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皇上、皇後與淑貴妃同在御書房,皇後臉色沉郁地道︰「皇上,臣妾將後宮的安危交到淑貴妃的手中,沒想到卻出了不小的事。有人膽敢在後宮行刺,傷了璋兒不說,還差點害死了妧熙。好在行刺之人已經被抓到,皇上定然要好好審問,若是問出這幕後主使,定然要重重責罰。」
淑貴妃的臉色一如平常,她面無表情地抿了抿唇,卻是附和道︰「是啊,皇上,臣妾也想知道,是何人如此大膽,這幕後主使之人,定然是要千刀萬剮了才好。」
兩個黑衣人被帶了上來,他們與淑貴妃的眼神相撞,很快地就將頭埋下去。
「你們說,是何人主使你們,刺傷王爺,謀害郡主?」皇後厲聲問道。
兩個黑衣人互相對望,四目相接之後,他們異口同聲地道︰「無人主使。」
淑貴妃的唇邊勾起得意的+.++笑容,皇後卻忍不住從座位上起身,將手里的供詞遞到皇上的手中。
「皇上,此事已經證據確鑿,這是他們兩個的供詞。」皇後又轉過身,寒徹刺骨的聲音道︰「你們兩個好大的膽子,明明已經招認了主謀,竟然敢出爾反爾。」
皇上看了供詞,臉色瞬間嚴肅起來,對著跪在地下的兩個人道︰「有朕在,你們不要怕,到底是誰主使你們的,你們要老老實實說出來。這供詞又是怎麼回事?」
「皇上饒命,我們忍受不住酷刑,才會被屈打成招。我們不是成心誣陷淑貴妃娘娘的,是有人主使我們這樣做,這供詞……是逼不得已的……。」其中一個黑衣人低聲道。
「是有人主使你們誣陷淑貴妃?到底是誰?」皇上明顯的慍怒不已。
「是……是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在離宮之前就安排好了一切,不惜讓安王爺受傷,想用這苦肉計誣陷淑貴妃娘娘。要不然,安王也不會出現的那麼及時。」跪在地下的黑衣人繼續道。
「你們……你們竟然敢誣陷本宮……」皇後自知百口莫辯,氣急地用手指著兩個黑衣人道。
「姐姐,妹妹知道您一直嫉恨我得皇上寵愛,無論妹妹如何的循規蹈矩,總是不能讓姐姐滿意。可是姐姐,怎麼能想出如此毒計來謀害妹妹。皇上,姐姐的心好狠那。」淑貴妃泫然淚下,竟然楚楚可憐地跪在地上。
「皇後,此事你有何說辭?」皇上犀利的雙眸看向手足無措地皇後,明顯有些質疑。
「皇上難道就因為這兩個奴才而疑心臣妾,臣妾調度後宮這麼多年,可曾蓄意謀害過誰?」皇後頓感委屈,眸子也是被水光洗得透亮。
「並不是朕要疑心你,是你抓住的人,又說是證據確鑿。如今他們兩個說你屈打成招,說你是為了誣陷淑貴妃,你有何理由辯解?」皇上嚴肅地道。
「皇上,這分明就是淑貴妃的陰謀,她趁著我們離宮祭祀,想要將妧熙與璋兒除掉,沒想到她的人卻落入了璋兒的手里,所以她就指使她的人來反誣臣妾。難道在皇上的眼里,臣妾會是那種為了謀害別人,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傷害的人嗎?」。皇後也是氣急,眸子深處全是寒涼。
「皇上,昔日周瑜為了騙取曹操,將黃蓋打個半死。安王爺只是受點輕傷,若是能將臣妾置之死地,豈不是合算很多。皇後娘娘多年來……一直針對臣妾,臣妾與妧熙那丫頭無冤無仇的,又怎麼會派人去刺殺她。臣妾還生怕她有個什麼閃失,皇上會責罵臣妾呢?」淑貴妃裝出一副溫順模樣,還時不時用手里的絲絹不停擦拭自己眼角的淚水。
比起做戲的功夫,皇後是遠遠不如淑貴妃的,皇上並不是不疑心淑貴妃,只是她哭得楚楚可憐,眼下有沒有確鑿的證據證人,他也是有些心軟。
「既然皇後與淑貴妃各執一詞,這件事就交給刑部查辦。索性賊人的陰謀沒有得逞,璋兒無大礙,妧熙也沒有受傷。而且朕听說宮中的護衛將當時在場的殺手都悉數殺死了,只剩下這兩個活口。朕也不能听信他們的片面之詞,就將皇後定罪,不過不管怎麼樣,這兩個殺手總是罪不可恕。刑部要是查不出個所以然,三日後將他們午門問斬。」皇上明顯想讓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當年楚貴妃的事,皇後也要求徹查,可是查來查去還是只是意外而已。
安王妃一直體弱多病,她的死並沒有引起皇後的疑心,其實此事也與淑貴妃月兌不了干系。
皇後與淑貴妃同時從御書房出來,淑貴妃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水,對著皇後道︰「娘娘好狠的心腸,是想著要置妹妹于死地嗎?」。
「皇上又不在這,你又何必惺惺作態?今日妧熙之事,當年楚貴妃之死統統與你月兌不了干系。人在做天在看,多行不義必自斃,本宮定然不會讓你如此逍遙快活。」皇後當真是怒氣中燒,緊緊地咬著牙道。
「皇後就算是有證人,也得看皇上信不信這證人的話。有些事情,皇上願意相信自然會相信,不願意相信自然就不相信。這信與不信有的時候並不是看證人在哪里,而是誰在皇上心目中的分量更重。皇後說臣妾的話有沒有道理?」淑貴妃有恃無恐地道。
「宮中時日還長,本宮總會找到你的破綻。」皇後的雙眸似乎要噴出火來。
永安殿,皇後剛剛進入殿中,洛妧熙將一杯熱茶端到她的面前,柔聲道︰「娘娘,上好的雨前龍井,娘娘壓壓火氣。」
「這個賤人,本宮竟然中了她的圈套,沒有將她打入冷宮,還差點被她誣陷。說來也奇怪,那兩個人明明已經招認是淑貴妃所為,為什麼就會反口,連死都不怕。」皇後疑心道。
「此事,也是我們疏漏了。那兩個殺手是怕死,娘娘許他們饒過他們的性命,他們自然是感恩戴德。可是如果是他們的家人性命被威脅呢?兒臣剛剛查到,昨天夜里,有人給他們送了兩樣東西。」洛妧熙擰著眉停頓道。
「送了兩樣什麼東西?」皇後緊張地追問道。
「一支金釵和一雙小鞋,那金釵是其中一個人的娘親的,小鞋是另一個殺手的兒子的。看來淑貴妃已經控制了他們的親人,所以他們才會拼死誣陷娘娘。」洛妧熙分析道。
「怪不得,原來如此。可是這淑貴妃也不是傻子,好端端的,她為何要制造這樣的事端,對你痛下殺手呢?」皇後有些費解地道,難道僅僅是為了要誣陷她,可是看樣子又不像。
「請母後恕罪。」洛妧熙顫抖著聲調,跪在皇後的面前。
「你我之間,沒有罪不罪之說。快起來……」皇後上前將洛妧熙扶起來。
「母後,兒臣是被蕭紫玉蕭太醫養大的,在八歲的時候全家遭遇了滅頂之災。後來快要餓死的時候,遇上了將軍府的淳于澈,才會幸免于難。宮中的老嬤嬤崔惋惜告訴兒臣,當年楚貴妃生下的孩子手心里有紅色的胎記,兒臣的手心里也有。」洛妧熙說著,就將手心里的美人皮撕了下來。
「其實,從你進宮的那一刻,本宮就開始懷疑當年的那個女嬰並沒有死。如今看來,本宮的猜測沒錯,如果沒有血緣關系,這世上怎麼會有長得如此相像的兩個人。肯定是蕭紫玉當年用醫術騙過了淑貴妃,才將你救了回去,沒想到蕭家全家都遭了毒手。」皇後痛心疾首地道。
「淑貴妃察覺到兒臣的身份,就派殺手來刺殺兒臣,幸虧皇兄及時趕到,兒臣才幸免于災禍。崔姑姑是當年隱藏在後宮之中的楚貴妃的心月復,淑貴妃並不知情。崔姑姑告訴兒臣,若想證明兒臣的身世,查清楚當年之事,就要找到當初那個為楚貴妃接生的穩婆陳慧姑。」洛妧熙擰著眉道。
「陳惠姑,本宮對這個人還有些印象,她與蕭紫玉師出同門,是蕭紫玉的小師妹,醫術也是相當了得。只是當時出了楚貴妃的事情後,蕭紫玉與陳惠姑同時離開了皇宮,杳無音訊。」皇後回憶著往事,眸子深處全是淡漠。
青蓮山被大火燒為灰燼,青蓮盟積蓄多年的財務付之一炬。青蓮盟又遭遇了朝廷的連番追捕,元氣大傷,已經沒有任何本事與朝廷抗衡。
這日,白若瑤遭遇了朝廷官兵的追殺,她的身上有刀痕,明顯是受了傷。
追兵在後面窮追不舍,白若瑤躲避不及,眼見就要被活捉。
這個時候,巷子里面突然竄出來一個女子,將她拉了進來。
白若瑤躲避了追殺,她回身看著眼前的女子,對著她道︰「萍水相逢,大恩記下,定當回報。」
那女子卻是有些震驚,在白若瑤剛剛要轉身的時候,對著她道︰「嫂夫人,一別多年,你還好嗎?」。
白若瑤听到這熟悉的聲音,當即就回轉過頭,怔愣地道︰「你……你是紫玉的師妹惠姑,你……你怎麼會這身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