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住酒店,她在紐約。」
晚安看著車窗外不斷變化的景色,抿唇道,「薄錦墨把盛家別墅送給我女兒了,西爵,既然你回來了,我把他還給你吧。」
「他送你女兒盛家的別墅做什麼?」
「我問他要的啊,」晚安勾起唇角笑著,輕聲細語的道,「你長年不在國內,綰綰也不知道在哪里,我看陸笙兒霸著盛家別墅,想跟他買,他不準備收我的錢,所以送給我女兒了。」
盛西爵笑出聲,「他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
晚安垂眸,手指的指月復摩擦著綁在身上的安全帶,「可能是……心里有愧吧,」長長的睫毛掩住她眸底的神色,「又或者想做點什麼表現一下,希望綰綰看到。」
這麼說也不是沒有道理,實際上原本也差不多如此。
「既然他送給你女兒,那=.==就寫在你女兒的名下吧,那別墅即便一開始就給我,也遲早要賣出去,如果找到綰綰,我會帶她在美國生活。」
晚安閉著眼楮,「美國挺好的,只是還沒有她的消息嗎?」。
車內安靜了一會兒,男人的聲音很淡,卻斂著無數的情緒,「她這麼長時間不找我,說不定出事了。」
「如果,她真的出事了呢?」
「對我而言,在我找到她,她一直都好好的活著。」
晚安的長發慢慢的落下,遮掩住她大半邊的臉頰,盛西爵開著車,沒有注意到她蒼白下來的臉色。
剛好,手機屏幕亮起。
她看著上面的名字,咬唇想也不想的滑動掛斷。
閉上眼,面無表情。
………………
下午晚安陪西爵買了些必要的生活用品,女人素來比較會挑東西,何況西爵又在軍隊待了很多年,在這些方面相對而言比較糙。
四點多的時候,把東西送回下榻的酒店,分門別類的放好,「西爵,如果你住的時間長的話,不如回之前米悅買的那個別墅吧,總是住在酒店也不大好。」
「不必了,住酒店方便。」
他這麼說,晚安便也沒有強求,「四點半了,直接去我家吧,然後買點菜,差不多可以準備晚餐吃飯了。」
盛西爵點頭答應。
冷峻前腳放學回家,晚安跟盛西爵後腳就到了,七七剛給晚安打電話說到門口了,跑去玄關迎接意外看到屬于男人的腿,下意識的喜笑顏開,「媽媽,是鼠鼠來了……不是鼠鼠。」
待抬著小腦袋看見男人陌生的臉,她臉上先是失望,然後是懵懂的迷茫,乖巧的跑到晚安的腿邊,「媽媽……」
盛西爵亦是進門就看見那粉雕玉琢的一小團,漂亮精致肉嘟嘟的,像個軟萌的小公主,鐵漢柔情,換了鞋便一把將她舉高抱了起來,「這就是七七?」
七七素來不怕生,小腦袋點了點。
晚安換好鞋子起身,微笑道,「七七,喊叔叔。」
「叔叔。」
這一次,七七神奇的發對了音。
那肉嘟嘟的紛女敕臉頰,叫人一看就喜歡,盛西爵看著那小眉眼,笑道,「不是伯伯嗎?」。
稱呼而已,只不過隨口一說,他也沒有多在意。
晚安回家後就讓黃姨回家了,只說晚餐自己做。
七七安安靜靜乖乖巧巧在客廳待了半個小時後,邁著小短腿進了冷峻的臥室,「哥哥……」
冷峻看她一眼,繼續行雲流水的寫作業,「怎麼了?」
「媽媽帶了新的帥叔叔回家,媽媽是不是不要鼠鼠了?」
冷峻筆一頓,低頭看著七七軟軟的又嚴肅的臉頰,「不知道,可能。」
「媽媽昨天不讓鼠鼠在我們家吃飯,但是卻讓這個叔叔在我們家吃飯,媽媽喜歡這個叔叔。」
「這個叔叔不好嗎?」。
「好……可是鼠鼠更好啊,媽媽腿受傷了,昨天,鼠鼠抱著媽媽回來的。」七七趴在自己哥哥的腿上,越說越傷心,「昨天鼠鼠就很難過了,讓鼠鼠知道媽媽不要他了,他會更難過的。」
冷峻嘆了口氣,手模模那細軟的頭發,沉默了一會兒,「你給你鼠鼠打個電話,告訴他。」
說著,拾起桌上擱在一邊的手機,遞給她。
七七想了想,小聲道,「媽媽……會不會生氣?」
「怕就不要打。」
七七哼了一聲。
顧南城接到電話的時候,剛好驅車回家,手機在無數次無人接听的情況下,他的臉色已經不能看了。
他說不準她不接他的電話,整個下午,她一個電話都沒接,全部掛斷。
正要將手機扔到副駕駛上,電話反而打了進來。
他眸光淡淡的看著上面顯示的號碼,過了一會兒,才接。
…………
晚上九點。
晚安坐在書房里,對著電腦屏幕上的文檔出神。
整個人都坐在大大的旋轉椅里,閉著眼楮,周遭都很安靜。
直到手機叮的一聲,短信提示音響起,她才下意識的去看。
屏幕亮起,還沒開鎖的手機屏幕上是一條短信,上面只有簡單的四個字——
過來陪我。
晚安看著那幾個字坐了足足五分鐘,然後才打了個電話過去。
不過幾秒鐘,被掛斷了。
她仰頭看著天花板,慢慢的舒緩著氣息。
二十分鐘後,門鈴聲。
顧南城打開門,看著出現在門口的長發的女人,從喉嚨里溢出低低的笑,修長的手指間夾著一根燃到一半的香煙,低頭將青白的煙霧噴薄到她的臉上。
然後是淡淡啞啞的聲音,「看來,你果然是比較喜歡這樣的方式。」
怎麼低聲下氣的哄她,她都視而不見。
只有四個字的短信,她來了。
「進來吧。」
他轉過身,兀自的朝里面走去。
晚安進門,然後反手關上,玄關的鞋架處已經放置了屬于女人的室內鞋,她俯身換上,然後跟著他進去。
屋子里很暖,她低頭把外套月兌下。
顧南城一直盯著她的動作,姿勢隨意而懶散的靠在沙發里,就這麼看著她,有些淡漠的漫不經心,「我餓了。」
看得出來,他心情不悅。
「你沒吃東西嗎?」。
男人勾著薄唇,笑意輕薄,淡淡的,仿佛只是不在意的道,「吃不下,一個人沒意思。」
「你想吃什麼,煮面?」
「我要吃飯,熱的米飯,和菜。」
晚安蹙起眉,「可是現在很晚了。」
「我不想吃面,我要吃飯,」眉眼淡漠的看著她,然後忽然笑了,眯起眼眸,狹長而帶著暗色的笑,「是我忘記了,慕小姐你只陪睡,不附帶做飯。」
她抬頭看著他,微微一笑,「嚴格來說,應該是這樣的。」
那眼楮的焦距,渾然不是落在他的身上。
男人的喉間里溢出低低的綿長的笑聲,「既然如此,」他望著她,眼神涼薄,帶著幾分睥睨的意味,仿佛隨意般的吐出幾個字,「那就月兌吧。」
光線明亮,除了他們的呼吸,安靜的沒有其他的聲音。
過了仿佛有一個世紀那麼長的時間,她嗓音靜靜的開口,「好。」
說罷就低頭去解自己襯衫上的扣子。
她低著頭,所以沒有看見男人眉眼上碾壓下來的濃烈的陰鷙。
他忽然起了身,力道遒勁的手指反扣住她解扣子的手腕,一陣大力將她重重的摔在了柔軟的沙發上。
即便不疼,晚安也是被摔得頭昏眼花。
她被男人輕而易舉的壓進了沙發里,睜開眼楮,對上那雙半眯的幽深眼眸,「晚安,你恨我是不是?嗯?恨我你就說,」
粗重的呼吸,炙熱,聲線粗啞,那張俊美淡漠的臉此時星火燎原般的燒著冷靜的火,深藍色的,居高臨下的俯視她,眉眼淨是綿長的嘲諷,只是不知道在嘲諷什麼,「非要這樣,你才覺得痛快?」
「顧總,要怎麼樣,才算是我不恨你?」她仍是靜靜的看著他,「你叫我來陪你,我就乖乖過來履行我的義務了。」
呵,義務。
身下是柔軟的沙發,實際上除了開始的那一下,他也沒有真的在他身上動很大的力氣,晚安看著濃墨色的眼楮,「難不成我賣給你,要連著我女兒一起麼?」
「慕晚安。」
「還是說,你說你愛我,我就要接受你愛我,這才叫不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