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想要阻止你。」
契約夫說道。
無論維卡做什麼,他從來都沒有打算阻止,但今天,涉及到林玦,他卻沒法再像從前一樣袖手旁觀。
「那放下她。」
維卡的目光直挺挺的落在林玦的身上,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的話,林玦早就已經死了。
「維卡,你這又是何必。就算殺了她,你也不可能變成她……」
契約夫有些無奈的看著維卡。
她的身上穿著一套與林玦完全一樣的衣服,甚至連頭飾都一樣,一看就是想要殺了林玦取而代之,可她真的能替代的了嗎?
自然是不行的。
南宮懿不是個傻子,若是被他識破,維卡還有命?
林玦被契約夫抱在懷里,旁邊兩人的談話隱隱約約的落在她的耳朵里,可她整個人卻.+du.像虛月兌了一樣,連反駁的力氣都沒有。漸漸的,耳邊的談話聲越來越遠,迷迷糊糊中,她好像看到南宮懿朝她走了過來,接著整個人像是掉進了一個巨大的地坑里,越陷越深,恐懼蔓延上來,可她卻無力反抗,到了最後,就連僅存的一絲意識也消失了。
消失了也好,消失了也就不會再有痛苦了。
*
找了一整夜,南宮懿幾乎是將整個京都給翻了一遍,但卻依舊沒有發現林玦的蹤跡,就在他瀕臨崩潰的邊緣時,劉滿騎著白馬朝他狂奔而來,待到了面前,整個人幾乎是跳下了馬背。
「老大,有收獲!」
劉滿臉上帶著一絲復雜的神色,似乎是欣喜,但卻又有擔心,這樣悲喜交錯的表情,讓他原本被烈日曬成古銅色的臉,顯得更加黑了。
不過南宮懿現在根本就沒有心思去管劉滿的表情,一听到有消息,整個人瞬間亮了起來,一把抓住劉滿問道,「她怎麼樣了?在哪里?!」
劉滿本來就一路狂奔氣喘吁吁,這一下被南宮懿這樣用力的抓住領子,哪里還有喘氣的機會,瞬間憋得滿臉通紅,掙扎了老半天,才好不容易擠出來幾個字,「老、老大,你抓得太、太緊……」
南宮懿這才意識到自己確實用力過度,驀地松開手,他這麼一松,劉滿連連退了兩步,老天,好險,他差點就沒命了!
「老大,我們的人在鹿頭嶺的官道上發現了林姑娘,她——誒?老大?——」
劉滿的話還未說完,南宮懿早已經翻身上馬,朝著鹿頭嶺飛奔而去,留下他一個人在原地暗自神傷。
「她身上的傷不算嚴重,只是驚嚇過度昏迷過去了……」,看著早已經消失不見的南宮懿,劉滿自言自語的默默把後面的話說完,要說這世上還有誰能夠讓這位冷面神如此的方寸大亂,也只有那一位林姑娘了。
待南宮懿策馬趕到的時候,林玦已經被人扶到了馬車里,南宮懿丟下馬,幾乎是朝馬車直接撲過去,速度快的讓周圍的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就只是一個黑影一閃而過,待大家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勁的時候,南宮懿早已經在馬車的車廂里認真的注視著林玦了。
劉滿說的沒錯,林玦的身上確實沒有受太大的傷,但臉上卻是一絲血色都沒有,顯然是因為太過于害怕,驚嚇過度導致的。
「剛才的情況如何?」
確認了林玦無恙之後,南宮懿向剛才發現林玦的暗衛頭領問道。
「回將軍,剛才我們趕到這里的時候,林姑娘已經受傷昏迷在地上,旁邊還有一匹被砍斷了四肢的馬……」
領頭畢恭畢敬的邊說,邊伸手指了指在不遠處已經發硬了的駿馬的軀體。
南宮懿快步走過去,蹲,仔細查看了一番。
從傷口來看,馬是在快速奔跑的狀態下被人殺死的,而且還是采取的一種極為殘忍的橫截砍斷腿的方式,而且,從切口上來看……看到這里,南宮懿頓了頓,這切口,像是鞭子造成的。
在這世上,用鞭子當兵器的人不少,但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內,不留任何痕跡的將正在奔跑中的馬四肢截斷,而人又在京都的,就只有一個人,那就是維卡的貼身侍女,阿加塔。
所以林玦在這里,是受到了阿加塔的襲擊?
「我們到這里的時候,除了林姑娘和那匹已經死了的馬之外,並沒有其他人,大家又將附近全都搜了一遍,幾乎沒有發現有其他可疑的人。」
南宮懿點頭。
如果對方是阿加塔的話,憑著她的實力,確實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離開,並且不會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
可有一個疑點,既然成功的得手,她為何不直接殺了林玦?
南宮懿沒有再順著這個疑點往下想,不論阿加塔是出于什麼原因,只要林玦的性命沒有危急,那就夠了。很多時候,一味的探求真相,到頭來所謂的真相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還不如好好的把握當下。
而現在他南宮懿的當下就是,林玦雖然受了傷,但性命沒有危及,而他終于找到了她。
這就夠了。
所以他向那些暗衛說道,「將林姑娘送回將軍府!——」
*
天朗氣清。
四月的京都正是草長鶯飛的好時節。
林家的小園子里,也處處是花紅柳綠,許多不知名小花兒爭相盛開,讓人的心情也莫名的跟著開朗起來。
林玦哼著小曲兒在園中百無聊賴的走著,正郁悶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消遣的時候,突然看到不遠處的荷花池邊,坐著一個熟悉的人,都不用走上前,他那背影,都透著一股令人討厭的氣息。
南宮懿靜靜的坐在池邊。
林玦咬牙。
這個人做的壞事簡直是罄竹難書,明明就只是家里的家臣而已,卻喜歡處處與她作對,可偏偏她爹又喜歡偏袒著他,導致林玦訴苦無門。現在,就單看著這背影,林玦都快氣炸了。
突然她心生一計。
小心翼翼的邁著小步子上前,待走近後,正要伸手去推南宮懿,對方卻好像發現了一般,冷不丁的回頭,這一回頭,把林玦嚇得夠嗆,加上剛才的用力過猛,導致她一下子沒有站穩,整個人滑進了荷花池里。
「撲通」一聲,小小的荷花池水花四濺。
「救命——我不會游泳!」
林玦開始在水里拼命撲騰著,老天,她不會游泳啊,這是不是要淹死了??
「南宮懿你竟然謀害我!!我要被淹死了!有沒有人啊——」
林玦的雙手一邊無意識的撲騰,一邊聲嘶力竭的喊。
突然有道十分無奈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慌亂中,林玦瞥見南宮懿正面無表情的看著她,然後淡淡開口,「水又不深,你直接站起來就行了。」
哈?
林玦愣了愣,隨即放棄了撲騰,站了起來。
果然……
那荷花池的水才到她的腰間。
林玦,「……」
畫面一轉,明媚的日頭變成了天邊的夕陽,影影綽綽,將周圍的雲霞染紅,如鮮血一般,鋪天蓋地的遮蔽下來。
南宮懿手中握著那柄黑金古劍,抗擊著不斷朝他蜂擁上來的士兵。衣服上前一刻的血跡還未干,立刻又被新的所代替,黏黏稠稠,像是穿上了一件鮮紅的鎧甲。
城門上的凌墨,將手中的弓箭對準了那個還頑強站立的背影。
「南宮懿——!!」
一聲叫喚像是打破長空的驚雷,驚飛了停在城牆上的幾只麻雀。
林玦跌跌撞撞的出現在眾人的視線,臉上滿是淚痕。
「住手,都給我住手!!——」
林玦大喊,但聲音才發出,便被淹沒在了兵器的交鋒中。
突然冒出來的人,讓凌墨也嚇了一跳,手中一抖,那支箭便立即離弦,朝著南宮懿的方向飛去。
「南宮懿,我來幫你——!」
林玦隨手抄起扔在地上的一把長纓槍,往南宮懿的方向跑去。
那支離弦之箭,正好也朝著這個方向飛來。
凌墨開始皺眉。
而林玦卻依舊毫無知覺。
「南宮懿,你先走,這里有我呢,這些人他們不敢把我怎麼……」
「小心。」
話還未說完,林玦就被南宮懿攔腰抱住,接著摟著她轉了個身——
突然林玦瞪大了眼楮。
——從天而降的一支箭,重重的刺進南宮懿的後背。
接著她的胸前感受到一股異樣,低頭看去,那支箭直接從後背貫穿到南宮懿的前胸。
「快走。」
南宮懿將長劍抵在地上,擠出最後兩個字。
前額上的傷口裂開,鮮紅的血液順著鼻梁蜿蜒而下,竟然有一種別樣的美感。
「南宮懿!!!!——」
林玦歇斯底里的大喊。
南宮懿第一次與她距離的這樣近,卻是在這樣生離死別的邊緣。
那些士兵沒有上前,但也沒有退後,就只是停住了手中射箭的動作。靜靜的看著被圍困在中間的兩人。
「南宮懿?……都怪我,都怪我,我不該離開你,都是我……」
南宮懿強撐了一會兒,終于支撐不住,便在地上坐了下來。
活著太累,死對于他來說,也許是最好的解月兌。
「快走。」
聲音里依舊是毫無情緒。
「走?我走去哪里啊?你都傷成這樣了,還讓我走,我怎麼會走……」
林玦在他的身邊跪了下來,一邊掏出手絹替他擦拭臉上的血痕,一邊止不住大哭。
「我沒事。」
南宮懿看著她說道。
下落的夕陽掛在青苔斑駁的城牆上,清風襲來,浮躁的一天總算要過去。
「你怎麼會沒事?你都傷成這樣了?……」
林玦邊說邊嚎啕大哭。
「有些累,休息一下就好了。」
南宮懿氣若游絲。
眼前的一切開始變得模糊。
夕陽長街,雨落重檐。陰冷的計謀,爾虞我詐的爭斗。
所有的一切都漸漸遠去,最後在他的眼前化作一點,像是不小心滴落在宣紙上的墨漬,時間一長便消逝無蹤。
手中的那柄長劍,如三尺秋水,但只轉瞬便已結上冰霜。被割斷的劍穗,胡亂的散落了一地。瀟灑的豪杰,磊落的計謀,他向往快意江湖,仗劍天涯,但最終,卻只能相忘于江湖。
雙眼慢慢的合上,他堅持了太久,走了太遠,是時候停下來了。
「南宮懿?」
林玦伸手搖晃。
「南宮懿?!」
身邊的人面容呈現出前所未有的安詳,像是真的睡著了一般。
「南宮懿——!!!!!」
林玦瞪大了眼楮,仰天喊得聲嘶力竭,但回應她的,就只有不斷在皇城里穿梭的回音……
砰。
不知是哪里來的彩陶瓶子突然掉落在地上。
碎片四濺,她的心突然漏掉一拍。
林玦猛地睜開眼楮,發現她躺在了一個陌生的拔步床上。
藏青色的帳子,素色的裝飾,再加上插著百合的青瓷大肚花瓶,周圍的一切是那樣的素雅。
透過半開的窗戶,林玦發現又下雨了,而且還是傾盆大雨。
忍不住在心里嘆了口氣。
原來是一場夢。
可她卻沒法從夢里走出來。一股悲傷莫名的涌上心頭。她知道可心里的那股悲痛,卻是撕心裂肺般,從心底源源不斷的上涌,好似要將她吞沒。
南宮懿……
絕望從夢里一直延續到夢外,血腥味似乎還在彌漫。這夢境太過于真實,真實的讓她害怕。
可她怎麼會莫名其妙的做這樣的夢呢?
這到底是預兆還是只是她自己因為心神不寧而捏造出來的臆想?
可無論是哪一種,她都不能放任南宮懿的安危不管,剛才的畫面,明顯是皇子爭嫡,她要找到南宮懿,讓他不要參與這些斗爭!
林玦咬牙從床上爬了起來。
契約夫推門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林玦一臉擔憂的往外走。他看著她還帶著蒼白的臉,開口道,「你最好還是躺著,這樣傷口才痊愈的快。」
「你怎麼會在這里?」
猛地看到契約夫,林玦嚇得一大跳。
「我怎麼會在這里?」,契約夫一臉好笑的看著林玦,「這是我家啊,我不在這里又要在哪里?」
「你家?……」
林玦一怔,隨即瞬間想起來。
剛才似乎是契約夫將她從維卡的手上救了出來。不過……他真的是救嗎?還是,他們兩個根本就是同謀。而她現在,被維卡和契約夫兩兄妹軟禁在了這里。
「我剛才可是救了你。」
契約夫興致黯然的看著她。
「哦,謝謝。」,林玦說道,「我現在有點急事要先走一下,三殿下的救命之恩,我會記住的。改日再登門拜訪謝罪。」
說著,她又想往外走。
契約夫站在門口不動,直接擋住了林玦的去路。
「林玦不懂,三殿下這是……?」
林玦看著站在門口像一尊雕像一樣一動不動的契約夫,微微的皺起了眉頭。看來她想的不錯,對方並不是真的救她,而是要將她軟禁在這里。
「你身上的傷還未好,還是好好安心的在這里養傷吧。」,契約夫今天有些反常,似乎不願意多說,淡淡的拋下一句話,轉身走了。
他走後,林玦正想竄出去,房門卻在瞬間「砰」的一聲關上,她差點就踫了一臉的灰。
「放我出去!——」
林玦吼了兩聲,可外面一點動靜都沒有。
回過頭來看這間屋子,她這才發現,這間屋子看似裝飾古樸素雅,但實際上卻是一間連窗戶都沒有的密室,與外界唯一相通的,就只有那一扇門,門關上以後,就再也沒有通道可以出去了。簡直是與世隔絕的節奏。
用力的拍了加下牆之後,林玦更加的絕望。
看上去是木制結構的牆,實際上卻是實打實的用石頭和泥水砌成的,只不過外面又再上了一層木板,讓它看起來就是個木板房,營造出一種不甚結實的假象,但實際上,結實的要命。
還有門,林玦發現,這屋子唯一與外界相通的一道門,也不是普通的木門,而是用生鐵鍛造成的鐵門,外面故意用染料染成了木制的樣子。
一輪看了下來,林玦瞬間生無可戀。
這屋子,從表面上看與普通的屋子並無多大差別,但實際上內里卻暗藏「殺機」,除非她有排山倒海之力,能夠一口氣把這小黑屋給掀翻,不然,就算是有飛天的本事,也飛不出去。
南宮懿……
當這個名字冒出來的時候,林玦趕緊搖了搖頭。
她不能再想他了,也不能再像以前一樣依賴他,她怕一放縱自己,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便全都會付之東流。
不過,將她這麼一個大活人關在這里,總要給吃的吧,既然是給吃的,總要把吃的東西遞進來讓她吃得到吧?
想到這里,林玦決定先按兵不動,等到了開飯的飯點,再見風使舵。她就不相信,憑著她的「聰明才智」,連這小黑屋都對付不了。
*
大將軍府。
「阿玦,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南宮懿坐在床沿邊上,看著靠在床上的「林玦」滿臉關心的問道。
「好多了。」
「林玦」有些虛弱的朝他笑了笑。
南宮懿見她這副樣子,更加的心疼,愣了一下,隨即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趕忙問,「哦,對了,我都忘了,你渴不渴,我剛在廚房炖了冰糖雪梨,我去端來給你?」
「林玦」有些虛弱的笑著點頭。
南宮懿見狀,交代了幾句讓她不要亂動之後,便去廚房端炖好的冰糖雪梨了。
待他出去後,維卡才收起剛才那副虛弱的模樣,眼里的表情顯現出前所未有的殺意來。
很好,南宮懿並沒有對她產生懷疑。
不過這也不奇怪,兩個生的完全一樣的人,而她又是這樣的了解林玦,又怎麼會被南宮懿發現呢?
雖然這回不能親手殺了林玦讓她有些遺憾,不過能夠成功的讓南宮懿相信她就是林玦,並住進將軍府,也算是成功了大半吧。
既然已經住進了這里,那接下來,就到了她發揮的時候了。
但她目前既然還受著「重傷」,為了不引起南宮懿的懷疑,她還是要躺在床上養幾天傷。等到時候,完全消除了他的戒備之後,再動起手腳,也就方便許多了。
正想著,南宮懿已經端著一個小盅走了進來,待走到床前,看著維卡說道,「阿玦,你先嘗嘗味道……我已經用冰水鎮過了,溫度剛剛好。」
邊說,邊用勺子輕輕的舀了幾勺放在一個青瓷小碗里,遞到維卡的面前,滿臉溫柔的說道,「你先試一下。」
維卡愣了一下。
從小到大,從未有人如此溫柔的對待過她,就算是對她最好的契約夫,也不會體貼到這樣的地步,他最多幫她請來郎中,最多讓下人督促她按時吃飯,可從來都不會像南宮懿這樣,無微不至的親自照顧她,為她下廚,還滿臉期待著等著她喝完之後的評價……
原來看上去冷面冷心的人,卻也有如此溫柔的一面。
維卡接過小碗,輕輕的嘗了一口。
一股沁人心脾的清甜直達胸臆,她忍不住又多喝了兩口。
「怎麼樣?」
南宮懿滿臉期待。
維卡笑著點頭,「特別特別好吃。」
看到她這副樣子,南宮懿十分滿意的揚了下嘴角。其實這不過是他無意識的一個動作,可看在維卡的眼里,卻像是一朵牡丹在她的眼前綻放一般,整個世界都亮了起來。
原來,他還會笑。笑起來是這樣的好看。
可她,除了今天,卻從未見過他笑。
感動越多,維卡對林玦的恨意和嫉妒便越深,她完全不能理解,明明她們兩個生的一模一樣,為何待遇差了這麼多?為何相同的兩個人,甚至在地位上她比林玦要來的更高,可幾乎所有人,都選擇了林玦,這到底是為什麼?
她想不通,實在是想不通!
也許是因為面具戴的太久,讓維卡忽略了一個十分關鍵的問題。那就是她的這張臉,並不是她的,她原本,也根本不是生的這麼一張臉。她只不過是為了執行某個任務,而強行把自己變成了林玦的模樣而已。
而現在,她這個戴著別人面具的人,卻深陷在其中不能自拔,不僅不能自拔,還想永遠的取而代之。
「阿玦……」
南宮懿看著維卡,欲言又止。
隨後,他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之後,才繼續說道,「你是不是不想嫁給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