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時眼中一亮,連忙打開了那張字條看了起來。
‘此處乃北齊行宮,氣候寒冷,起身後切記要添上衣服,我已與司愉隨北齊王上一同進宮,酉時定歸。’
看完,水月的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小心的折起了這張字條放置找懷中,這才起身推開了門,看了看天。
酉時?
可現在貌似才申時將至,那他豈不是至少要兩個小時才能夠回來了?
水月有些失望的收回了視線,然後又重新退回了屋內。
看來,這兩個小時一定是漫長無比的。
她坐回床邊,剛準備用看醫書來打發的時間的時候,不知從何處竟然傳來了一陣笛音。
悠悠笛音緩緩揚起,笛音婉轉縹緲,時高時低,不絕如縷,宛若天籟之音,就像是指引什麼一樣。
水月自然被這~突如其來的笛音給吸引住了,可是卻也明白好奇害死貓的道理,到底還是沒有重新起身去追尋這聲音的源頭。
不管怎麼樣,這里是北齊,自己還是少管閑事的好,有什麼事情還是等君淵寒回來再說吧。
水月在心中下了決心,繼而又從納戒中找出了一本早她已經倒背如流的醫書看了起來。
時光漸漸流逝,可那陣笛音卻依舊沒有消失,隨著空氣傳遞在每一個角落,似乎是在搜尋著什麼一樣,而且樂曲也是從緩慢輕柔變的愈加沉重,如百轉回腸,漾起千層漣漪。
也不知這樣的笛音持續了多久,只知道水月的醫書從打開的那一頁之後就從來沒有翻動過。
終于,水月有些不受控制的站了起來,將手中的書放下,眼中同時也是一沉,然後快速走到了門邊。
看著面前緊閉著的房門,水月總歸還是有些遲疑,但是听聞屋外那生生不息的笛音,她實在是無法全然無視。
她總覺得,她應該要出去,找到那個吹笛的人。
而那個人
似乎也是沖著自己來的。
想到這,她便沒有再停留下去,而是果斷的推開了房門,追尋著笛音的方向前進。
她越來越好奇,究竟是什麼人能進入這行宮,而且還這麼肆無忌憚的吹奏這麼長一段曲子竟然還不被打擾。
難道是他國之人嗎?
可是他們明明就是提前來到了北齊,而且還快馬加鞭,日夜趕路,其他國也未曾有過動靜,怎麼會有人趕在他們的前面?
若不是,那行宮之內還會接待什麼人?
水月提了提裙擺,不顧左肩隱隱傳來的疼痛,越是加快了腳下的速度。
奇怪的是,這行宮之內,竟然連一個下人都沒有看到。
雖然各國行宮是設立給各國尊貴使者落腳歇息的地方,一年難得有人居住,可是打掃的下人總歸還是有的吧?而水月這一路上竟然連一個下人都沒有遇見,這未免也太過反常了些。
而此時,笛音也是越來越清晰了。
這意味著她也越來越靠近吹笛的人了。
水月心中雖然充滿疑惑,但也無畏前行,直到來到一扇圓石門前,笛音突然的就消失了。
她知道,這就是她尋找的盡頭了。
水月一刻也沒有停留,很是干脆的踏入了門中。
石門內,只有一種植物,那就是———竹。
郁郁蒼蒼,重重疊疊,秀逸有神韻,縴細而又透漏著幾分柔美。
哪怕是入冬之季,也是常青不敗,就連葉尖也沒有泛黃,可見這片竹林的主人對此有多麼照愛有加。
林間有小路,用精致的鵝卵石鋪制而成,通向遠方。
盡頭,是一片清河,其岸上一個修長的身影背對著水月,身穿花色長袍,頭發散落其間,不作任何修飾,微風拂過他的發絲,可他的身子卻依舊一動不動的站在岸邊,似是等了很久了。
水月的步子稍稍邁小了些,但還是繼續前進著。
可是剛走到一半,林中的竹葉卻開始沙沙作響,不待水月反應,那一片綠葉形成的海洋便突然沖出兩個蒙面人來,直沖小路中間的那抹小小身影而去。
水月雖是及時察覺,可是已她現在沒有靈力之身,又如何躲得過兩人同時的夾擊?
而且一看看去,兩人的身手就極為不錯,電光火石之間,她能做的也就只是呆站在原地看著兩人手中鋒利的刀劍一寸寸逼近自己,想躲卻實在是來不及,只能有些無奈的閉上了雙眼,迎接她本以為該降臨的死亡。
冰冷尖銳的某物分別抵住自己的左右兩肩,而且隱隱還有加深的趨勢,感受著傷口處傳來敏感的疼痛,水月心里還真有些後悔了。
本猜想能奏出此等樂曲的人應不是那種會行暗殺的人,卻沒想到是自己太高估對方了。
早知道,就應該在房間內好好待著等君淵寒回來,現在成了這樣,不知
他要是回來了,若是發現自己不見了
想到這,水月有些下意識的捏緊了雙拳,而此時,刀劍也已經刺穿了她厚實的披風,漸漸逼深。
不行!就是為了君淵寒,怎麼也要賭一把!
水月剛準備籌謀著什麼,打算奮力一搏,卻在此時听到一道極為不和諧的指令聲。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退下吧!」
前進的利劍隨話落音,也及時的停住了,緊接著便是刀劍入鞘,竹葉顫動的聲音。
那兩人也就此離去。
整個過程約莫也就不超過三秒鐘,水月緩緩撐了撐起雙眼,握緊的手也松了松,只是唯獨左手顫抖的厲害,身子也略有些站不穩。
左肩感受到溫熱液體緩緩流下的感覺,水月輕微皺了皺眉。
雖然刀劍沒有刺穿自己的皮肉,可是卻抵觸到了之前還未恢復的劍傷,看來一定是傷口裂開了。
不過,還好又這麼厚實的披風遮擋著,旁人也發現不了。
水月又捏了捏雙拳,眼中甚是暗沉,有些緩慢的抬起頭,看著已經來到自己面前之人的模樣,心中一震。
雖然在她听到他的聲音之後做了些準備,但還是控制不住的愣住了好幾秒。
但也只是一瞬間的功夫,她又恢復了平常的表情。
「你不當北齊王上了,閑來無事的時候就喜歡玩刺殺游戲嗎?」。
水月帶著些諷刺的開口,眼里滿是不屑,看著面前跟陌竹一模一樣面容的陌行,的確也沒想到兩人竟然能如此相像,已經是到了一種一模一樣的程度。
容顏,體格甚至是聲音都相差無異。
可他們兩個人的氣質卻也的確是千差萬別,足以讓任何人都能夠很快的分辨開來。
「哈哈哈哈!!!」
陌竹見她這麼肯定的開口,突然大笑了一聲,後又看了看她的眼楮。
「我啊,早就听聞尹小九是個奇少年,英俊瀟灑,足智多謀,一雙銀瞳更是冠絕天下,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
陌竹薄唇微勾,手也沒有閑著,很是輕浮的托起了水月的下顎,微微抬了抬,目光肆無忌憚的在她臉上游離,像是在欣賞一件藝術品一樣。
他今日特地隨皇兄出城迎接,直到行宮,卻一直都沒有機會見到這個他早已想見一面的尹小九。
本以為在皇宮能夠得此一見,卻不料到東鑰皇竟百般推月兌,說什麼身體不適,不宜進宮。
他肯定是不會信的,便親自偷偷背著陌竹來這行宮探個虛實,現在也算是得償所願了。
這個尹小九哦不!現在應該是叫做蘭水月。
倒還真是個有趣的女子。
看懂他眼中的挑釁和玩意,水月也沒有躲閃,只是仍舊平靜的回看著他,也沒有掙扎半分。
陌行笑的更加厲害了,完美同時又含著笑的唇形足以吸引任何人的目光。
就連水月也有些晃神,哪怕是已經見過陌竹數面,卻還是忍不住被這種另類的男人美給震懾到了。
要說陌竹,還不足以將這種美發揮到極致,可是面前的人骨子里就已經滲透進了這種美,簡直讓人移不開視線。
陌竹似乎也察覺到水月眼中不同的情緒,繼而沖著她的臉又靠近了些,眼中帶著絲絲引誘的味道。
「你再這樣盯著我看,我可是會多想的哦?」
他說著說著還微挑了挑眉,魅意無限。
而水月只是有些無語的皺了皺眉。
「你自己都說是多想了,自然就是想多了。」
她依舊正視著陌行,冷冷開口,一點情面也不留。
陌行的手中的力度緊了緊,臉上的笑意卻始終沒有褪去,只有比起之前顯得僵硬了許多。
「是這樣嗎?」。
他細聲道,身子越加靠近水月了,甚至讓水月都已經能夠清楚的感受到他說話時溫暖的氣息劃過自己的臉頰,以及來自他身上淡淡的酒香味。
水月又怎麼受得了兩人如此靠近下去,連忙使勁偏了偏頭,身子也開始強行往後退了退。
正當她邁開步子的時候,卻眼尖的發現陌行另一只沒有扣住自己下巴的手環過了自己的身後,像是要摟住自己的腰一樣。
當即,她眼中一凝,步子也猛地一停。
「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