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水月又重復了一聲。
其實,她早已經知道是這個結果,但還是忍不住的替自己燃起希望,期待著奇跡的出現。
現在看來,或許或許自己實在是太天真了。
「她她現在哪?」
「左相已經將她的尸體安置在祖祠了。」
君淵寒快速回答著水月的話,看著面前的人如此失落,他也的心情也跟著沉悶起來,目光下移,這才發現水月手中漸漸滑落的茶杯和已經浸濕的棉被。
「這」
君淵寒一驚,直到此刻才知道自己手中的茶杯已經灑的滴水不剩。
「你好好躺著。」
君淵寒眼中微微沉了沉,命令式的開口,接著便扶著水月的肩膀靠在了身後的靠枕上,而他自己則是將那已經浸濕的被子理了理,然後起身走向里屋準備去拿一床新的過來。
水月見君淵寒要離開,立馬掙扎著起身,叫住了他。
「等等!我可不可以」
水月剛準備問他自己能不能去看看辛千琴,奈何手中剛一用力,肩膀處就疼的厲害,這股刺痛令水月立馬皺緊了眉頭,嘴邊的話也被湮沒不見了。
好在君淵寒還沒走遠,見此便立刻又退回了之前的位置,上前小心的托著水月的傷口,這才令她的痛楚就此減輕了不少。
「你現在受傷了,還不能亂動,等你好了我會帶你去見她的。」
君淵寒似乎有些生氣水月這般不听話了,語氣冷冷的,其中還帶了幾分顯而易見的責怪。
「咳咳」
水月止不住的輕咳了一聲,用另外一只沒有受傷的手輕輕踫了踫左肩,只是剛一觸及便疼得不得了,水月的臉也因此皺成了一團。
「我我怎麼會受傷?」
水月有些不解的開口,一邊說著一邊將自己的手也收了回去,不敢再去輕易觸模那處傷口。
記憶回到最後一刻,明明辛千琴已經替自己擋下了所有的進攻,之後似乎也沒有發生什麼戰爭,為什麼自己還會受這麼重的傷?
「中秋之後的事情,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君淵寒也同樣十分不明白,又不死心的重新問了一句。
按理說水月那時候都是醒著的,雖說她像個活死人,但是所見所聞應該也是有所印象的,怎麼可能什麼都不記得呢?
可懷中的人就是搖了搖頭。
水月是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可剛一搖完頭,水月突然的就想起了之前那女子在黑暗中對自己說的話,以及剛剛君淵寒異常的反應。
她說她替自己醒來
「我?我是不是什麼時候醒來過一次?然後變得很奇怪?」
水月這時才意識到這麼嚴重的一個問題,立即有些激動地抬頭,看向君淵寒。
她不會說了一些什麼不該說的吧?君淵寒會不會已經知道自己的秘密了?
水月的身體一僵,這才開始慢慢有些害怕起來。
君淵寒听水月這麼問,眼中立即一亮,連忙點了點頭。
「是,你」
他本以為是水月漸漸想起來了,可是話還沒說完,卻只見她的小臉上寫滿了緊張,即刻便打斷了自己的話,繼而目光便變化的有些復雜起來。
「那我有沒有跟你說什麼說什麼奇怪的話?」
水月心中無比忐忑的詢問著,身子不自覺朝著君淵寒退了退。
君淵寒眼中微閃。
「你?在害怕什麼?」
看著節節後退的水月,君淵寒突然間的換了一副臉色,有些似笑非笑的看著不斷朝著自己後退著的水月。
「沒沒」
水月立馬使勁的搖了搖頭,接著就垂下了腦袋沒敢繼續去看君淵寒此刻臉上的笑,耳邊自己的心跳越慌亂。
「沒有我沒有」
水月又重復了幾聲,像是給自己打氣一般,只是卻讓人听不出一點有底氣的樣子,有的只是心虛。
君淵寒見此嘴邊的笑意越來越深了,卻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坐著的位置朝著水月稍稍靠近了半分。
感覺到一陣黑影的逼迫,水月立馬警惕的抬起了頭來,眼中立馬闖入君淵寒那艷紅的唇邊令她心慌無比的弧度。
她艱難的咽了咽口水,腦中‘咯 ’一聲響。
「你笑笑什麼」
水月鼓足了勇氣,這才敢弱弱的開口詢問了一句,身子也漸漸離君淵寒越來越遠。
這時,君淵寒也跟著靠近了幾分,嘴角的笑意不減。
「我笑有些人好像做賊心虛了。」
他刻意壓低了聲調,像是要故意嚇唬水月一樣。
「你!你胡說!」
水月很是堅定的否認了自己的立場,只是不停亂晃著的眼神出賣了她此刻的不安。
「胡說我我才沒有做賊心虛我才沒有」
她又連連噘嘴嘟囔了一陣,模樣甚是可愛,惹得君淵寒都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笑完之後,君淵寒極力回復了之前的神色,但嘴角還是忍不住的輕輕抽動著。
「我說是你了嗎?」。
他眨了眨眼,竟然有些像小孩子陰謀得逞一樣得意的開口,令水月的呼吸一滯,看著他禍國殃民的一張臉,狹長的眼眸似潺潺春水,導致她再也舍不得移開視線。
幻覺!這一定是幻覺!
水月在腦中不停的告誡著自己。
君淵寒本就是一座萬年不化冰山,整天都是一張死人臉,該死的她怎麼會覺得的他的目光溫暖?
這一定是自己的幻覺一定是這樣的
水月在心中不停的碎碎念著,可她的視線卻從未從他的臉上離開過分毫。
而此時君淵寒也好像是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微垂了垂眼眸,將之前的情緒都掩蓋了去。
再次抬眼,又換上了以往那般冰冷的氣質。
水月立即打了一個激靈,快速移開了視線,有些不自然的抿了抿唇。
「可可這屋子里除了我還有別的人嗎?」。
她低低開口,為自己的失態開月兌。
「當然有。」
君淵寒緊盯著水月,一個字一個字的答著。
听見君淵寒這麼說,水月倒是一驚,內心還真的相信了君淵寒的話,連忙抬頭看了看屋內,卻沒有看見半個人影。
「誰?」
水月越發壓低了聲音,眼楮到處亂瞄著,像是周身隨時有敵人出沒一樣。
君淵寒看她這樣,只是微眯了眯眼,繼而輕聲開口。
「她藏得比較深」
「藏?」
水月听他這麼一說,又認真的打量了四周,卻發現這個屋子里面真的沒有什麼藏身的地方,這才猜想君淵寒可能是嚇唬自己,責編收回了視線,洋裝生氣的看向君淵寒,準備來個興師問罪。
「怎麼可」
水月剛一開口便看見君淵寒無比復雜的盯著自己看,那眼神令她的心猛地一陣狂跳。
她立馬噤聲,倒抽了一口涼氣,心中冒出了一個可怕的結果。
君淵寒的這個‘她’很有可能指的就是自己。
的確,她把自己藏的很深很深
水月又連連後退了一些距離,眼中終于現出了驚恐二字。
不他剛剛明明還是叫自己小九或許或許只是自己猜錯了。
水月用最後的希望安慰著自己,可越是這麼想著,她的心就沉淪的越來越快。
「你害怕我?」
君淵寒像是很不解的詢問著,說話的同時也步步緊逼,朝著水月又進了幾分。
水月縮了縮脖子,又一後退,後背猛地觸踫到一塊冰涼的牆壁,這才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退。
「沒有只是只是你這樣盯著我,是不是有些不妥」
「哦?」
君淵寒輕輕地挑了挑眉。
「有何不妥?」
「難難道兩個大男人這樣這樣這樣很妥嗎?」。
水月顫抖著開口,心口處有某種情緒正在迅速蔓延全身。
君淵寒听水月還在死不承認,極力掩飾,眼中一沉,冷冷道︰「你就那麼喜歡把自己當男人嗎?」。
「蘭!水!月!」
他刻意咬重了最後三個字,水月听完這三個字忽的全身一震,臉色也在剎那間變得灰白,舌頭僵的說不出一個字來。
蘭水月這三個字徹底瓦解了水月最後的堅持,像滅火劑一樣把她心頭的希望之火澆滅了,使得她忙低下頭去,不敢再看君淵寒一眼。
「怎麼?你還打算繼續狡辯嗎?」。
耳邊傳來君淵寒無比陰沉的聲音,令水月的身子不可遏制的顫抖著,下意識的,水月連忙低頭將身下的棉被拉扯了上來,這時候才察覺到自己早已經是身著女裝。
原來他真的已經知道了。
水月抓住棉被的手緊了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