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眼中,這具身體的父親唐震天簡直就是一個王八蛋,跟著唐想顏來到書房外。
唐想顏看著雲邪冷淡的表情,擔心地叮囑︰
「小九,別和父親頂嘴,他畢竟是我們的父親。」
「進來。」一道渾厚的聲音從書房內傳了出來,雲邪看向滿臉擔憂的唐想顏,輕輕拍拍她的手。
來到書房,雲邪冷眼瞧著正在辦公的唐震天,一個渾身威嚴的中年男子,抬起頭時那雙銳利的眼楮好似發射著令她頭皮發麻的射線。
「你不是唐想容,你是誰?」唐震天放下筆,高大的身子站起來,沉著臉走到雲邪的身邊。
雲邪神色未變,只是心口的郁悶感,再次聚集了起來。
「父親大人這話說的有意思,女兒不是唐想容,還能是誰?」一貫冷淡的她難得展露一副笑顏,燦爛的笑意掛在眉梢,卻達不到眼底。
「哼,唐想容是什麼樣子,我還不知道?說,你是誰?」強大的壓迫如山一般向她壓來。
雲邪瞬間感覺膝蓋上一片酸麻,險些要跪下去。
她唇角微揚,死死撐著身子,墨黑的眼楮瞟著唐震天,面前這人,比她所遇見的所有人都來的強大。
「呵呵,果然瞞不住你。」雲邪的聲音好似從喉間一個字一個字地溢出,沒來由地令唐震天心頭發怵。
身居高位,他很少有這樣的感覺,所以已經出現,他心中警鈴大作。
寬大的手猛地握住雲邪縴細的脖子。
雲邪看到唐震天的手上覆著淡淡的藍色,藍階斗士,皓安第三大高手。
他的手勁越來越大,雲邪咬地牙齦出血,泥丸宮中的精神力好似被封印住了一樣,她的命令如石沉大海一般,毫無反應。
「呵,父親……將我……扔在一群魔獸中……難不成女兒還一直……廢物下去?!」
雲邪倏然覺得脖子上的手勁小了幾分。
「哼,忍了十來年,終于裝不下去了?」唐震天手上微微一發力,將雲邪狠狠地甩開。
雲邪身子狠狠地滑出了出去,脊背狠狠地撞上了一根柱子,一種鑽心的疼痛讓她眉心微微蹙了蹙。
好一個唐震天。
從地上爬了起來,雲邪強撐著身子,緩慢地走到唐震天面前,黑眸平靜地好似剛才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唐震天看著雲邪的一舉一動,眼中閃過一絲猶豫。
「滾下去。」厭惡,刻骨的厭惡。
「是,女兒告退。」雲邪嗓音沙啞著說道。
退出書房,清風一吹,脊背一片冰涼,不知何時,後背已經是一片冷汗了。
「小九!」唐想顏看見雲邪一身狼狽地出來,立刻迎上前去,看到她嘴角的血跡,心疼地詢問,「父親打你了?」
「沒有,我們走。」唐震天沒有想要打她,只是想要殺她而已。
「好。」唐想顏不敢多問,立刻扶著雲邪往她所住的院子走去。
只是,人運氣差的時候,真是喝口涼水都會塞牙。
雲邪輕輕眯著眼楮看著面前這行年輕人,不過是十五六歲的少男少女,氣勢卻實在跋扈。
「唐想容?!你這個廢物竟然又回來了!」說話的人是一個妙齡的少女,眉宇間皆是張揚,看著雲邪的眼神厭惡嫌棄。
雲邪看著她,這樣的眼神她在唐震天的眼中也看見過,呵,就這麼討厭她。
「大姐,我們走。」雲邪語氣淡然地說道。
自從出了書房,她的精神力就能夠自如地調動,她沒什麼不能忍得,但是她萬一一個沒忍住,那就真的有的玩了。
「慢著,誰準你們走的?」
「三妹,小九才回來,身體也不好,你就讓她走吧。」唐想顏護在雲邪面前,帶了一絲懇求。
雲邪打量著這群人,男男女女都有,目前這位唐家三小姐顯然就是一個炮灰。
突然她看向站在其中的一個男人,年紀不大,但是已經初具上位者的氣度。
「算了,讓她走。」男人突然說道。
唐想妙表情一愣,不可思議地看著男人,想說幾句,卻被他的眼神給制止住了。
唐想顏立刻福了福身,扶著雲邪快速地離開這里。
「大姐,你先走吧。我一個躺一會兒。」
「小九,我還是留下來陪著你吧。」唐想顏怎麼會現在讓雲邪一個人。
「不用。」有些不帶面子的干脆拒絕,唐想顏抿了抿唇,還是提著裙子走了。
待人走遠後,雲邪盤腿坐在床上,開始修煉。
在唐震天面前,她幾乎毫無自保能力,這樣的感覺讓她痛恨!
修煉持續到晚上,待她睜開眼楮時,臨淵端正地坐在她面前。
「你來啦。」雲邪從床上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小口小口地喝下。
「你受傷了。」
「恩,被人欺負了。」
「沒事,我去幫你欺負回來。」
雲邪拿著杯子的手一緊,唇角漾出一分涼薄的笑意︰「不必。」
欺負她的人,她自己會去欺負回來,不用別人幫。
臨淵幾乎毫無意外地就听到雲邪的拒絕,他努努嘴,說道︰
「我可以助你加快修煉的進度。」
「不必。」過猶不及,這個道理她不是不懂,修煉這種事情,還是一步一腳印為好。
「哎呀,你說你這小姑娘怎麼這麼難弄,我幫你怎麼了?!」臨淵炸毛了,雲邪幾乎拒絕一切,這讓他感到很挫敗的好嘛。
「我不要你幫怎麼了?」相比于臨淵的激動,雲邪的態度隨意而散漫,只是那話里的不容拒絕一點都不讓人省心。
臨淵被噎得說不出話來,雲邪的刺頭他是再次領略到了。
「你欠我母親的,不必施加在我身上,你不欠我什麼,反倒是你一次一次地幫我,我倒是欠你很多。」
她不喜歡欠別人,但是她又不得不欠臨淵,所以只能讓這份債越小越好。
房間內一片沉默,臨淵看著雲邪的側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樣沉默了很久之後,雲邪已經換好所有的裝備,準備出門了。
「你還要去參加那什麼佣兵王大賽?一百萬金幣而已,我給你就好了。」臨淵不滿的話在房間內響起。
擂台上生死由天,縱然雲邪手段百般,但是還是太危險了。
雲邪心頭一暖,但是語調卻嚴肅︰
「臨淵,我知道你關心我,但是強者不經歷生死,怎麼敢稱為強者。」
前世她經歷過不知道幾次大大小小的危險,有幾次她也以為是死定了,但是,顯然那只是讓她變得更強的一道坎而已!
「那……」
「再說了,做生意要講誠信。」
「……」
回到客棧時,她先去石虎的房間里,石虎早就醒來,看神色已經恢復了七成有余。
「雲邪!」石虎從床上起來,端正地在雲邪面前磕了一個頭。
雲邪自認受之無愧,也就沒有去扶,這人和她一樣,最怕欠別人什麼。
「多謝救命之恩。」石虎萬分真誠地說道。
「恩。」
「雲邪,我們兄弟商量了一下,打算放棄這次的比賽。」石虎被人扶起來,看著雲邪,鄭重地說出這句話。
雲邪眉頭一挑,這倒是讓她詫異了,放棄比賽,雲邪咀嚼著這四個字,真是意味深長的決定啊。
「目前還有幾支佣兵團?」
「還有十六支。」
「我記得前十的佣兵團有獎金,第八名應該是八百萬吧?」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敲著桌子,發出有規律且低悶的聲音。
「你的意思是……」一群人看著雲邪。
「最後一場,我們兩清。」手指頓住,聲音清揚地說道。
起身,離開這里。
石虎站在原地,看著已經消失不見的雲邪,喃喃地說道︰「我們早就兩清了。」
來到煉丹的地方,臨淵好似知道她會來,已經替她準備好了一切。
「怎麼樣了?」
「最後一場。」
「恩,今天開始學習煉制四品丹藥,四品三品乃是丹藥的第一個分水嶺,三品前丹藥以你的悟性自然沒有問題,但是四品丹藥,則不然。」
臨淵隱約發現這次的雲邪看起來比上次要……更發狠一些,她的行為更多時候像是對自己的折磨,將精神力擠壓地干干淨淨,月兌力到最後只憑借意志力堅持下去。
三天後,雲邪生命中,第一顆四品丹藥煉制成功。
雲邪將丹藥交給臨淵時,她看到臨淵幾近石化的表情,手掌一翻,便將丹藥收入空間戒指中。
五天的時間到了,今天她要去參加比賽了。
雲邪站在擂台上,臉上面無表情,石虎等人坐在台下,焦慮地看著雲邪,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雲邪今天又是一挑五。
因為上次雲邪力戰風雲佣兵團,名聲大躁,所以來觀賽的人,已經擠爆了觀眾席,人聲鼎沸。
這次獅虎佣兵團對戰的佣兵團是谷一佣兵團,先上場的人是一名中年男子,盡管功力不高深,但是那迂回之間的戰略選擇卻是彰顯著他豐富的作戰經驗。
但是,很不幸,他的對手是一名催眠師。
第一場,雲邪沒怎麼動手,對手就被秒了。
並且接二連三都是這樣的情況,直到最後一個人上場。
現場的氣氛被引爆,雲邪壓倒性的出手讓所有人看得刺激又覺得不夠。
「在下恭朗,請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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