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好痛!」容凡被蓮火貼在臉上的手猛的一抽動,將蓮火的手給揮了開去。
蓮火一驚,立刻站起,關心的看著床上的容凡。
容凡緊皺著眉頭,不安的轉著頭,像是要擺月兌某種困境。蓮火趕緊按了牆上的緊急呼叫鈴,又輕輕拍容凡的臉。
「容凡,醒醒,容凡?」
蓮火邊呼喚邊拍容凡的臉,但看見這張受了多重的傷都不會留下疤痕的臉,蓮火的火氣又起來了,力道不由自主的加大了,直把容凡的臉拍的啪啪響。
「別……」容凡的手一把握住了蓮火的手腕,阻止了她的動作。接著容凡睜開了眼,他定楮看了看蓮火,隨後用虛弱的聲音委屈的說道。「姐姐,別打了,我又哪得罪你了……」
「啊……那個……」蓮火被容凡問的愣住了,窘迫的舌忝舌忝嘴唇。「啊呀,你醒了啊!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蓮火笑的眼楮彎彎,一臉喜悅。
容凡頭上一排黑線,有哇哇大哭的沖動,他這命啊,咋這麼苦呢……
听著鈴聲趕來的老軍醫們把這個房間塞的滿滿當當,外行的蓮火只能後退,她也是心虛,怕容凡找她算賬,就慢慢挪出了病房。
「嘿嘿嘿,你醒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啊?」一個老頭湊到床邊笑眯眯說道。
「嘿嘿嘿,你恢復的很好嘛,比我們預計的醒的快啊。」另一個老頭圍了過來。
「嘿嘿嘿,年輕人就是底子好啊,受了那麼重的傷都沒死。」又一個老頭笑眯眯的說道。
「我去?這是哪啊?」容凡被唬的一愣一愣的,半撐起身體往身後的墊子上靠。「別過來啊,再過來我可叫人了。」
「完了,他的身體雖然恢復的沒問題,可這腦子撞壞了吧,看這胡話說的。」
「是啊,看來要把他交給腦科的老胡了,這腦子可不好治啊。」
「好好的一個天才,可惜了啊。」
幾個老大夫旁若無人的在這討論容凡腦子有毛病的問題。容凡就不樂意了,什麼叫他腦子壞了?是這幾個老家伙腦子壞了好不好?
「蓮火!蓮火救命啊!蓮……」容凡扯著嗓子大喊大叫,這幾個老頭太嚇人了啊。看他的眼神就跟看小白鼠似的,不知道會給他往身上都弄點啥。容凡可是受夠了這種眼神,自己在他們眼楮里都不是人了,就是一個移動的試驗品。
「蓮……蓮火哪去了?」容凡左右張望半天,沒有發現蓮火的蹤跡,剛剛明明在的啊,怎麼一需要她反而跑了呢,這丫頭就不能靠譜點麼?
幾個老頭子看著容凡的模樣就更加的同情了,「這孩子瘋的很徹底啊,這孩子嚇得,我們又不打他。」
「抽兩管血不會死的,別怕小伙子。」一個老頭說著拿出一根針管,慢慢朝容凡接近。
銀白色的針尖在燈光下散發著寒光,容凡打了個哆嗦,後背沁出一層冷汗。
他想起了之前的那個夢境,那稚女敕的小手被冷利的針尖扎破的感覺還留存在他的記憶里,容凡真真切切的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種恐懼和痛苦,放佛他自己又變成了那個毫無反抗能力的嬰兒。
人類不記得幼時記憶是好事,柔軟的嬰兒經歷的一切恐懼,都會讓他在內心留下無法磨滅的陰影。
容凡被針尖晃暈了眼,猛的起身下床,推開一個老者就往外跑。
那些老頭在他面前一點戰斗力都沒有,他只輕輕一推,兩個老大夫就倒在了地上,嘴里不斷哎呦著,像是傷的很重。
拿著針管的那個醫生疑惑的看著容凡的動作,大喊著要去追。
正在這混亂的檔口,容凡居然後退著一步步退回了病房,幾個軍醫都愣了。
他們推了推臉上的眼鏡,看見了一個身穿黑色軍大衣大步走進病房的男人,他的臉色冷漠,直直盯著容凡。直接用眼神把容凡逼的倒退回來。
「部長!」
「部長!」
幾個人瞬間收起之前那副老不正經的模樣,立刻挺直腰板,對著那個男人行了個標準的軍禮。
「幾位辛苦了,這是……?」張昀古動作利落又優雅的回了個禮,看著屋里鬧的亂七八糟,出聲詢問。
「這位偵察兵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受傷了,我們來給他會診的。」其中一個擦擦臉上的汗,僵硬的笑著回答。
「啊,是啊是啊,會診會診。」其他兩個忙點頭。
「嗯,那你們回去琢磨一下接下來的治療方案吧,我有話要跟他說。」張昀古也不想追究這幾個人的真正目的,都是機戰部的老部下了,張昀古太了解他們了。
「是!」三個人趕緊大聲應道,隨後就轉身出了病房。將病房留給了突然出現的張昀古,和容凡兩個人。
「容凡。你知道我是誰麼?」張昀古隨意往床邊一坐,把手上的黑皮手套摘下來隨意的拍打著手心。
「當然知道,張部長。」容凡抬手行了個軍禮。他已經是聯邦軍人的一員,也是機戰部的一員,見到了長官自然不能怠慢。
要知道機戰部可是張昀古一手創建的,算是張昀古的直系部署了。
「我也記得你,上次我們打的還不夠過癮,等你傷好了,再打一場,怎麼樣?」張昀古說話間神采飛揚,絲毫不覺得上次容凡急于立功攻擊他和易敏君是以上犯上,反而認為他的身手敏捷果斷,是個不錯的苗子。
「不敢不敢,是我不懂事。」容凡立刻陪上笑臉,跟張昀古解釋著。這可是軍部部長啊,他上次是不知道,要是知道打死也不敢踫他啊。
得罪了他可就再也沒有任何前途了。
不過容凡本來也不想要前途,他已經達到了現在的這種程度,前程對他來說已經不算在追求之內了。
但他還是本能的怕張昀古,要不怎麼說容凡沒骨氣呢。
「哈哈哈,別緊張,看你這慫樣,還怎麼駕駛康乃馨?」張昀古被容凡的樣子逗笑,這孩子有趣,表面對張昀古畢恭畢敬,但是張昀古相信,如果有機會讓他們再次對陣,容凡還是會不遺余力的去暗殺他。
「康乃馨?你知道它?」容凡一听康乃馨會來了精神,他的第一架也是唯一一架機甲。這個跟他有著天賜緣分的機甲,容凡與它的融合度高于其他任何一架機甲,這種現象不能不說奇怪。
他的心里一直都很好奇,到底是什麼理由,將他和康乃馨號緊緊綁在一起。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他跟康乃馨號結下不解之緣。
「當然啊,我知道機戰部機甲庫里的每一架機甲。」張昀古不無自豪的說道。
「哦,那是自然,你是部長嘛,這些都是你的財產。」
「不不不,此言差矣。」張昀古沉吟片刻說道。「你知道麼,我年輕時候的夢想也是想當一名機甲駕駛員的。」
「駕駛員?你也能跟機甲融合麼?」容凡站的累了,也往床邊一坐,身體還靠在床頭,那歪歪斜斜的樣子跟個雜牌兵一樣,一點也不像是從軍隊里歷練過來的。
「融合?不,在二十年前,機甲還有融合這個說法。」張昀古嘴角挑起一抹具有深意的微笑。「當時的機甲,人人都能駕駛。直到她說,機甲也是有生命的,它會像挑選配偶一樣挑選自己的駕駛員。我才知道,原來機甲還有融合度這個說法。」
張昀古的目光渺遠,語氣低沉,訴說著陳年往事。
「生命?」容凡一驚,他想起了他機甲里的那個鮮活的系統,那個回跟他鬧脾氣的小姑娘,那個有著一肚子壞水又好戰的娜娜莉。她明顯不是一般的輔助系統,她的存在像是一個鮮活的生命一般,容凡從來沒多想什麼,他也不懂這些。他拒絕讓自己多想,他會覺得無法面對。
有些事情,糊涂著反而比清醒要舒服的多。
現在張昀古卻在容凡面前將這層自欺欺人的面紗揭開,這些在外人听著像是天方夜譚的話,在容凡听來卻是字字鑽心,讓他的心髒都平白跳的快了許多。
「機甲是活的,很難接受吧。她堅持一項研究,能更好的讓人類駕駛機甲的研究。她堅持把機甲當做生命看待,創造一個機甲和人類能共同使用的標準,然後相對比,建立出融合度的系統。」張昀古給自己點了一根煙,卻不抽,只看著它靜靜燃燒。
「張部長,你說這些,是什麼意思?是所有的機甲都是活的麼?」容凡的弦外之意是,除了康乃馨號,其他機甲也是有這樣的系統的麼?
在他接受機甲訓練的時候,並沒有听說所有機甲都有娜娜莉那樣的系統。娜娜莉實在是太像人了,現在想來,確實很奇怪。
「當然,每一架機甲都是有生命的,只是覺醒的程度不同。她的計劃我大力支持,我知道她是個天才,她的想法超越了時代甚至超越了物種,她做所的一切,都將使聯邦,使人類,走向更強的時代。可是誰想到……」
「怎麼了?她是誰?」容凡听張昀古的話听得一知半解,但他的心砰砰直跳,他好像要知道,這件事必然與他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