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對、這不可能，誰能引導博麗大結界的通、道……」
「看來你想到了，引導博麗大結界的，當然是博麗巫女，或者說、擁有博麗巫女修行的人，當你弄明白博麗巫女修行的深層內涵，你也可以做到。」
「我明白……可我不明白你為何那麼做。」引導我落到澀谷大樓之巔，並不代表阿妙之死與她有直接關系，所以我暫時不必將復仇範圍擴大到「靈夢」身上。
「為什麼？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從我知道自己與眾不同開始、同時就意識到有一重偉大的存在等待我去探究，于是我一直嘗試接觸、認識、引導那似無所不在卻根本無影無蹤的偉大力量、被你們叫做博麗大結界的莫名之物，」她說，「直到……直到‘最近’、也許不該叫‘最近’、直到某一場大夢方醒、直到有‘東西’從那里面往外冒，我才模到影響博麗大結界的方法皮毛，而你，博麗巫女版的愛麗絲，在你引導大結界通道之時，我方才初步做到粗淺地引導大結界為我所用。」
「這麼說，我是個試驗品，還是機緣巧合下自己送上門給你研究的試驗品。」
「對。」
「我還是不大明白，我送迷途客出來的時候是清晨，迷途客出來的時間也是清晨，可我睜眼之時已是夜里，最初我以為自己昏迷了很長時間，可後來我越發肯定我並沒有度過幾個小時那麼長時間。」
「哈、這也是‘沒有時間差異’的表現之一，高中課本隨處可見的定論，時間、時間的感知只是相對而言的幻覺，博麗大結界制造的通道在你來回越過的那一剎那其實的確只有一瞬間，可你的參照系之外的東京……嘿嘿我想你應該明白。」
「啊！我大概明白了，」沒想到在理論意義上極為狹小的地球圈中會牽扯上相對論效應的問題，只是不知這應該屬于引力時間膨脹還是近光速時間膨脹，總之這是個意外發現，也許我依然把幻想鄉想得太簡單？回家後該和帕琪深入討論一番，「好吧你所說所做的一切也許都是機緣巧合，那麼之後呢？阿妙正巧被追殺到那棟大樓頂端又是怎麼回事？」
「唔——」她敲著額頭似乎在思索措辭，「這就是‘天意’啊，冥冥之中的安排——像這樣說你肯定感到不滿意甚至嗤之以鼻，我差點忘了你還是個魔法使呢，雖然我也搞不大懂魔法使是什麼。」
「當然不滿意，那是什麼鬼話，」我對此嗤之以鼻，「因緣牽扯中雖然包含著各種各樣的巧合，卻絕不可能將所謂的巧合視同必然，除非你已經算定我會在那個時候遇見外界迷途客、又在特定的時候掌握控制大結界通道的方法、進而在那一天早上進行穿越大結界的操作，但既然幻想鄉和現實中的東京並沒有任何統一時間上的牽連、既沒有時間的差異性，那麼你不可能了解到我的修行進展，也不可能了解到幻想鄉中何時會出現迷途者，更談不上事先將阿妙的逃離路線安排到我的降落點。」
「確實如此，」「靈夢」贊同道，「把研究引導大結界之後出現的副產物、也就是你、扔到澀谷大樓的頂端可以說是隨意選擇的意外、也可以說是特殊安排，只不過之後的發展恰好契合了我的其中一種推斷。」
「什麼推斷？」
「你將與發生在澀谷街頭的騷亂扯上了深切的聯系。」
「你把我扔到那個地方，扯上聯系的幾率理所當然非常大，」我說，「即使阿妙沒有慌不擇路地跑上那棟樓，觀察到槍聲和騷亂我也會出于好奇跑去看一看的。」
「所以說嘛，這可以稱作‘天意’，只是過程有差別。」
「說來說去，天意也好有意引導也好，」我決定不再繞圈，「你還沒告訴我，這件事——阿妙被追殺、包括警察廳負責人和走私團伙有業務來往、走私團伙被打擊、派系斗爭等等你是否了解？近衛家背後的神秘人野間你又是否認識？」
「啊——」她又思索起來，「這麼說吧，我知道、了解的東西不少，東京有什麼樣的團伙組織什麼樣的秘密地點什麼樣的神秘事件甚至什麼樣的妖怪高人我都有了解，公共部門當然也有了解，派系斗爭什麼的雖然不關心但也有不少了解渠道，我知道地不見得比你深入但絕對更多，可我最關心的只能是我的修行目的本身，別人怎麼做都和我無關。」
「野間到底是什麼人？」
「他的身份挺顯眼的誒你調查了這麼些天竟然還沒發現？」她特意將嘲諷的語氣鮮明地展露出來，「野間龍太郎，警視監，警察廳官房長官北條彥的副手，警察廳副長官，雖然為人低調，不至于沒人知道吧。」
「竟然是個大官……」我回憶了一番前天夜里，丸子小姐向我透露的情報，雖然提到了警視廳的副總監，卻沒提到警察廳的副長官，而我因為各種情報夾雜也沒有意識到警察廳除了一位長官應該也像警視廳一般擁有一位或不只一位副手，這是我們兩人都沒有注意到的不起眼角落，可是再仔細回想，丸子小姐也說過她不記得警察廳或警視廳高官中有一個名字中帶野間的人，莫非「靈夢」的介紹中還有保留？
「而且是個高手，會飛的那種哦。」清涼的女子高中生不懷好意地補充道。
說起來，掌握心念交流的本能之後的修行境界中，「飛」是倒數第二重最重要判別依據，大概比我剛來到外界時所處的修行境界高二到三層，不過要論起打架能力，沒有實踐過是很難下判斷的，我倒是覺得此刻至少能夠較為自如使用陰陽玉的我應該不必懼怕野間龍太郎——前提是他沒有掌握特別要命的秘術或專業打架斗毆的法寶。至于在滅渡天劫之前、倒數第二重修行境界是否有判別的方法依據，別人我不明白，但我可以用自由穿梭引導乃至控制博麗大結界來作為博麗巫女的不大可靠的判別依據——這個靈夢化身顯然就是先一步抵達了滅渡降臨、之後才漸漸有意識地掌握博麗大結界，或者說是我們所熟識的那個靈夢先一步抵達了直面天劫。
「今晚你會等在近衛宅附近，應該不是為了等我吧？」我開始有所猜測，「為了警察廳的副長官先生？他作為修行高人，也許正是與控制東京邪教的幕後組織有業務來往的大官。」
「你的猜測也許有誤區，不過我此來的確是為了找他。」
好耳熟的口氣，「不對！找他難道不應該去警察廳？既然你對東京如此熟悉，何必等在近衛宅附近守著他？我想野間龍太郎不大可能經常出沒近衛家，那會暴露他和黑惡勢力有不可告人的交往。」
「不、正因如此，我才等在近衛宅門外。」
「喔！你打算威脅他。」
「反應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