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佟雪和采青對視一眼,眼里難掩詫異,二人俱未料到樹干後會傳來掌摑的聲音。
「珍珠,是我錯了,你莫這般無情,繞過我這一回吧。」佟雪正彎膝從地上撿起兩顆石子,忽然听到陸方說話的聲音。
不是珍珠被打?
佟雪眉頭眉梢微挑,按住了采青的肩膀,對她搖了搖頭。
采青兩條柳眉微微蹙起,輕輕收回踏出一半的腳。
「你方才那一巴掌是何意?」珍珠的聲音里透著一股冷意,眉頭更是皺地死緊。
「我我該打」陸方吞吞吐吐只說出這樣一句話。
佟雪嘴角微翹,扯出一個譏諷的弧度。
果然,珍珠冷笑一聲,「男兒膝下有黃金,你這般舍棄尊嚴來求我,便指望我會收回誠意?陸方,我先前是瞎了眼,才會看上你!」語畢,狠狠一<甩胳膊,卻被攢地死緊。
不僅如此,陸方整個人都緊緊貼了上來,一手攢著珍珠的手腕按在胸前,一手箍住她的腰,將她禁錮在懷。
「好珍珠,我也是沒了法子。你現在在氣頭上,才說出這些話來。待你氣消了,總會原諒我的。咱們就快做夫妻了,你幫幫我好不好?好珍珠,哥哥求你了。」陸方說著,松開攢著珍珠手腕的那只手,伸到胸前,開始解她的衣襟。」
「你干什麼?」珍珠瞬間氣紅了臉,無奈兩只手被他按在胸前,動彈不得。
「咱們今日在此處先行了夫妻之禮,待你成了我的人,自會處處為我著想,再說不出退親的話來!」方子說話間,手指靈巧一撥,解開了衣襟上的第一課盤扣。
「你」珍珠氣地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怎麼敢,在這桃林,在夫人的院子里,對她做出這種事情!
「好珍珠,我也是沒了法子。」陸方軟語說著,俯身去吻珍珠的唇,手下動作不停,輕巧解開腰帶,丟到一邊。
珍珠低頭躲過,抬起一腳,用力往陸方腳背踩去,被他反腳一勾,使得整個身子直往他撲去。
「方哥,你先放開我,咱們有話好生說。」珍珠見來硬的不行,只好放軟了聲調。
桃樹外,幾丈遠的地方,采青頻頻往那邊望去,眼里急色越來越濃。
佟雪幾次三番以眼神示意她莫輕舉妄動,自己則用手把玩著手里的兩顆石子。
「珍珠妹子,咱們認識了這麼久,你的性子我還能不清楚?」陸方輕笑一聲,將上身的短襦從珍珠肩頭剝下。
「你再動一步,我即刻咬舌自盡!」珍珠停止掙扎,兩眼流著淚,死死瞪著陸方,恨恨說道。
「跟著母親這麼久,怎麼就沒學會母親的本事呢。」佟雪听到此處忍不住嘆了口氣。
她往右邊走了五步,躬身,將手中兩枚石頭扔出。
她力道小,方才特地在地上挑了兩顆頂端尖銳的石子。
兩顆石子一左一右,準確無誤地敲中陸方的膝蓋,迫使他雙膝一軟,對著珍珠跪了下去。
「好個刁奴,竟敢在府里對珍珠動手動腳,可有將府里的規矩放在眼里!」佟雪一面厲聲說道,一面帶著采青走了過去。
陸方雙膝一軟,徹底癱倒在地。
珍珠捂著臉,後退數步,蹲在地上,嗚嗚哭著。
佟雪走過去,將珍珠從地上扶起來,讓采青幫她整理衣裳。
「好珍珠,你莫哭了。」她現下年僅十歲,有些安慰人的話,不適合說,便只能這般干癟癟地道。
珍珠哭了兩下,果真不哭了,並從懷里掏出帕子,將面上的淚擦干淨。
在采青幫她系好腰帶,扣好盤口後,她甚至含笑給采青道了謝。
「讓姑娘看笑話了。」她儀容端莊地給佟雪行了個禮道歉。
佟雪抿唇,神色認真道︰「你很好。不是你的錯。」
珍珠原止住的淚,再次噴涌而出。
采青將她擁進懷里,輕聲安慰著。
待她平復了情緒,將面上淚痕擦干,佟雪方命采青去喚了兩個粗使婆子,將陸方用繩子綁了。
陸方自看見佟雪主僕二人後,便面如死灰,雙唇一片慘白,跌坐在地,宛如死人。
此刻他竟雙膝抖動,在兩個婆子的攙扶下,才顫顫巍巍地站直了身。
「去旭日堂,讓母親處置。」佟雪對兩個粗使婆子吩咐道。
「姑娘,小的一時糊涂,犯下大錯,求您饒了小的這一次!」陸方听聞要去旭日堂,神智這才恢復了一絲清明,忙顫著聲音,向佟雪求饒。
佟雪低頭看著他抖個不停的膝蓋,語氣譏諷︰「怎麼?又想下跪求饒?」
陸方雙唇囁嚅,兩只膝蓋到底沒彎下去。
他耷拉著腦袋,認命般地垂下了頭。
珍珠是陸氏跟前的大丫頭,顧及著她的顏面,佟雪將陸方帶去後,便讓兩個粗實婆子退下了。
陸氏一看這陣勢,又瞧珍珠雙眼紅腫,佟雪面色陰沉,頓時神色一冷,聲音里也帶上了七分威嚴。
「錯在何處?還不從實說來!」
「小的情難自禁,對珍珠做出混賬事情,小的該死!」陸方梗著脖子,兩眼一閉,咬牙說道。
听了這話,陸氏神色一變,忙讓采青帶佟雪避到一旁。
「母親,方才我和采青路過桃林,該看見的不該看見的可都看見了。」佟雪賴在陸氏身邊不願走。
陸氏見佟雪面上有怒色卻無尷尬羞怯,采青亦是一臉的義憤填膺,便知事情尚未糟糕到那一步。
「兒留下來,看你如何掌家?」為防陸氏把她趕走,佟雪扯了個理由。
陸氏無奈,只得隨了她,轉而看向珍珠,「珍珠,你一樁樁一件件將他的錯處一一道來。」
珍珠含淚點頭,上前一步,噗通一聲,對著陸氏跪了下去。
「他沉迷賭博,在外面養了人,只怕還干過偷鋪子里的金器拿去賣的勾當!奴婢請夫人開恩,退了我和他的親事!」
「珍珠,你莫信口雌黃!你哪知眼楮瞧見我偷了鋪子里的東西還在外面養女人?你看不上我,想要退親,直說便是,如何往我身上潑莫須有的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