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了這樣的烏龍,姚玉蓮細細瞧主子的神色,雖有些恍惚,但美人方出浴,實乃天地靈氣所鐘,神清骨媚……靈光一閃,附到凌妝耳邊道︰「娘娘,不如去向殿下請罪。」
程妙兒听見,上來相勸︰「圖彩嬪已去回稟太子爺,不若等太子爺的示下方合宮規。」
凌妝已經亂成一團,根本不想去見太子,好容易等小宮女送來騎馬帶,收拾妥當,方才松了口氣。
圖珍珠卻也回來了,低著頭回道︰「殿下說要見娘娘,命王典奉前來引路。」
凌妝不意他竟然還要相見,心頭隱有一絲自己都察覺不到的歡喜。
宮娥們更加賣力地替主子吸干頭發,好半晌才弄得半干,勉強用一枝長長的粉玉桃花簪簪住了,打鏡一照,紛紛稱頌。
深衣外裹了大氅,宮女們前後打燈,凌妝在程妙兒和圖珍珠的攙扶下踏上一條甬道,四周靜謐安詳,似乎每踏出一步,都能清晰地听見自己的心跳。
王保前頭躬身引著︰「娘娘,這條道直接通往殿下寢室,平日里,只有太子爺走得。」
聰明的話听在聰明人耳中自然明白,凌妝但覺兩頰生熱,微微頷首。
殷宮宮規,帝王召寢,輕易不至妃嬪宮室,便是皇後受召,也多由宦官火炬擁送來去,不能同宿到天明,行走的也是宮殿外長廊。
穿堂清風吹來,凌妝的腦子格外清醒。她本想向太子婉轉表明自己那些不堪的過往。不能當此高位,以後有人中傷,至少也可保無虞。但若太子因此見棄,不如求去……
長長的甬道轉瞬就走到了頭,宮娥輕盈地除下主子的氅衣,暗紅色的雕花門自她背後輕輕合上,室內光線柔和。
皇太子立于四合如意天華錦紋栽絨毯中央,烏眉斜飛,雪白的中單。半敞衣領,露出滿蘊力量的胸肌。
那獨具一種華麗到極致的美,諸如玉樹臨風、豐神俊秀之類的詞完全形容不出他的神韻氣度。周圍一切的瓖金嵌玉流光溢彩︰藻井、燈盞、香爐、金絲帳、珠簾……都成了虛無的陪襯。美到極處甚至透著邪,似誘人的心魔,只一眼,凌妝便陷入了混沌。
無論之前多少次警惕自己。築建多少道心防。在看到他之後,瞬間宣告無效。
容汐玦一瞬不瞬看著緩緩走來的女子,張開雙臂,無比沉穩篤定的模樣,心卻如擂鼓一般。
燈火閃爍間,他猶如神祗矗立,俯仰天地,胸懷間似能容納江河百川。吸引人投入其中。
凌妝如遭雷殛,仿佛一股巨大的電流直擊心間。所有矜持,所有禮儀,之前所有的盤算,在他張開雙臂等待的那一瞬,統統化為齏粉,不由自主朝前走去,腳步漸漸輕快,直至化作投林乳燕,飛入溫暖的窩巢。
切實環抱住他勁瘦的腰,將臉貼上堅實的胸膛,一波沒來由的安心、舒適感包裹住周身,幾欲令她窒息。
擁她入懷,容汐玦鼻端頃刻盈滿一股辛香,似婆娑風中的月桂,似空山新雨後的清風,又似春日隔籬送來的杏花,輕易刺激起他天生的**。
從未與女人如此親近,憑著本能一手攬起她的腰,一手托起她的臉,下意識低下頭。
輕輕一觸之後,兩人都被電擊一般瞬間麻痹到心里,再次合在一起已是極綿長的糾纏。
他的唇由于緊張略顯干燥,然而在汲取到她的芳香之後,便無師自通,輾轉間散發無盡的熱力。
許久之後,兩人退開一些,凌妝已滿臉通紅,氣喘吁吁,容汐玦捧著她的臉,低下頭將額頭與她相抵,挺括的鼻梁不時能觸到她的鼻尖。
這是一個新奇的體驗,彼此呼吸交纏,無名的歡喜自心底涌出,他竟不知該如何為繼,半晌說不出一個字。
吸進一些新鮮的空氣,凌妝有些許回神,這個吻帶給她的震撼,同樣無法用言語形容。
她算是個過來人,可是從沒有覺得吻能有這麼大的魔力,她甚至完全想不起來方才自己在做什麼,只覺得天旋地轉,身子似處于百花中央,四處彩蝶紛飛。
他的眸子在朦朧的燈光下更加迷惘莫測,然而卻有一股不可言喻的狂喜從里頭透出來,感染到身前的她。
凌妝有些迷亂,只覺眼前的少年一顰一笑、一低頭一抬首,皆能勾魂攝魄,令她完全無法思考。
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這樣的男子呢,之前看到他,由于太過修長挺拔,總會略覺有些單薄,可如今一露出肌肉,那漢人男子中少見的強壯體魄足以叫人面紅耳赤,思緒完全處于散漫無法約束的狀態。
一個人怎能生成如此妖孽?
正在她迷迷瞪瞪想些有的沒的,他已半擁半抱著她要往里走。
凌妝嚇了一跳,急忙提醒︰「殿下,我我……我今日不便……」
他露出一個叫她更加羞愧的笑容︰「穿得如此單薄,再去圍房你會著涼。」
凌妝頓時羞得無地自容,被他擁著往前,待看到那張鋪著米白色絨毯的大床,還是禁不住瑟縮︰「這是殿下的居室……」
容汐玦斷然道︰「據我所知,受冊封日若不召寢,與你不好。」
凌妝幾乎嚇白了臉,腦子里嗡嗡一片,也不知怎麼就被安置到床上,听見他在身後除衣的聲音,欲待退到里側,手腳卻發軟不听使喚。
容汐玦滑進被子輕輕將她擁住。
觸手一團綿軟,頓時全身的血液都往頭上涌,他立刻觸電般地挪開,繃直了身子一動不動。
凌妝只覺心跳如雷,好像下一刻隨時就會撲出腔子,口舌發干,牙齒幾乎止不住磕踫。
也不知過了多久,意料中的情形沒有發生,兩人都保持著僵硬的姿勢臥在那兒。
待她終于發現他並沒有要做什麼的時候,自胸腔透出一口氣。
他是血氣方剛的少年,之前的意圖也很明顯,然而卻能如此體諒,百般為她考慮,漸漸一陣感動漫上凌妝心間。
她那里胡思亂想,容汐玦卻也是心跳如雷,腦子一片混亂。
冊封司鷲的時候他還有點拿不準要做什麼,待見她從殿前廣場上提著裙子像一朵流雲被風吹過來時候,他已經決定要將她變成自己的女人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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