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凌晨,夜辜星才收到傳真。
「阿七,謝了。」
「一一,我多嘴問一句,你怎麼會突然對瑞典王室感興趣?」
「師父被人追殺的這筆賬不用算?」
「你真的懷疑西爾維婭?!」
「難道她不值得懷疑?」
「我覺得可能性不大。」話音一頓,「只為替師父報仇?」
夜辜星抿唇,沒有搭腔。
「算了……有什麼需要再聯系我。」
「好。」
夜辜星收線,拿起傳真機前那一沓尚留余溫的A4紙……
西爾維婭•索莫萊特,瑞典王後,平民出身,父親是德國商人,母親是巴西人,1999年在慕尼黑舉行的奧林匹克運動會上擔任司儀,與瑞典國王卡爾十七世•古塔斯夫相識。
2<年6月19日,兩人在在斯德哥爾摩大教堂完婚。
西爾維婭成為瑞典自1797年以來史上第一個與王室聯姻的「灰姑娘」。
這位平民王後不僅儀容大方,還通曉7種語言,包括瑞典語、葡萄牙語、德語、法語、英語、西班牙語和手語。
是個有才有貌的女人。
手指在照片上輕輕摩挲,是西爾維婭參加諾貝爾晚宴時的照片,禮裙端莊,容貌精致,盤起的栗色長發,上綴寶石皇冠。
笑容親和,眼神卻透露出王室獨有的尊貴與高傲。
夜七有句話說對了——這個女人,是天生的王後。
「煌,在忙嗎?」。
「沒有。怎麼了?這個時間……」
夜辜星把自己的想法從頭到尾梳理一遍,說給他听。
「你懷疑西爾維婭指使約翰•勞斯?」
夜辜星沒有說話,默認。
「理由呢?」
「師父遇襲之際,正是他準備動身南下尋找龍陽草之時,應該是有人不想讓他找到藥草,喚醒妮娜。」
安雋煌沉默良久。
「還記得拍賣會上那頂來自瑞典皇室的王冠嗎?」。
鋼鐵鑄就錚亮的冠身,藤蔓般衍生出枝椏,如同月桂女神頭上最純粹干淨的月桂枝,沒有寶石裝點,亦無鑽石折光,僅憑那渾然一體的金銀點翠,便奪去了所有人注視的目光。
一億三千萬現金的成交價格,至今還高掛珠寶拍賣榜榜首。
夜辜星將之命名為——鏗鏘玫瑰!
「記得。」
她贈他玉璽,他送她皇冠。
一王,一後。
夜辜星深吸口氣,「我見過這頂皇冠,拍賣會之前就見過,被妮娜戴在頭上……還有一個男人……他把我抱在懷里,叫我Dotter……」
Dotter,在瑞典話里,是「女兒」的意思!
「現任瑞典國王卡爾十七世•古塔斯夫從祖母手上繼承了這枚皇冠,在斯德哥爾摩大學讀書的時候,曾將其作為定情信物贈予初戀情人。兩人分手後,皇冠也隨之下落不明。」
想起拍賣師的解說,夜辜星猛然一個激靈。
當初,安炳賢兩兄弟學成歸國,妮娜則順利通過研究生考試,進入斯德哥爾摩大學攻讀教育心理學碩士……
「煌,這具身體的父親……很有可能是卡爾十七世……」
第二天一早,夜辜星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
「阿七……」
「你還在休息?」
「嗯……睡得晚。有事嗎?」。
「昨天,你讓我查西爾維婭,之後,我和安妮通了次電話……」
夜辜星睡意全消。
「什麼意思?」
「她願意把知道的一切告訴你,但需要面對面談。」
「等等……我查西爾維婭她不是應該第一個跳出來反對嗎?」。夜辜星有點發懵。
安妮是瑞典公主,西爾維婭是她媽,沒道理反過來幫自己……
夜七長嘆一聲,「一一,我嚴重懷疑你沒睡醒。縱觀歐洲皇室,誰家沒有點秘辛?」
夜辜星皺眉。
「安妮她……不是西爾維婭親生的……」
夜辜星沒想到,安妮會來得這麼快。
她前腳剛掛斷電話,後腳便有人敲門。
迅速整理好自己,抓起外套披在身上,行至門邊,卻並不急著開門。
「誰?」
「是我,安妮。」不標準的普通話,帶著濃郁的北歐腔。
「進來再說。」
夜辜星關上房門,倒了杯熱水擺在安妮面前。
「謝謝。」
「你人在紐約?」
「嗯,接到了時裝周邀請。」
「哪個秀場?」
「H&M,還有BjornBorg。」
兩個品牌都來自瑞典。
「阿七都告訴你了?」
安妮抿唇,眼神飄忽,白皙的面孔上竟不見絲毫血色,近乎慘白。
夜辜星面色微變,「安妮,告訴我,你發現了什麼?」
清脆的碎裂聲響起,玻璃杯從她手里滑落,摔在地板上,支離破碎。
「沒有!我什麼都不知道……」
安妮猛然起身,如見鬼魅,推開夜辜星撒腿就跑。
「站住!」
安妮全身一僵,待反應過來又手忙腳亂去擰門把。
夜辜星眼神驟冷,「你想好了,機會只有一次,出了這個門,就再也沒有回頭路。」
安妮動作遲滯。
「阿七應該告訴過你,我想查西爾維婭。你也不必試探什麼,我可以清楚地告訴你,我和那個女人,是敵非友。」
「好了,我的話說完了。你要走趕緊的,我不攔。」
安妮聞言,緩緩轉身,一雙清澈藍眸早已盈滿淚水,兩行清淚滑落。
夜辜星眉眼微軟,輕聲一嘆,將她拉回沙發坐下,又起身,取出一個玻璃杯,裝上溫水,遞給她。
「喝口水,緩一緩,我不逼你,想說就說,不想說也罷。」
轉身,朝臥室走去。
「等等!」
腳步一頓,並未轉身。
安妮啞著嗓子開口,「辜星,幫我……你一定要幫我……」
「怎麼回事?」眉心狠狠一緊,安妮這個樣子,著實讓人心焦。
「母親……不,西爾維婭她為了皇儲之位,竟然害死了查爾斯哥哥!」
「查爾斯王子?他不是已經……」
瑞典現任王儲,是位公主,西爾維婭的大女兒維多利亞•奧古塔斯,將成為繼瑪格麗特一世、克里斯蒂娜女王和烏爾麗卡•埃利諾拉之後,瑞典第四位女王。
卻鮮少有人得知,這位尊貴的公主曾有一位兄長——
西爾維婭的第一個孩子,查爾斯。
原本,他才應該是名正言順的瑞典王儲,只可惜,十三歲的時候學騎馬,不小心摔下馬背,還來不及送到醫院,就咽氣了。
夜辜星很冷靜,腦子開始飛速運轉。
安妮卻全線崩潰,眼淚鼻涕一齊涌出,抓著夜辜星的手就開始哇哇大哭。
「安妮,」夜辜星伸手扶住她雙肩,「你先別哭,听我說。」
「唔……你說。」她忍住眼淚,下頜卻不停抖動。
夜辜星從她眼里看到了驚恐和懼怕。
「先告訴我你是如何得知這個消息?」
「我、听到他們在花園里的談話。」
「他們……是誰?」
「母……西爾維婭,還有勞斯伯爵。」
「勞斯伯爵?約翰•勞斯?!」
「你怎麼知道?!」安妮瞪大眼。
「真的是他!」夜辜星冷笑。
「查爾斯哥哥不是她親生的,是父親和一個女侍醉酒的產物,王後一直不喜歡他,可我沒想到,她居然會在馬身上動手腳,故意設計摔死了查爾斯哥哥……她、她怎麼可以這樣做?!」
安妮瞪大眼,除了恐懼,還有深深的後怕。
她也不是西爾維婭親生的孩子……
夜辜星目光稍凜,「這件事你還告訴過其他什麼人?」
「沒有。」
「看著我。」語氣稍帶嚴厲。
安妮茫然抬眼,撞入一雙沉邃幽深的黑色瞳眸之中。
「你什麼都不知道,記住,你沒去過花園,沒見過那兩個人,也從听見什麼談話。查爾斯王子死于馬蹄之下,與任何人無關。」
「可是……」
「記住了嗎?!」
「記……住了。」
「難道就這樣忍氣吞聲?」
夜辜星冷笑,「安妮,多大的本事做多大的事,你有把握扳倒西爾維婭嗎?如果沒有,擺在你面前的,將是一條死路!」
「那就任由她犯罪,逍遙法外?」
「你和查爾斯感情很好?」
安妮微怔。
「不……不算好……」
查爾斯死的時候,她還未滿十歲,加上皇室教條森嚴,從小到大,她和查爾斯見面的機會並不多。
「你只是害怕,怕那個女人也對你下手。」夜辜星看著她,眼底一派了然。
安妮無從反駁,從得知真相的那一刻起,她就提心吊膽。
Seven又長駐華夏,她想把一切都告訴他,又擔心通話被監听。
一直忍到進門前一刻,看到夜辜星,腦海里繃緊的弦徹底斷了,這才不管不顧嚎啕大哭起來。
「維多利亞已經是王儲,你沒有攔她女兒的路,所以,西爾維婭不會對你下手。可如果你嘴巴不嚴,讓她察覺到端倪,那就……畢竟,殺人滅口是最好的保密方式。」
安妮咬緊下唇,又慢慢松開,再咬,再松,反復幾次,這才擦干眼淚,朝夜辜星慎重點頭。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冷靜下來的安妮用了將近三個小時,把瑞典王室的大致情況說給夜辜星听。
「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一步。」
夜辜星送她到門口,「以後有什麼事多和阿七溝通,你們已經訂了婚,要學會相互信任。」
「嗯,我知道。」
晚上,夜辜星和科恩一起吃飯,陳森暖和Leo陸續到場。
「我記得好像沒邀請你們啊?」科恩刀叉一放,優雅地擦了擦嘴,眉眼間有種意氣風發的快慰,整個面部表情都生動起來。
一部《玫瑰雄獅》將他再次送上巔峰,一躍成為好萊塢當紅新銳導演,這段日子拿了不少獎。
而陳森暖和Leo的人氣也直線走高。
夜辜星更是紅透了北美半邊天,加上她低調慣了,通告也是能推就推,頗有不食人間煙火的高冷韻味。
偏偏大多數人就他媽喜歡這種範兒。
整天女神女神地直叫喚。
她和陳森暖之間的「緋聞」也被炒得熱火朝天。
夜辜星招呼兩人坐下。
陳森暖冷冷一笑,朝科恩飛了記眼刀,「大男人小氣成這樣,還比不上一個女人。」豎中指。
Leo則是安靜用餐,禮儀完美。
四人聊了會兒電影,科恩拿出一張香檳色卡片推到夜辜星面前。
「金球獎邀請函,恭喜你入圍戲劇類電影最佳女主角。」
夜辜星挑眉,順手把卡片塞進包里。
「就在這個月月底,要不然等完了再回去?」
時裝周一結束,緊接著就是金球獎頒獎典禮。
而金球獎之後,奧斯卡金像獎也將接踵而至。
「Samnor入圍金球獎最佳女配角,Rose&Lion提名最佳戲劇、最佳配樂、最佳劇本三項。」科恩笑得如沐春風。
「頒獎晚宴那天,劇組一起走紅毯,你這個女主角好歹也要現身吧?」
夜辜星放下叉子,喝水,又用濕紙巾把手擦干淨,有條不紊。
「我考慮一下。」
從餐廳出來,科恩提議泡吧,陳森暖無所謂,Leo也隨便,夜辜星拒絕了。
「明天紐約時裝周開秀,我還有工作。」
「看秀還是走秀?」陳森暖突然來了興致,開口問道。
「走秀。」
「哪個秀場?」
「Two。」
陳森暖哦了聲,笑笑,便不再說話。
很快,Leo的經紀人開車來接。
「先走一步。」
「拜。」
臨上車前,他看了夜辜星一眼,目光復雜。
「我哥在香港,你自己小心。」
夜辜星暗驚,面上卻不動聲色。
莞爾一笑,「謝謝提醒。」
沒想到King也去了香港……
告別了科恩和陳森暖,她到停車場取車,剛駛出路口,便見不遠處糾纏在一起的兩人。
燈光下,身影朦朧。
男人高大強壯,女人也不矮,身材相當有料,一頭過短的發晃眼一看,像個男人。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一對基佬。
夜辜星搖了搖頭,科恩也真是會玩,陳森暖估計還有得煩。
一踩油門,車如離弦之箭從兩人身旁擦過。
科恩放開她,抹了抹嘴角,指尖染血。
「嘶……你還是不是個女人,當狗算了!」
陳森暖一腳踹在男人小腿肚上,「滾——」
目光卻追隨遠去,心有不甘。
男人一聲嗤笑拉回她的理智,也很自然地收回目光。
「失望了?」
扯開唇角,笑卻未達眼底。
「與你無關。」轉身就走。
科恩火了,伸手掐住陳森暖縴細的脖頸,咬牙切齒——
「Fuck!你他媽真賤!」
她卻只是聳聳肩,「你現在的行為不也一樣?」
科恩無言以對,他是犯賤,明明這個女人已經拒絕過自己,他卻撒不開手,還要厚著臉皮貼上去。
「混蛋!松手,快被你掐死了!」
科恩松了力道,陳森暖掙開,扶著燈柱干咳。
「Samnor,你就不能重新接受我?」
啪嗒——男人點了支煙,含在嘴里。
「誒,給我一支。」
科恩直接把煙盒丟給她,陳森暖取出一支叼在嘴里,又搶過男人手里的打火機,點燃,重重吸了兩口。
一時無話。
半晌,她才開口,聲音低得近乎沙啞。
「算了吧……我心里有人了。」
科恩沒什麼反應,只是狠狠吸了兩大口煙。
「誰?」
「就剛才那沖出去也不知道回頭的女人。」
「 ……Samnor,我知道你膽子大,可也沒必要傻到找死吧?」
「你覺得我在說謊?」
煙霧中,男人眉眼模糊,「找個好點的理由,否則,我不接受。」
「我是雙性戀,你不是今天才知道,我能跟你做,也可能愛上其他女人,有什麼好奇怪的?」
「你認真的?」科恩含著口煙,忘了吐,反倒把自己給嗆了,低頭咳嗽起來。
「我有必要拿這種事開玩笑嗎?就算拒絕你,也不用下這麼大血本……」
「你瘋了!」聲音陡然高亢。
陳森暖聳肩,不以為意。
「你知不知道她是誰?!安雋煌的女人!」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
「你知道還栽進去?!」
「我喜歡,我樂意。」
「媽的!你這個瘋子!她已經結婚生子了,你還犯賤……」
陳森暖打掉男人伸過來的手,「行了,我的事你別管,顧好自己就成!」
「你不是雙性戀嗎?跟我在一起為什麼不可以?」
陳森暖丟了煙,伸手往男人肩膀上一推,「科恩,我警告你,別再挑戰我的容忍底線!要我說多少次,你這腦子才能轉過來!我們的炮友關系早就玩完了!GameOver啊!你懂不懂?」
「行啊!你能耐,我就看你跟安雋煌搶女人,死了別怪我沒給你收尸!」
「關你屁事。」
「賤人——」
「渣男,滾!」
科恩罵罵咧咧走了,陳森暖靠在燈柱上,頭埋得很低。
伸手模了模兜里,煙沒了,剩下一只空盒,她索性模出打火機,在手中把玩。
「操!都不知道回頭看老子一眼……」
對不起,黨寧……
安雋煌愛她,我好像也……陷進去了……
夜辜星驅車回到酒店,剛洗完澡,就听到手機在響。
「麻麻~」小姑娘女乃聲女乃氣的聲音傳來,帶著幾分甜膩的撒嬌,當媽的很是受用。
「寶貝兒,剛起床?」
「嗯。粑粑帶哥哥出去了。」
「去哪兒?」
小姑娘有些委屈,「粑粑不說,哥哥也不理我。」
夜辜星皺眉。
「麻麻,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哦!」
「你說,我听著。」
「可你要答應我,不告訴哥哥。」
「嗯,不告訴他。」
小東西壓低嗓音,有些神神秘秘。
「昨天,哥哥流血了……」
心頭一刺。
夜辜星冷靜下來,深吸口氣,「乖女兒,哥哥怎麼了?為什麼會突然流血?」
「昨天晚上,我看見……」
夜辜星掛了電話,直接撥通安雋煌的號碼。
無人接听。
抬手掀翻了面前的瓶瓶罐罐,她心里窩火。
半個小時後,安雋煌回電。
「安雋煌,我跟你沒完!」
「……怎麼了?」
男人的面色不太好,笑意硬生生僵在唇畔,一頭霧水。
「你是不是讓絕兒進訓誡堂了?!」
沉默半晌,他承認,「是。」
憤怒翻涌,夜辜星只覺太陽穴一跳一跳地疼。
咬牙,忍住奔涌的怒意,僵硬開口,一字一頓——
「你最好給我一個適當的理由!」
「爸,我來講。」安絕朝他伸手。
夜辜星眼眶泛酸。
心里堵得難受。
「一開始我們就說好了,等絕兒四歲才開始訓練,他現在還不滿三歲,你也狠得下心……」說著說著,就帶上了哽咽。
誰家兒子誰心疼。
她辛辛苦苦懷胎十月,在槍林彈雨之中生下這倆寶貝疙瘩,恨不得把所有好東西都捧到兩兄妹面前,安雋煌倒好,讓她兒子去挨打!
「昨晚,我看見哥哥很晚才回來,全身都是汗水,嘴角也流血了……粑粑和哥哥都不讓我告訴你……」
想起小姑娘的話,她心里針扎一樣。
「媽,是我……」
夜辜星一愣。
「絕兒,你……」
「這件事不怪爸爸,是我堅持要去的。」
「絕兒,你這是何必!」
「遲早都要這樣,而且,我不排斥那些訓練。」
「我再問你一次,」她的聲音冷下來,「是不是你自願的?」
「是。」
「如果我給你機會推遲一年……」
「不用。」
「兒子,記住,這是你的選擇,」夜辜星咬緊牙關,聲音沉凜無波,心卻在滴血,「不管磕了摔了,還是流血流淚,都沒有反悔的余地。自己選的路,哪怕跪著也要走完!」
「……好。」
「電話給你爸。」
「星,對不起……」
「這是他自己的選擇,沒什麼對不起。」
她愛孩子,卻不能用愛當借口,束縛他高飛的羽翼。
夜辜星和安雋煌的兒子,本就應該翱翔九天,浴火而生。
「煌,來紐約吧……我想你了……」
「好。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