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層意思是,如果你動起來,他根本打不著嗎?」。
「嗯,沒錯就是這樣。」
「我大概看明白了,」我說,「你這樣處理是為了讓他們明白自己無力從而放棄復仇,然後把精力投入到你希望他們做的事情上吧,這樣的話,就算是為了阻止我繼續深入而現身,你也有的是辦法不讓他們見到你才對嘛。」
「不,我必須現身讓他們進行‘復仇’,否則如何跨越下一重的修行考驗?他們若是被仇恨蒙蔽導致呆在目前的修行程度寸步不前……我關注他們可不全是為了看幾個外來者如何在異類社會里生存奮斗,否則全市上千萬人何必單選他們。」
「因為他們是外來者、是妖怪?」
「大半原因。」
真是莫名其妙的理由。
「我現在有急事要去辦,你打算攔著嗎?」。我半真卻不假地說,「話說,那兩位外界妖知道的也不少,你不攔著他們嗎?」。
「啊、當然得攔著,你看,」她揮手間便將兩個剛離去不久便被弄暈拖了回來的可憐外界妖丟在辦公室辦公桌後,靈夢的控場能力真是防不勝防,「今晚的事有些特殊,他們最好不要參與,所以我會讓他們睡到明天。」
「……」瞥了一眼兩位以為可以體面地離去的外界妖,我越發覺得不顧節操任意欺負人的高人對那些被欺負對象而言是個噩夢,「真是任性啊。」
「哈哈哈、更任性的還在後頭呢,因為這是第三次,自己做出的承諾就算像吃蒼蠅似的也得遵守下去,我不能現在就和你認真打一架,所以嘛,拜拜啦,祝您早一點逃出迷宮。」
可惡的高中生竟然擱下一句話便再一次驟然消失,留下我愕然四顧,又驚悚地發現原躺在地上的兩只昏迷妖怪已一同消失不見。
「迷宮?」
再次仔細打量四周環境,我察覺到十分明顯的光線異常,辦公室內還是那副遭遇地震和機槍掃射的半殘模樣,而從敞開的辦公室大門外卻看不見走廊,是一片模糊的……即視感?當走過去並穿越辦公室大門,我立刻理解了迷宮指的是什麼——靈夢趁著之前談話的時間似乎布下了即使在傳說中也以神秘異常的姿態而展現的迷宮術,現實里的實例我似乎還沒熟悉過呢,難道是博麗彈幕結界的超級變種?或是紫開闢的微型時空的變種?
走過去卻發現依然站在原點,穿過辦公室大門進入的是相同的一間辦公室,讓人誤以為走到門口時轉了個身又返了回來,以此構成了迷宮感,因為與紫弄出來用以實驗的有限無邊的微縮時空有著明顯的區別,我對此只能表示十分陌生,只得慢慢觀察線索尋找出路,大門是一條死路,且又一次測試只通過一半身體再來回觀察兩面的實驗後,發現兩邊都無法見到自己已通過模糊屏障的另一半身軀,我愈發肯定了這個迷宮術里還包含了十倍以上復雜的時空重疊技術,比起單純的有限無邊更加難以解析。
除辦公室大門外,其它可穿越的還剩下窗戶,爬過窗戶之後,我當然是不意外地發現又一次回到了原屋的窗戶邊,連窗口和門口地面上留下的腳印也在告訴我,我似乎根本沒有穿越一扇門或一扇窗戶?這絕對是博麗彈幕結界的變種,用在使彈幕變得更復雜華麗上還不使人覺得多可怕,可這技術一旦擴展應用在此刻此類的創建迷宮上就變得十分詭異了,膽小一些的幻想鄉蘿莉會當場哭給靈夢看的吧?如果她看得見。
話說我也想哭誒,她施詭計以長時間布下的古怪迷宮顯然是在承諾不動殺手之下最為有效的拖延時間方法,這導致我幾句話沒說完就被困在似乎無窮盡的長官辦公室內,靈夢將我拖在此處毫無疑問是為了讓別處的事態自然發展,阻止我施加影響,時間拖地越長,我出去後就越發只能干看而無所作為,比如警視廳一派和警察廳一派的爭端已經結束,或裝運有危險的大威力武器的貨船失控?危機若是成為實實在在的災難,雖然好像與幻想鄉居民的我沒多大關系,但是……我不就切實地成了被靈夢化身肆意玩弄的蠢貨了嗎?何況核彈頭這東西似乎危害面積不小,就算不為東京都的其他居民著想,丸子小姐和雅子一家我總得盡力維護的嘛。
站著思考了一會,既然有洞的地方不支持逃離,被牆面阻礙物包圍的空間呢?我決定積極一點,便開始動手挖掘一面牆壁,看看能挖出什麼情形。
于是又一次不太意外地,在一面牆壁上轟出一個半人高一人寬、神似狗洞的小洞,出現在眼前的依然是那層模糊的屏障薄膜,蜷曲著身體鑽過狗洞,果然第X次發現回到原點,且這一間辦公室相同的牆壁位置上有一個剛炸出來的狗洞。
「哼,早已料到。」
豎直的牆面顯然都在迷宮術折疊的範圍內,于是果斷繼續實驗,在地面上轟出一個半徑半米的地洞,接著閃身跳了下去。
「……」
詭異的迷宮術竟然將重力也折了進去一同考慮,剛從另一邊跳躍出來我便察覺到自己驟然間變成了頭下腳上的眼熟處境,重力拉扯著我再一次往轟出來的洞口墜下,瞬息間的思索讓我放棄止住身體運動並任由重力拉扯著摔回洞口。
「……」
頭上腳下地回到了原屋,這回我算是基本弄懂了迷宮作用規律,于是控制身體撤離洞口位置站至地板上。
我在內心暗自起誓,掌握博麗大結界之後無論如何也要讓靈夢嘗嘗這不上不下左右混亂的見鬼迷宮!
雖然早知結果,我依然在天花板上再開一洞,接著體驗了一把與越過地洞時完全相反的力量驟變,若非身體強健、換個不注意鍛煉的普通人來體驗的話非得把膽汁噴出來。
至此,房間的六面都被我穿越了不止一次,我似乎找到一點破解思路,于是如是再三,上下前後左右不斷穿越對比。
這些嘗試當然不是無意義的自虐,地洞和天洞、前門和後窗、左狗洞和右狗洞的幾十次穿越終于讓我察覺到一點外來光線角度的變化——由于太陽已西沉,窗口、門外乃至洞口投射而來卻詭異地模糊一片的來自燈火的光線十分微弱,卻更為方便排除干擾——這預示著時空折疊的夾角不等于零、是不完美的,這當然是理所當然的,現實可觀測的宇宙中除奇異點的作用範圍之內不可能存在完全的折疊閉合,否則我已經被壓成了一張小薄餅。
可是,要妄圖僅憑這麼一點不大可靠的粗略觀測數據推導出能夠經過有限次穿越離開房間的路線,有……一些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