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心策 145︰搬來救兵

作者 ︰ 呵綠

眾皇子皆在大殿之上,淵著兀自暈倒,其他皇子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幾日唯有淵著寸步不離的堅守在天淵帝落微皇後旁,今日的病倒自在常理,可誰都不敢貿然上前去扶他一下,淵著的身份已是今時不同往日了。

一個廢了的太子在他人眼中何嘗不是一顆隨時會爆發的炸彈,更況且昔日與他情同手足淵辰是當今的聖上。

那些昔日里巴結了淵著的人更是躲得遠遠地,生怕沾惹了什麼麻煩似得。

唯有自小一同長大的淵辰吩咐道︰「扶他下去休息,好生照看著,若出了什麼差錯唯爾等試問!」

一旁的宮人各個誠惶誠恐的應下。

淵芙染更是不發一言的坐在閨房之中,一旁床榻上放著的是七彩玲瓏九鳳嫁袍,這是落微皇後親手為她準備的嫁袍,她說她要親自看著自己的公主出嫁,她要讓她的公主成為天底下最美的新娘,所以這九鳳嫁袍非她莫屬,可淵芙染還沒有嫁人,她怎麼就突然地去了……

「父皇……母後……不要離開兒臣,您們還沒有親眼看著兒臣出嫁,怎可就這樣走了……啊……」

閨房中,她哭的梨花帶雨,肝腸寸斷,可無論她怎樣的呼喚,怎麼樣的悲痛,她再也見不到母儀天下的落微皇後和行峻嚴厲的天淵帝了。

逝去的人除了讓人哭泣,剩下的就是緬懷了。

「公主奴婢為您上妝吧,花轎喜樂都在宮外候著呢。」宮女俯身道。

若是換做了以往,她定會迫不及待得穿上嫁袍,飛到邪族去,而今她卻懼怕離開這里,生怕離開了這里的一切都變了,變得與自己毫無關系。

在磨磨蹭蹭中她終是穿上了嫁袍,戴上了鳳冠,坐上了紅轎,一路喜樂敲打,一路走去,回首而望竟沒有一個人出來送她遠嫁。

淵辰剛剛繼位怕是諸事繁忙抽不開身,或者更怕是面對自己,淵著病重在床榻,如今只剩自己了……

恍惚間,她仿似看到了落微皇後與天淵帝站在宮門處向她招手,送她遠嫁。

她淚眼模糊的看著遠方,便將蓋頭放下,安靜的等待新的開始。

淵著昏迷在床榻上,他的虛汗從鬢角直往下落。父亡母亡,一夜之間他像是失去了所有。

他不落淚,他人說他薄情;他跪拜父母,他人說他做作;如今他病倒在床榻上,他人卻說他無病**。

時至今日,他哪里還有力氣去在意他人的眼光如何如何,光是自己的事情他就已經自顧不暇了。

淵辰登基封淵著為清王,寓意清靜祥和,更是暗喻示著與世無爭,清談的過完一生,不讓他參/政,不給他封地,就把他留在自己的眼皮子地下,好好的看著他,不讓他有任何反擊的機會!

紅燭燃去一寸又一寸,淵著蜷縮在角落平靜的敘述著往事,曼紗華坐在喜床中央一身喜袍卻不見喜色,眼淚如跌破了深海的雨滴一樣,連綿不斷。

無論如何她也聯想不起殺父弒母的淵辰會是小時候與自己一起玩耍的辰大哥。

究竟是怎樣的恨會成就如今的他?

「李衛錚……李衛錚,一定是他在背後操縱,著哥哥你與辰大哥在東夏國的情義不假,這些年的變化定是李衛錚的教唆,辰大哥的母妃是李衛錚的親妹妹,他一定是想為自己的妹妹報仇,所以辰大哥才做了他的傀儡……」

曼紗華爬到淵著身邊,伸出手臂抱著顫抖的他道︰「沒事了,都過去了,一切都會過去的,現在華兒不是陪在你身邊嗎,一切都會好的,華兒現在是著哥哥的妻子了,華兒要陪著著哥哥生生世世,除非死別,我哪兒都不去。」

淵著一個脆弱的心髒像是被曼紗華包上了彩色的糖皮紙,終于恢復了正常的跳動。

他伸出手模了模她的青絲道︰「你在我身邊我什麼都不怕了。」

而後他又站起身子,雙手一揮十七**只銀針飛出將一圈的紅燈籠通通熄滅,他溫柔道︰「華兒閉上眼楮,你與我躺下,讓你看看我為你捉來的星星。」

「恩。」曼紗華點點頭,與淵著合衣一同躺在這建在瀑布之邊,空谷之中,河床之上,半空之中的喜床里。

他們手牽著手靜靜的躺在喜床中,淵著輕聲道︰「華兒睜開眼楮。」

曼紗華抖動著長長的睫毛,緩緩的睜開雙眼,仰頭能看到遠處天空邊閃爍著漫天的星星,一輪明月將這里照的暖暖生輝,紅紗帳中一閃一閃的是星星還是螢火蟲,「著哥哥……」她興奮的想要問出聲,卻只听到淵著「噓」的一聲。

有幾只螢火蟲停靠在曼紗華的肩膀、額間,一閃一閃的發著銀綠色的光芒,她眼如清澈的明鏡看著淵著輪廓分明的側臉,蕩漾出沉沉如夢的笑意。

看著他,看著天,看著圓月、星星、螢火蟲,鼻尖聞著遍地的花香,這是她從未感覺到的幸福與滿足。

一夜再無話,她沉沉的睡去,夢中又見小時候他們在漫山遍野的曼珠沙華中許下的諾言,這一切終于要實現了,她笑著睡著帶著夢囈叫著他著哥哥。

淵著眼眶愈加的深邃了下去,他看著身邊的她,心中惆悵萬千,一夜未眠,往後究竟該如何走,他才能否護得她一世安穩。

東夏國,夜,深重。

薛丞相坐在昔日國王坐著的寶座之上,雙手抱著國王的玉璽,睥睨著地下跪著的國王、王後和若干皇子,道︰「明日這位置便是我的了,試問朝堂之上有誰敢反我薛某?」

國王嗤笑一聲降將頭扭到了一邊,而後重重的咳嗽了一聲,一旁的王後死死的扶著國王的身子,亦是不搭理寶座之上的薛丞相。

各個皇子公主們都誠惶誠恐的看著薛丞相,不知他還會不會讓他們活到明日。

薛丞相又道︰「不說話是吧,好,朝堂之上順我者多,可天下黎民百姓就不見得能理解我薛某人了……」

「哼……」國王不屑道。

薛丞相頓了頓一臉銳利的看著底下半死不活的國王,「怎麼,有意見?百姓若是不能理解,我便讓他們理解,國王您可別忘了那封寫著國花秘密的信在我薛某人手中,到時候公之于眾,您想想看,百姓是贊揚我薛某人除去你這個欺師滅祖的國王好,還是繼續擁護你呢?」

「哈哈哈……」薛丞相笑的放肆,期間國王咳嗽不止,更是覺得身子被掏空了一樣,奄奄一息。

薛丞相神氣道︰「看來我兒這幾年給你吃的仙丹還是管一些用的嘛……哈哈哈,妄想著長生不老的老東西,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下去給我兒陪葬吧!」

薛丞相將玉璽重重的放在桌案上,惡狠狠的看著地下被強制跪著的人,向外宣叫道︰「來人,將這一群廢物拉出去就地正法!」

「王上,怎麼辦?」王後扶著國王的手臂搖晃道,國王反手拍著她的手臂安慰道︰「東夏國是孤王畢生的心血,孤王就算是犧以自身也絕不會將它拱手讓與這個老狐狸!」

眾皇子公主亦是惶恐不安,相互抱做一團,咿呀哭叫。

花甲衛士進來了二十七八人,將著地下跪著的一圈人團團圍住,領頭人上去伏在薛丞相耳邊道︰「丞相,來人了。」

「來誰了?」薛丞相反問道。

突地,他的脖子被身後的人用彎刀抵住,道︰「您往外看看。」

薛丞相一臉驚恐地防著脖子上的彎刀,而後向外看去,一襲白衣勝雪的南王坐在轎攆之中,周圍的侍衛抬著他進了大殿,再看大殿之中,方才進來的哪里是他手下的花甲衛士,而是南王手下偽裝進來的人,一個個剝了花甲衛士的衣裳,露出了原本南王領軍的服飾。

「你們……你們是怎麼進來的?」薛丞相驚恐無狀道。

南王坐在較攆上用著白色的手帕掩著口鼻道︰「就這樣進來的啊,薛丞相其實你一點兒也不精于防守,不適合做一個統領,你的防衛漏洞百出,之前本王耗費了這麼多心思,來一看,簡直是不攻自破!」

「哈哈哈……」薛丞相突地仰天大笑道︰「我當是誰,原來也是一個病怏怏的王爺,這城里城外,宮內宮外可都是我薛某人的人,你們若是敢動我一毫,信不信我的侍衛可將這里夷為平地?識趣的最好趕快放我了!」

南王兀自掩嘴輕笑,道︰「現在是本王和你再談條件,你有什麼資格在這里叫囂?咳咳咳……」

「呵,不過是一個病怏怏的王爺。國王這就你搬來的救兵?我薛某人看不上!」薛丞相鼻子一哼,將頭撇到了一邊。

「再亂動我的刀刃可就要沒入你的脖子了!」薛丞相身後的人手持彎刀冷冷道。

持刀人話罷,薛丞相果然不再亂動,他小心翼翼的用眼楮斜視著脖子上的彎刀。

南王懶洋洋的躺在轎攆上,他眉目間帶著森然的凌冽,看著薛丞相,看著這座宮宇,而後對薛丞相道︰「讓你的人都撤出東夏宮和東夏城,否則……」他嘴角帶著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道︰「帶上來!」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帝心策最新章節 | 帝心策全文閱讀 | 帝心策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