了的雙眼,看在保信眼里竟有了一些猙獰的味道。再加上伴著雷聲同時響起的杜迷津的低喝︰「說,你又看到了什麼!」這讓保信剛剛平緩了些許的心又一次提到了嗓子眼。不過極度的驚懼也讓保信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杜迷津身上,他還沒來得及做出相應的反抗,眼前就再一次浮現出了那些零星的畫面。
杜迷津低喝一聲之後,見保信的反應由恐懼一瞬間變成了怔怔的站在原地,目光空洞的落在遠方,她知道自己成功了,保信一定又看見了其他的事情。杜迷津不敢貿然出聲打擾保信,只能就這樣抓著保信的胳膊,耐心的等在原地。許久之後,杜迷津感覺到自己握在手里的保信的胳膊微微的晃動了一下,再抬頭,就看見保信有些懵的慢慢回過了神,再看向杜迷津的目光中也不自覺的多了一些不忍,這讓杜迷津篤定的相信,保信一定看到了對自己來說非常重要而自己卻又全然不知的片段。
人的心情是可以通過眼神來傳遞的,就像此時的保信一樣,他看向杜迷津的眼神里原本的懼怕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憐憫,杜迷津相信,現在的保信應該不會特別抗拒自己的溝通了。她試探著一邊輕輕的牽著保信的手慢慢的向客廳走,一邊回頭努力給保信一個平和無害的微笑,商量著說道︰「我們做到客廳的沙發上慢慢說好不好?」
「坦白說,你看到的所有畫面都是我不知道的曾經。我想你一定也看得出來,所有事情發生的地點都並不是在鄰世紅娘館里,那時我在去到公司之前,在上清教里的一些恩怨。我不知道你究竟看到了什麼,那也是我最最想知道的,因為說出來你可能不會相信,我的記憶之前被人修改過,你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可我完全都不記得。一直以來,我都在努力的找尋自己失去的那部分記憶,因為我非常想知道,我在上清教的那段被抹去的時光里,究竟做過什麼事情,或者說做錯過什麼事情,我想知道全部的真相,也想彌補曾經的過錯。如果你願意相信我的話,請把你看到的所有事情都告訴我好嗎?」。坐在保信身邊的杜迷津猶豫了片刻後,選擇開誠布公的向保信坦白了自己失憶這件事情,她知道要想取信于人的前提是足夠真誠,她希望自己的真誠可以感染保信,讓他告訴自己曾經究竟發生了什麼。
保信迎著杜迷津望著自己的目光,那是一片坦蕩,沒有任何的陰暗,這讓保信心底里的危機感又被消磨了不少。他仔細思量了半晌,終于開口緩緩說道︰「我看到你在哭,你跪在一個人面前反復不停的哭,是那種特別悲傷,根本控制不住的嚎啕大哭。你一邊哭一邊喊,說你做不到,你下不去手。然後就有一個男人的聲音好像很憂傷的說他不能看著你死,他要幫你之類的。再然後他就突然在你左肩上打了一掌,你吐了好大一口血就暈過去了。那個男人就站在你暈倒的身體旁邊,沒有叫醒你,他等了一會,從一個方形的和黑色木頭盒子里拿出了一個手鐲,浸在了你吐出的那一大片血跡里,那個手鐲就神奇的變成了一把劍,好像就是你用來刺傷人的那把劍。然後他扯開自己的衣服,在自己胳膊上畫了一個口子,血留到劍上,他還小聲念叨了很多句話,都是四個字四個字的,很長像是咒語一樣,我記不清,只記得里面好像有什麼‘以恨養神,以戾養魂,以血養心’之類的,他念完了,那個劍就又變成了鐲子的模樣。沒過多久,你就醒了,他把鐲子戴在你手上,和你說你愛的人已經移情別戀了,他要帶著他喜歡的人逃離上清教,你根本留不住。如果你非要強行留住對方的話,他就會對你不利。那個男人還說你的功夫不是對方的對手,讓你帶著玄清劍防身,以防萬一之類的。我就看到了這麼多,然後就什麼都沒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