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照慢慢的睜開眼。
他搖搖頭,語氣是輕柔的,眼神卻是堅定和不容置否的。
他說︰「不,我不同意,不允行,你已經不經我同意,離開過我一次了,這次,我再也不容許你這樣做。頭發沒了有什麼關系呢?還可以再長,我會等。」
他走上去,接過紅綾手上的頭套,為紅綾戴上,仔細的正了正,就像完全沒有這回事一樣。淡淡說道︰「快吃罷,不然就涼透了。」
紅綾無措的看著清照,他竟會如此鎮定,對她落發這件事,是故意視而不見了,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倒教她不知如何是好了。
清照強作鎮定的坐下,依舊吃肉喝酒,沒事人似的給紅綾夾菜布菜,紅綾原本就不勝醉力,被清照強壓著又喝了幾杯,已軟軟的伏在桌上,突然覺得身子輕飄飄的,感覺到自己已被清照抱起。拼命掙扎起來,剛才被清照仔細戴上的頭套,又一次掉落地上。
光頭的紅綾,有一種別樣妖饒的嫵媚,發出致命的誘惑。清照混身燥熱,抱著紅綾,一步一步的向床邊走去。
他一直在等,等紅綾想通了,再次主動來到他身邊,但他不能再等了,再等,他就要失去她了,她說她愛他,這就足夠了,這一次,他會綻放所有的魅力和手段,讓她怎麼也舍不得離開他,他一定要做到。
他痴迷的看著她,眼中的異彩飛揚︰「要當尼姑,過了今晚再說!」
他的唇已覆了下來紅綾天旋地轉,仿佛熾熱的火焰在燃燒,強烈的男子氣息,以無法抵擋的力量襲來,她想拒絕,身子卻棉軟無力。
清照輕輕將紅綾放在床上,他凝視她,神色溫柔,俊逸的臉上,因征服和幸福而神彩飛揚,他撫著她的臉,莞然而笑,他笑起來真的是太迷人了,眼神熠熠發光。
紅綾心醉的看著他,耳根發熱,紅潮上涌,情不自禁的突然緊緊抱著清照。
所有想抗拒的力量都消失了,她終于明白,這一個月來,她的安全,止于他的隱忍,當他不再隱忍時,她沒有任何反抗的力量,她愛他,依然深深的愛他,他是她的結發,是她的最初。
「從今以後,你我之間,再沒別人,我也不會再有別的女人。
他溫柔的撫她,一次一次的愛她,不再像一個月前那樣強悍和直接。他痴痴的喚著她的名字,目光纏綿迷離。
紅綾陷在他的溫柔中不能自撥。
她以為,只要自己落了發,就能讓一切結束。她真的錯了,她是如此留戀世俗紅塵中的一切,她注定跳不出三界之外,只能做個俗人了。
她突然了悟,歲歲老人說過︰你和清照,和孩子們,會有另一番境遇,另一種生活,那同樣充滿美好。但能不能實現,要看你今後的作為,相信你對你現在的處境,也相當不滿意,既不能忘情于清照,又不能負于清暉,你難道不想改變改變嗎?
是的,她想改變,她想要改變。人生不過短短數十載,她為什麼要刻薄自己呢?
她昂起身,將身子徹底放開,盡情享受清照帶給他的快樂和幸福。
第二天早上一睜眼,就踫到清照亮晶晶的眸光,清照正側身注視著,見她醒了,嫣然一笑。
天,紅綾呆呆的看著他,男人的笑,居然也可以這樣嫵媚。
他促狹的問她︰「還當姑子不!」
紅綾不好意思的將頭轉向一邊,低低的嘟喃了一聲︰「當!」
清照一把將她摟在懷里,一臉曖昧︰「看來昨天晚上沒調.教好,還得繼續調.教!」
毫不客氣的吻上紅綾的唇,直吻得紅綾喘不過氣來,只得舉白旗投降︰「不當了,還不行麼!」
「這還差不多!」
清照坐起,將紅綾攬在身前,問她︰「進京以後,你打算怎麼辦?還有啊,這一個多月來,你總說來不及了,來不及了,什麼責任啊,歷史啊,我總沒明白,再跟我說說?」
紅綾低頭不語。
「?」
見清照一直望著自己,紅綾鼓起勇氣,懇求的望著他︰「我知道,一直以來,你都想報仇,想報奪妻之恨,但如果有一天,我讓你放棄報仇,放棄你垂手可得的權勢,你會為了我,放棄這一切嗎?」。
清照一怔,這個問題,他從未想過。
但他毫不猶豫的迎上她的眸光︰「只要你開心高興,我願意!」
「哦!照,你對我太好了,我真蠢,竟會想到要去當尼姑,我愛你!愛你!我再也不會離開你,再也不會負你。」
她緊緊的依著他。將自己的幸福和感激,以更大的熱情回報給他。
掉進時光之穹,與歲歲老人一番對話之後,她確實茫然過,她徘徊無助,不知道今後的歸宿會在何方,她給自己找了一個歸宿,就是當尼姑,但是顯然,這並不是她的歸宿,她命中注定要與清照牽掛一生一世。
至于清暉?自從自己掉進時光之穹,他們的緣份已斷,她現在馬上要做的事,就是要規劃好他以後的生活,讓芷芷成為她的妃子,為他誕下皇兒,阻止他將皇位傳給清照,阻止自己的孩子,被立為皇儲,淡化自己在他身邊的存在,以一種他能接受的方式——離開他。
她注定是要負他了,如果一開始,就是錯的,後來所有的錯,也就不成其為錯了。
就讓一切回歸本位吧!
她舉起手腕,伸到清照面前,時光之鐲爍爍的光輝,直灼入清照眼中。
她說︰「這是時光之鐲,靠著它,我才能來到你的面前,一切的因果,就從它開始說起吧!」
紅綾講了很久
清照听得大汗淋灕,驚得目瞪口呆。
他不可思議的問紅綾︰「我娶了芷芷?她——成了我的莞妃?」
紅綾平靜看他︰「你認真想想,如果我不來破壞,芷芷一心一意要嫁你,你會娶她嗎?」。
清照想了一會,不得不承認︰「她如此像你,我想,或許我會!只是」
「只是什麼?」
「你說清暉將皇位傳給了我,我卻不信,他為了當上皇帝,處心積慮多年,怎會將皇位傳給我?還出家當了和尚,這也太詭異了?」
紅綾幽幽嘆息︰「所以我說,你們都不了解他,他是一個真性情的人,他如果不是這樣的人,我也不會」
她意識到這話會傷到清照,急急的打住了,偷眼看清照,清照眉頭一皺,極力壓抑著心中的不悅,用眼神示意她繼續說。
紅綾只得硬著頭皮說下去,她略去了差點月兌口而出的話,只說︰「所以我才會去百花山找他,才會掉進時光之穹里。」
清照不再說話,靠在床上,閉眼想了一回,突然松開摟住紅綾的手︰「起床!馬上進京!」
紅綾挑眼看他︰「怎麼倒比我還著急!」
「你說的這些事,或許是真的,不過,在我親眼見到你口中的另一個你之前,這一切,我只當是你的胡話。」
紅綾欣然起身。
一個時辰後,兩人跨上赤火和烈焰,繼續向京城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