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緊迫（下）
當各種需要做的事情都突然堆積在同一時間，卻又找不到突破口，這總會讓人心生煩躁。
花子現在多多少少有這樣的情緒。
這樣的情緒的確難免，但更有修行也更有天賦的人就更能夠忍受也會更積極地調整情緒，這應該也算是一種天才吧。
只是短暫地煩躁了一陣，花子就已經有意思地調整自己，開始深呼吸幾口氣後，至少表面上已經重新恢復了冷靜。
除了和她相熟的人，能從注重儀表的她卻忘了整理被小武揉亂的長發這點上能看出些端倪。
「必須盡快解決那兩個賞金獵人，如果時間再拖過一個星期還是沒有結果，那我們就必須分頭行動了，這邊交給你來料理。傳送裝置的事情，我有必要去了解。」花子對著小武說。
迅速而果斷地取。舍事情的輕重，這同樣是一種本領。小武點點頭，拿出圖鑒，「傳送系統的最初研發者是城都的正輝博士和秋葉原博士，但是後來陸續有各個大陸的研究者參與進去，神奧這邊的是水木博士？」
小武挑眉，看向花子，「今年十歲的小女孩，和你一樣。」
「也許你可以很快地接近她。」
花子點點頭，女孩年歲增長漸漸勾起俏麗弧度的臉龐上，露出了冷峻的表情。
但小武看著花子的反應，心里忍不住又皺了皺眉，他對花子說︰「試著接近她，了解這件事情，但也不要輕易去傷害這些人。聯盟確實是最終的獲益者，但這些研究者的出發點也許並不是為了聯盟而是研究本身。就算是這個聯盟里，也並非所有人都是惡人，尤其是這些更純粹的研究者，失去平常心會讓你對事情產生錯誤的看法。」
也許是出于一個男人的自我意識，盡管在這個世界十歲就已經算是成年人，但他還是盡可能地希望面前這孩子不要過早地接觸那個復雜的人性世界。
從非黑即白的純粹到能夠淡然超月兌看待事物的冷靜態度，需要經過現實經歷的殘酷踫撞才能改變。
他真心希望他這些嗦又倚老的說教，能讓這孩子少走些彎路。
花子依舊點頭，但究竟有沒有領會小武的意思和想不想領會，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但言盡于此，多說只會適得其反，小武不再廢話，他低下頭看。
從剛才，一直跟在他腳邊的伊布不停用尾巴掃著他的腳踝。
「老大，怎麼了？」因為伊布們不肯給自己取名字，所以小武選擇了省力的叫法，稱呼的歧義他倒是一點都不在意。
因為露露進入了冥想的休息狀態，所以沒辦法心靈感應的便捷交流，但對方的眼神他多少能領會。
「想要變強嗎？你們的體型和扒手貓它們倆相近，所以你們的訓練方式我已經有了，還有，你們以後總會離開我們，所以各種常識和應變我會也教你們的。」
伊布點點頭，但又搖搖頭。它在原地做了一個跳躍的動作，又直立起來，向左右揮動前肢。
雖然它的表情很嚴肅，但總給人一種賣可愛的感覺。
「想要加強行動力？」
伊布搖搖頭，又做了跳躍的動作。
「跳躍進化？想要進化嗎？」。
伊布連連點頭，又伸著手指了指小武的腰間，那個位置是露露的精靈球。
小武了然，估計是今天行動中超能力的應用，讓它心生向往。
「想要學超能力嗎？進化成太陽精靈？」
伊布點點頭，對著小武伸出前肢，露出爪墊，左右手正好是六根腳趾。
「六只？？全部都要進化成太陽精靈？這樣不好吧如果是考慮應變未來各種可能發生情況的話，你們六個最好還是不要進化成同一種精靈。畢竟難得擁有這麼多進化的選擇，還是不要浪費的好。」
伊布仰頭想了想，于是收回雙手，指了指自己。
「你進化嗎嗯太陽精靈的話，我記得好像是親密度」小武頓了頓，突然想到親密度好像是游戲里的設定，于是他轉頭問花子。
「花子，太陽精靈怎麼進化？」
「草精靈我倒是知道百岱那塊我們復負責守護的青苔石是唯一的途徑。太陽精靈我沒有親眼見過，只听說野生伊布是沒辦法進化出來的，只有和訓練家長久生活的伊布才能進化成太陽精靈，很罕見。這點和我的毒薔薇的進化很像。」
「訓練家可是這只伊布它沒有訓練家呀。和訓練家在一起才能進化，是什麼原理啊？」小武不解。
花子聳聳肩，「不知道，不過我族制球的理念和這個倒是有點共通之處，我族在制球時從不去觸踫強制捕捉的這一塊功能，一向認為精靈球只是單純攜帶精靈的道具而已，真正能夠幫助人類約束精靈的是長久相處形成的羈絆，和人相處久的精靈會有許多變化，有特別的進化倒也說得過去。」
「羈絆听起來就讓人有些發麻這可怎麼培養。」小武苦笑著看向伊布，伊布似乎听不懂花子構詞復雜的語句，對小武露出詢問的眼神。
自覺果然還是新手訓練家的小武只能拿出圖鑒，試圖從上面得到點指導。
但圖鑒的資料也有許多不完整的地方，關于太陽精靈的進化這里就完全是一片空白。
但是他倒是通過網絡找到了相關的新聞。
大致是得文制造等公司開始競相研發「精靈領航員」「精靈手表」之類的裝置，將會引入「親密度」的概念，將人與精靈之間的關系直觀地數據化。
但是遠水解不了近渴，這些裝置都還在研發期之中。再說就算已經開始發售了，他也沒錢買啊。
看來得和伊布玩好朋友游戲了，也不知道這些心防嚴密的伊布究竟能容忍什麼距離的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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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神社，在前院遇上安鈴，打過招呼後，安鈴也就順勢結束了她的修行。
幾人一起走到後院，叫上阿曉和阿雪，一起準備了晚飯。
米飯加上冬儲間里取出的蔬菜，花子貢獻各種路上采摘的不起眼香料，其他幾人負責烹飪料理，就順利組成了一頓可以入口的飯菜。
精靈的晚飯這邊，則是阿曉捧上的特別齋菜，沒見過的蔬菜品種，據阿曉說能夠提高精靈御寒的能力。
不過考慮到隱藏的原因，小武也只放出了露露和貓精靈，花子則是雪笠怪。
飯後，因為白天許諾過要給阿曉和阿雪指導一下，所以幾人仍聚在了一起。
小武向兩人講解了對戰中一些基礎的常識，這些常識只有切實對戰後才能總結出來，
對足不出戶的阿曉和失憶的阿雪來說，這些東西都新鮮感十足。
听完之後，兩人都有些興致勃勃，一拍即合，兩人決定對戰一場，正好兩人都只有兩只精靈，于是學著之前看到的小武和安鈴的對戰，也進行了一場雙打比賽。
阿曉在上次輸給小武後，顯然也已經開始有意識地對精靈進行了對戰方面的訓練，相比之下阿雪這邊的經驗就完全為零了。
青綿鳥沖在前頭，不斷使用影子分身，天然雀則在後策應，不停地使用混亂光線。
別說在場上的雪童子和飄飄球，連阿雪都有些懵了，她根本看不清楚場上的情況，甚至連自己的精靈都被分身和光線遮擋了，幾次錯誤的施令後，雪童子就被阿曉這邊趁機擊倒，剩下等級稍微高一些的飄飄球苦苦支撐。
這時候就可以看出訓練家和精靈的水平了，如果是有經驗的訓練家這時候會迅速選擇範圍性的技能清除影子分身，更有眼光的，更能夠從那些活動僵硬的分身中找到真身，指揮精靈直擊重點，但顯然阿雪現在還沒有這樣的水平。
阿雪咬著牙，似乎不甘心就這樣輸掉，看著遍布場上的光怪分身，卻完全想不出什麼辦法，只能不甘地喊著飄飄球的名字。
飄飄球似乎感受到了阿雪的心情，竟然開始自發地使用起了技能。
它像陀螺一樣地在半空旋轉，開始釋放「奇異之風」。
龍卷風一樣的奇異之風在場上來回移動，不僅將天然雀和青綿鳥的攻擊阻擋在外，還將不靈活的分身們一一擊散。
這時候就輪到阿曉暴露自己的經驗不足了，她顯然對奇異之風這個技能不夠了解，只是按照常識判斷二對一的局面，選擇了相對穩妥的消耗對攻，而不是強硬地擊潰飄飄球的旋轉動作。
于是幾個回合之後，奇異之風能夠提升使用者屬性的特殊效果逐漸發揮作用，更加強力的旋風將兩只鳥精靈掀得行動不穩，飄飄球趁機使用了一發影子球將天然雀擊倒，又憑借著屬性上的優勢，拼倒了青綿鳥。
「好厲害」阿雪捧著靠著自己打倒了對方兩只精靈的飄飄球，不禁看向了小武。
飄飄球之所以能自己打倒兩只精靈，怎麼想都是它上一個主人教導的功勞。
看著看向他的阿雪，小武笑著搖了搖頭，「和我可沒什麼關系，如果訓練家自己沒有求勝心的話，精靈也就不會為之努力的。」
安鈴在一旁露出不解的表情，小武看到後解釋，「飄飄球以前是我的精靈，經過我的一些訓練，但我想這並不是最關鍵得因素。」
安鈴點點頭，「原來如此，我還有些驚訝呢，雖然感覺上這只飄飄球和這女孩會很有緣，但是能發揮到這個層次確實有些過于天賦出眾了。」
「有緣？」小武好像听到了有些特別的詞，但想想陰陽師好像本來就與這些神秘的東西搭邊。
「抱歉，一時順口，有緣只是我們自己的說法而已。」安鈴歉意地笑了笑，「並不是什麼神神叨叨的東西，‘緣’是我們自己的叫法，其實和聯盟近來提出的親密度有一定相似，你不也正在和這只伊布培養情感嗎？所以我就順口說了。」
「方便說一說嗎，安鈴？現在我對伊布的進化也一頭霧水呢。」小武來了興趣，沒想到從事古老業務的陰陽師竟然也懂得「親密度」這種聯盟科技前沿的概念名詞，當然安鈴口中的「緣」他更感興趣一些，因為听起來這顯然是她們自己長期沿用的名詞，肯定對此有一些相關的研究和經驗。
他現在確實在和伊布嘗試培養感情，也就是把伊布抱在懷里而已。雖然有些廋，但是伊布的皮毛抱起來還是感覺還是很舒服的，前提是伊布不要總是時不時地撓他。
「你是指‘緣’嗎？啊這其實是一個自古相傳的詞匯呢，釋義已經變得相對廣泛和模糊了，但大體上，對于人類和精靈之間性格理念的合拍程度，還有情感、責任的那些羈絆，我們習慣把這些東西稱之為人與精靈之間的‘緣’」
「‘精靈的實力是由訓練家來決定的’，我之前應該說過類似的話吧，指的其實就是人與精靈的‘緣’，有著堅實的‘緣’的人與精靈心意相通，訓練家的情緒、氣勢、信念、意志都能極大的影響精靈的實力發揮、甚至潛力發揮，所以很多訓練家在對戰施令時手上會作出各種莫名的動作，其實也是久經戰斗後在無意識地提高與精靈的契合，進而發揮技能更大的威力。」
「極大激發精靈的潛力嗎」小武回想了一下，這樣的例子確實很多，花子、小旭這些訓練家氣氛上和自己精靈的契合自不必舉例，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曾經的露露。
「聯盟圖鑒的精靈等級鑒定功能你們應該都用過吧，我雖然不知道它的計算機制是什麼，但感覺在實際中這種計算出的數字結果是不準確的，精靈的戰斗力其實始終是浮動的，長久和自己精靈相伴的訓練家應該猶有這樣的感覺，精靈一直都在受訓練家狀態的影響。」
阿曉和阿雪也一起來到了一旁，听著安鈴的話，阿雪看著懷里的飄飄球，眼神卻還是有些不自信。
「小武你的伊布其實不必一直抱在懷里的，聯盟‘親密度’的說法其實存在一些誤導，並不是一定要一直作出親密的舉動，有時因為性格上的原因這樣反而會兩不適應、適得其反，更重要的是心靈上的羈絆吧。」
「原來如此」小武低頭看著懷里的伊布，伊布也在听著安鈴的話，但不知為何，它現在反而漸漸安穩了下來，不再去撓小武。
「小武，你想要伊布以‘緣’進化成什麼精靈呢？太陽精靈，月精靈，還是最近出現的仙子精靈？」
「仙子精靈？那是什麼精靈？伊布有這種進化嗎？」。
「是的，妖精系的仙子精靈，是最近從伊修大陸那邊傳遞過來的，知道的人恐怕還不多，發現仙子精靈的時間幾乎是和妖精系被研究者們確定是在同一時間，因此人們也把仙子精靈的發現作為妖精系正式確立誕生的標志。」
說到這里，安鈴似乎有些感慨。
「伊布這種精靈啊，作為進化可能性最多的精靈，應該說就算人類和精靈攜手向前的一種見證吧，從最初的水雷火冰草，到後來的太陽與月亮，再到現在的仙子，其實都是人類一步步發掘出來的。它們與人類的聯系越來越深，深到了甚至不再需要能量石，只單純依靠與人類的‘緣’就能進化出新形態的地步。」
「不只是伊布，甚至連鋼系精靈、毒系精靈這樣因為人類的生活生產而漸漸誕生的精靈也是這樣的見證。精靈的繁盛，與人類的發展與繁榮一直息息相關。」
「精靈與人類的羈絆，其實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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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是自創的，最初是為了解釋現實中人與精靈戰斗中狀態對等級的影響，特別是特別篇中小黃這樣單憑氣勢和情感就能讓精靈等級瞬間暴漲半百級的常磐之子，之後漸漸又聯系上了親密度和羈絆系統，現在和剛剛出現的智爺忍蛙的羈絆進化似乎也能呼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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