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如今張介元還是要斬盡殺絕,他哪哪都好,就是對這個可憐的大女兒太無情,無論怎樣勸說都打動不了執迷不悟的他。張魅可是張大夫人搭上她的性命這才得以保全,她被迫離府自生自滅,還要要了她的命?彭靈空實在不願意效這個力。
彭靈空暗自運用他所修煉的法術,人不動,神情也沒有任何變化,臉上很快冒出汗來,「張魅著實可惡,離開家門,還攪得府上不得安寧,為她操碎了心,是她自己找死。可是大人,我實在心有余而力不足,我本應為大人分憂,我一老,就容易生病,特別是最近我老是冒虛汗,身子骨特別虛弱,我只怕辦不成事,再壞了大人你的事,天下腳下,被京城內外傳揚我們張府和大人你怎樣怎樣,影響很不好。」
張介元斜了彭靈空一眼,他的心思他心知肚明,知道他不願意過于為難張魅,更何況還是要她的命,但還是不能判斷他的病是真的還是裝的,又何必強求于他,「那你下去好好休息。把潤元給我叫過來。」
張介元只好把除掉張魅的任務交給張潤元,要求他盡量不要打擾到別人,不可讓外人知道是張府動的手;還有,必須就在今天晚上速戰速決,以便他明天踏踏實實迎娶孟香萍進門,無後顧之憂與相府結這門親。
「哥,你就等著我的好消息吧。」張潤元帶上張府幾個武功好的親信下人,連夜行動。
張介元怎麼可能等得到好消息,他和張潤元不知道有蕭寶卷住在末女繡坊。
末女繡坊樓上的燈依然亮著,張魅還在燈下認真做潘玉兒的刺繡,一直沒有收工的意思。
張魅在燈下忙碌,侍婦哪能睡得踏實,睡一會兒就醒,她從床上坐起身,「小姐,夜深了,差不多就睡吧,你這從一睜眼繡到上床睡覺,太辛苦,我看著都心疼,這樣熬哪成,會把身子熬壞的,多歇會兒。」
「我要盡快把恩人夫人的刺繡做好,也算是為他們做過一件事,盡了一份心。」張魅說話的聲音甜甜的,臉上含著笑。
「小姐你有沒有想過,你繡好得越早,他們倆離開繡坊的日子也就越早,人家夫妻兩個人留下來就是等這兩件刺繡完工,你繡這麼快,你一繡好,他們就走了。」侍婦猜度到張魅的心思,為了讓她多睡會兒,故意這樣說的。
「啊?」張魅停下手上的針線,扭過頭盯住侍婦,左右為難與失落在她的眼底和臉上涌現。
侍婦明明白白告訴張魅她的推測,以免她心懷各種不切實際的幻想,企圖耍些小心眼做什麼愚蠢的事,「依我看哪,就算你繡不完,他們都會很快離開京城,等你繡好了再過來取也就是,我看恩人的夫人對京城已經沒有什麼興趣,恩人自己早就不喜歡再繼續留在這,是他夫人的意思,他才陪她的。」
張魅所有的神采消失殆盡,她何嘗不是這樣推想的,但是不願意承認,自欺欺人罷,「這可如何是好?怎樣才能把他們兩個一直留下來呢?」
張魅站起身,來到侍婦床前,抓住她的胳膊央求,「求求你,想個法子把他們留下來,無論什麼法子都行,只要是我們做得到的。」
「我的傻小姐,我們能有什麼辦法,人家如果決定一定要走。」侍婦愁眉不展,張魅果然還是陷進去,她無奈地長嘆一聲,又搖搖頭。
張魅低下頭去,說話聲很輕,「我在這個世界上好不容易才踫到這樣一個好人,卻是如此無緣,我的命怎麼這麼苦。」
落花有意,怎耐流水無情。
侍婦的雙手握住張魅的手,「小姐,你是命苦,可不要再自討苦吃,‘強扭的瓜不甜’,恩人跟我們沒有緣份,我看得出來,你也心知肚明,你可不要死心眼抱定一棵樹不放害苦你自己。將來就算你嫁個小商小販,只要不嫌棄你,真心實意你對好,也比跟著對你沒有任何想法和好感的最好的男人強。」
「知道了。」張魅心不甘情不願地抽回她的手,直起身,走向她的刺繡。
「過會兒就睡吧。」侍婦知道勸不動張魅,只好任由她繼續刺繡,重新躺倒到床上,她禁不住又嘆一口氣。女孩子長大了,心思細密,說不得,她只希望她能夠在陷得不太深的時候,自我參悟,認清楚事實,能夠解月兌出來,要不然會苦了她自己。
窗外,幾個黑衣人從街上直接攀爬、跳躍到末女繡坊二樓的樓板上。
窗戶紙被捅破,領頭的張潤元確定,他跟身邊的幾個黑衣人小聲講,「就是她。沖進去殺了她,誰攔殺了誰,格殺勿論,要做得干淨。」必須一舉拿下。他往房門處一招手。
「是。」幾個人迅速竄到房門處。嘗試輕輕推門,房門推不開,是從里面掩好的。一個人悄無聲息抽出寶劍,示意大家做好沖進去的準備,然後他把劍尖插進房門窄窄的縫隙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力把門栓劈開。黑衣人得以一涌而入。
張潤元尾隨在最後邊。不管怎麼說張魅也是他的大佷女,他們張家下一輩人當中年齡最大的孩子,嫡長女,他受命于張介元,不得不為之,卻不至于親自動手,也不願意過多親眼所見她慘死的樣子,又不得不完成使命,他只跟在大家最後邊。
大家就是來取張魅的性命的,目的明確,不必客氣和遲疑,「死丫頭,拿命來。」聲音到,一個人的寶劍也就跟到。
等張魅注意出乎意料之外突然到闖進房間的黑衣人,燈光下亮閃閃、寒氣逼人的寶劍已經近在面前,「啊」,她倒吸一口涼氣,嚇得都叫不出聲音來。
然而,黑衣人的寶劍就在距離張魅哽嗓咽喉不到兩寸遠的地方停住,無論他怎樣向前刺殺,使盡所有力氣,渾身解數,就是沒有辦法再往對方身前遞送哪怕一毫米。
「這是怎麼回事?」黑衣人十分驚訝,他們以前從來沒有遇到這樣奇怪的事,無法理解這種現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