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氏想想也是這個道理。
自己和佟雪一般大時,知曉府里一個丫頭擅扎紙鳶,可不纏著她,替自己畫了好多個風箏!
于是,當下便指派珍珠帶著佟雪學認人。
佟雪又道,「珍珠是母親身邊的大丫頭,原就忙得慌,阿錦便先翻翻府里的冊子,自己先瞧著,若有不懂之處,再向珍珠請教。」
因而,這一個上午的時間,她便在旭日堂陸氏特地吩咐收拾出來的一間房里,翻著一本厚厚的冊子,這冊子上,記錄著定遠侯自太夫人身邊服侍的,到發配到莊子上的奴僕,共二百四十八人的姓名、職務、經歷、特點等。
這個冊子是陸氏嫁過來這些年,根據一份府里奴僕名冊延伸所得,負責記錄的便是珍珠。
因著陸氏的態度,旭日堂里以董媽媽為首其實對于佟雪學掌家並未報有多少想法,*只當替她尋個樂趣。
誰知,佟雪竟一坐就是一上午,還鋪開紙筆,不時記錄些什麼。
到得晚間,跟佟靖玄陸氏一起用過晚膳後,佟雪回到寒梅館,將采藍喚道跟前。
「稟姑娘,奴婢已將與珍珠有關的事宜打听清楚。」
佟雪點頭,先掏出一張紙,給采藍看。
采藍看了記錄,不由驚訝,「這些消息奴婢打听了兩天,姑娘可沒出過門而,怎知曉地如此清楚?」
佟雪微微一笑,「這可都是珍珠的功勞。」
而後問她,「可有補充?」
采藍遲疑了一瞬,點了點頭,「奴婢听說,夫人打算將珍珠許配給陸二管事的小兒子陸方。
佟雪聞言,走到桌邊,提筆在白紙上添了一筆。
采藍見她停下,繼續道,「陸方在夫人陪嫁的金鋪里做賬房先生。奴婢今兒外出打听陸方時,恰好遇見他從一家賭坊出來,不僅如此,晚膳前,從鋪子里出來後,他進了一家當鋪。」
這陸方,難不成在賭坊里賭輸了,偷了鋪子里的東西去當鋪當不成?
「未免驚動旁人,奴婢不曾進當鋪詢問他乃當東西還是贖東西。」
佟雪頷首,「你做的極對。」又關切地看著她,
這兩日可累壞了吧?快早些下去歇著。」
采藍抿唇,「為姑娘跑腿是奴婢應做的,奴婢告退。」
第二日一早,采藍又奉命出去跟蹤陸方,如此過了十來日,大抵模清了他的行蹤,每日早上去鋪子里,中午吃飯的空當,去趟賭坊,下午回府之前,有時則會去次當鋪,且每次去的都是不同的鋪子。」
陸氏的身子在漸漸好轉,氣色色瞧著比以往紅潤了許多。
珍珠做事也和以往一樣盡心,並無任何不妥的地方。
除了這個陸方,身上似乎透著一絲詭異。
這日,佟雪和往常一樣,早早來到旭日堂,幫董媽媽處理了些瑣碎事事物,陪著陸氏用午膳時,佟雪想起妹妹佟霜。
「娘,繡繡在外祖母處住了大半個月了,是否該使人接回來了?」
陸氏嘆了口氣,「娘如何沒使人去接,奈何繡繡樂不思蜀,不願回來,你外祖母又覺得你何姨整日躺在床上,需要人在一旁陪著解悶,索性把繡繡留在將軍府,不讓她回來了。」
佟雪回憶起那天佟霜的表情,總覺得有些佟霜身上有些地方怪怪的,然而府里她也不敢放松。
索性威遠將軍府有外祖母坐鎮,諒何永嬋也翻不出個浪花兒來,繡繡呆在將軍府里,也不會出什麼意外。
母女二人剛用完膳,珍珠過來收拾餐碟,走出去時,有個小丫頭喚她。
佟雪耳朵尖,听到了。
不由捧著茶杯听外面的反應。
「方子哥哥來看姐姐了呢。」小丫頭笑著打趣珍珠。
陸方竟來了內院?沒過來給母親請安?
佟雪正這般想著,已有丫頭進來稟報,說金鋪的賬房先生過來送這個月的賬本。
這本是掌櫃的事物,然珍珠與陸方是陸氏親自允的婚,因此二人在陸氏面前亦少了些顧及,陸方便搶了掌櫃的活計,借此來看看珍珠。
這是佟雪第一次見到陸方。
果真人入其名,是個長相方方正正的青年,年約二十四五,行為舉止也中規中矩,瞧著就極為老實。
陸氏命董媽媽將賬本接了,與他閑話了幾句,便讓珍珠領著他去耳房用飯,給他們獨處的時間。
佟雪喝了一盞茶,辭別陸氏,回到寒梅館小憩。
她帶著采青,特地擇了條曲折的路,當做散步消食。
不成想,竟有意外的收獲。
旭日堂外是一片桃林,現下桃花已在枝頭冒出一個個嬌羞的花苞,約莫再過半個月便是一派灼灼其華的景象。
佟雪特地帶著采青走桃林,原是抱著踫踫運氣的想法,沒想到竟讓她給踫了個正著。
親事已定的青年男女總有些私房話要說的時候。
這話兒讓別人听到可不好,總得找個私密的地方。
現下一片荒蕪的桃林便是個極佳的選擇。
二人往粗壯的樹干後面一躲,想干些什麼,都不容易被發現。
「好珍珠,你就先借我一百兩銀子吧。我保證下個月,連本帶利地還給你!」一個哀求的聲音,應當是陸方發出來的。
「連本帶利!你上個月亦是這般說的!我攢了五年的月銀都交到了你手里,結果呢?這個月,你倒變本加厲,要借一百兩!是不是下個月,你就要想個法子把我給賣了,來湊個兩百兩?只怕真把我賣了,也值不得這個價錢!」一個帶著哭腔,又飽含怒意,卻又不得不壓低聲音的女聲,自是自珍珠發出來的。
看來這二人矛盾由來已久。
怪道這陸方見日里往賭坊里跑,原來用的是珍珠攢下的私房錢。
「好珍珠,你便借我這一回,再沒有下次了。三個月後,咱們便成親了,我也是想著拿著這錢去賭坊里翻個本,大賺一筆,好讓你風風光光地嫁進我陸家的門!好夫人,你就幫幫相公吧!」
「我呸!我這便回去央求夫人斷了這門親事,嫁給你這種人我這輩子別想清淨!」珍珠說著,便要掙月兌陸方拉著的手
繼續是萌萌噠存稿君,作者現在應該經過了一天的跋涉之後累趴在床上,或者正在外面艱難地覓食中。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