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林玦,維卡便笑了起來,「怎麼?郡主最近很閑嗎?連別人家死了一匹馬也要插手了?」
「你連一匹馬都不放過?」
林玦看著她。
維卡卻笑的更加張狂,「什麼叫不放過啊?這是我家的馬,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郡主未免管的太多了吧?」
「這是南宮懿的馬。並不是你的。」
「郡主這話說得好笑!」維卡看了她一眼,然後用一種像見了瘋子一樣的語氣說道,「南宮將軍是我的夫君,夫君的東西不就是我的東西?」
「好啦,郡主,」見林玦沒有馬上搭話,維卡又繼續往下說,「我知道你到現在還在耿耿于懷南宮將軍與你退婚的事情,雖然你百般阻撓,但將軍心意已決,婚姻之事也勉強不得,你還是放寬點心,如今你年紀也不算大,想要再嫁人,也是有人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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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說些什麼?!南宮將軍什麼時候要與郡主退婚了?!」
清荷不淡定了。
維卡以昭陽帝的旨意為名住進了將軍府就已經讓他們這群留在京都保護林玦的暗衛不爽,如今竟然還無中生有說退婚,這女人到底要不要臉?!
「大膽賤婢,竟敢說這種話,你不要命了?!」
阿加塔立馬上前,大有拔刀之勢。
維卡見狀,揮手讓她退下,然後再次將目光落在林玦身上,似笑非笑。「南宮將軍什麼時候提出退婚這種事,我覺得郡主自己要比我更加清楚吧?」
「這匹是南宮懿最心愛的馬……」
林玦沒有管維卡說什麼,她一直默默地看著那匹已經斷了氣的駿馬身上。
它曾經陪著南宮懿在戰場上廝殺。出生入死,林玦曾無數次看到它守在南宮懿的身邊。在他還未當上將軍的那些日子里,少言寡語的清冷少年,身邊跟著的,就只有這匹馬。而如今,它的使命還未完成,卻過早的被人活活打死。就這樣悄無聲息地走了,甚至都沒有看它主人最後一眼。
「那又如何?」維卡笑了起來,笑容明艷張揚。「人的感情是最不可靠的,將軍也許在之前是喜歡這匹馬的,可他現在不喜歡了呀,對于不喜歡的東西。若是留在家里。看了也礙眼,還不如直接扔了!」
無論是馬還是人,都一樣,過去喜歡的,不等于現在也依舊喜歡。既然已經不喜歡,那就直接扔了,還留著做什麼?
「你不是南宮懿,有什麼權力替他決定喜歡或是不喜歡?」
林玦看著她。目光里帶著嘲諷和質疑。
「郡主不要忘了,南宮是我的夫君。我們是一家人,我當然有權利替他做出決定。」說到這里,維卡抬頭看了林玦一眼,「倒是郡主你處處留心我們家的家事,是不是有些關心過了?」
言語之中不斷強調她是將軍夫人這麼一個事實,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
棕色駿馬似乎剛被殺死不久,一陣風吹過,血腥味刺鼻彌漫。
清荷見不慣維卡如此嬌縱蠻橫的樣子,想要上前同她理論,被林玦拉住。
「算了,隨她去吧……」
事到如今,爭論有什麼用?維卡手上拿著皇帝的聖旨,如果南宮懿一直不出現的話,那她就會永遠都是將軍夫人。而她與南宮懿之前所謂的婚約,也不過是京都百姓茶余飯後的一個笑談罷了。
「姑娘,會不會,將軍失蹤這件事,與這個維卡有關?」
回去的路上,清荷突然問道。
林玦眼神一暗,維卡麼?
她不是一直自詡深愛著南宮懿麼?又怎麼會動手害他?
不過,清荷的話倒是提醒了她一件事,南宮懿既然是失蹤,自然也不會有什麼消息回來,這麼久沒有收到南宮懿的消息,維卡怎麼還像個沒事人一般,除了繼續以將軍府的名號仗勢欺人之外,竟然沒有表現出任何南宮懿失蹤的跡象。
是她還蒙在鼓里真的不知道南宮懿已經失蹤,還是,就像清荷所說的,這人存在著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但如果這件事真的與她有關,那她的目的又是什麼?
可林玦還未理清思路,就被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六皇子堵住了去路。
「六皇兄?」
林玦愣了愣,這人怎麼又出現在林府?
「听說你要去西北?」
凌墨這一次沒有拐彎抹角,而是看著她直接問道。
這話一出,讓林玦更加感到吃驚,她要去西北的事情,除了清荷和林瓊之外,沒有告訴第三個人,怎麼凌墨會知道?
「是我讓六殿下來勸勸你的。」
林瓊從旁邊走出來。
他知道自己勸不了林玦,便想讓凌墨出馬,說不定事情會有轉機。
就你多事!
林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此去西北路途遙遠,雲舒你真的要去?」
六皇子皺眉。
南宮懿對于她來說,就那麼重要麼?
「南宮懿這回的事情實在是辦的太糟糕,我必須要親自去問他討一個說法!」
林玦淡淡地說道。
南宮懿已經失蹤的事情並沒有多少人知道,所以她便也不提。
「不能信上說麼?」
凌墨看著她。
「不能。」林玦語氣堅定,「做了這麼對不起我的事情,如果只是在信上說,豈不是便宜了他!我要親自去揍他一頓解氣!」
「其實……」,凌墨的目光里有些復雜,「你大可以不要去理會維卡。這件事,並不能全怪南宮將軍。」
「我並沒有打算理維卡,我只是要去揍南宮懿一頓而已!」
「可是雲舒,西北的戰事就要結束了,南宮將軍也即將回來,你在京都多待幾天,也許他就回來了,需要跑那麼遠麼?而且此去路途遙遠,出了京都的地界,並不是很太平,就算是我們出行,也是危險叢生,更不用說你一個女孩子了。」
「六皇兄,你就別勸我了。」林玦無奈地笑了起來,「我心意已決,就當作出門散心吧……」
「這里能算作散心。」凌墨看著她,「雲舒你如果想要散心的話,大可以去西直門走走,或者去京郊的莊子住上幾日,你如果願意的話,也可以到皇家別苑去小住幾日,你跑到西北去……?」
「這些地方都去厭了,多無趣!」林玦一臉雲淡風輕,「哦,對了,你沒有將這事兒大肆宣揚吧?」
如果讓維卡知道就完了。
「你覺得我像是會亂傳的人麼?」
凌墨委屈。
他一听林瓊說她要去西北,就立馬趕過來了,哪里還有機會同別人說這件事?
「雲舒有個不情之請……」,林玦一本正經抬頭看著凌墨,「此行,還望皇兄能為我保守秘密。」
「這是自然……只不過,雲舒你真的要去嗎?」。
凌墨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如今的西北,是個連常年跑商的壯漢都不敢去的地方,林玦一介女流,只身前往,這怎麼能讓別人不擔心?
「我都說了是去散心了,而且像我這樣驕縱的,區區京都附近怎麼能體現我的個性?」
林玦笑的一臉無瑕。
但在場的人都知道,西北遠比表面上要來的可怕,她這樣說,不過是不想讓別人為她擔心罷了。
「二姐,我與你一同去。」
林瓊坐不住了。
他去的話,至少能有個伴相互照應。
「不行!」
林玦回答的斬釘截鐵。
「你一走,二叔和老夫人絕對會發現,到時候,又要憑空生出許多事端來。」
她一個內宅女子,隨便找個借口幾日不出現在眾人的眼前,並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但林瓊不一樣,他不僅在翰林院供職,還是老夫人和二老爺的心肝,都不用說幾天了,單就一晚上沒回來,估計家里就會亂了套吧?
而且九公主的事情還遠遠未完,林瓊如今的情況,並沒有比她好多少。
「你一個人不能去。」
林瓊同樣回答的斬釘截鐵。
「你攔不住我。」
林玦微笑。
「二姐!」,林瓊有些急,「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倔,維卡是聖上賜婚,她都住進將軍府了,就算你去西北找到了南宮懿又能如何?皇帝賜婚當時他都沒有反對,你還想這種人給你什麼承諾?!」
如果不願意的話,就像他之前對清韻郡主那樣,大可以在皇帝賜婚的時候當場拒絕,而且南宮懿想要拒絕的話,更加的簡單,他本身就已經和林玦有婚約在身,在有這麼充分理由的情況下,他都沒有拒絕,如今維卡都以將軍夫人的名義住進將軍府了,就算林玦找到南宮懿又如何,難道她要給維卡服低做小麼?
「我不要他的承諾!」
南宮懿如今連下落都不明,最關鍵的是找到他,承諾不承諾的,根本就不重要。
「二姐!」
「不要說了,我心意已決。還當我是二姐的話,就不要將這件事宣揚出去。我只是去京郊的莊子住上幾日。」
*
「你要去西北?不行!」
興德宮里,楊皇後淡淡的掃了一眼站在殿中的凌墨,直接拒絕。
清韻郡主靜靜地站在旁邊,低眉斂目,仿佛什麼都沒有听到一般。
「為什麼?就算捷報頻飛,但西北的戰事卻遠還未完。我身為皇子,在這個時候,理當為國家獻出點力。」
六皇子據理力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