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以後,大家稍作休息,繼續上午沒有忙完的工作,書敏又繼續交代了一些該注意的事項,就和姚蘇一起回城了。
「等會兒我就直接回家了,兩天沒有回去,也不知道孩子們怎麼也了。」書敏看姚蘇似乎有些喝多了,試探的問道「你能一個人回醉風樓嗎?」。
姚蘇給了她一個鄙夷的表情,心想我有那麼差勁嗎?不過這酒的後勁似乎還蠻大的。
「不急那麼一時,等會兒陪我去買些糕點帶給他們吧。就當是我這做叔叔的送的禮物。」姚蘇說道。
「真小氣!」書敏還他一個鄙夷的眼神。
御點坊是鎮上最貴最好吃的糕點店,里面的糕點最便宜的也要幾兩銀子一小包,姚蘇挑了四五種不同口味的糕點,隨隨便便就花了十幾輛銀子,書敏看得咂舌,雖說這十幾兩對于她來說並不算什麼,可是放在。尋常百姓家那可是一家人一年的收入啊!
「行了,不用再挑了,孩子們還小,把他們養刁了可不好。」書敏見姚蘇還沒有停下的意思,連忙說道。
姚蘇聞言,嘲弄了一句「你不是說我小氣嗎?如今我就大氣一回給你看,每種口味的雲片糕,桂花糕,還有核桃酥再各打包一份!」
「行了行了,買那麼多,吃不完壞了就浪費了,掌櫃的別理他,就這些就可以了。」每種口味都要一份,還不得上百兩,饒是對金錢沒什麼概念的書敏都被他下了一跳。
掌櫃的一听每種都來一份的時候,心里樂開了花,要知道臨江鎮畢竟是個鎮,這麼豪氣地客戶可不多,沒想到書敏的一句話立刻給他澆了一盆冷水。
好在掌櫃雖然心里不樂意,表面上依然樂呵呵地將最初點的幾種糕點幫書敏好好地打包好。
「既然你這麼推辭,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姚蘇一臉奸笑,書敏立刻悔得腸子都青了。
是啊,人家請客,我這麼為他省錢做什麼?!
接過掌櫃遞過來的糕點,書敏扭身朝大街走去。
「喂,你不會這麼小氣吧,我隨便說說的。」姚蘇連忙跟在後頭笑道。不知為何他現在越來越喜歡跟她貧嘴了。
張屠夫上次去敏院敲詐未遂,還被楚風扔出了敏院,回來後,心中一直憤憤不平,一天到晚不是找之前當太保時候結交的狐朋好友喝酒,就是沖著羅氏發脾氣。
現在天氣不好,豬肉也賣不出去,他朝羅氏發了一通脾氣之後,將豬肉攤子甩給了她,自己踹了銀子又去找原先的朋友大吃了一頓。
那些酒肉朋友,吃飯喝酒積極,結賬的時候借口跑得無影無蹤,張屠夫手中的銀錢一下子縮水了許多。
「呸,每次都是老子結賬,看我下回還找你們我就不姓張!」張屠夫墊了墊手中剩余不多的銀子,心中憤憤的想。
路過御點坊的時候,他看到書敏跟一個穿著華麗的男人正在里頭挑糕點,隨隨便便就花去了十幾兩銀子,看得他眼都直了。
「乖乖,這秦婦該不會是勾搭了有錢人家的老爺了吧。」看到書敏一身絲綢容顏清麗月兌俗,旁邊的男人更是周身錦緞氣勢非凡,張屠夫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哼,不要臉的小娼婦。」他呸了一聲,心中卻算計著如何從書敏身上壓榨一些錢財出來。
「兄弟,看啥呢?」李二狗是張屠夫的狐朋狗友之一,長得猥瑣不堪卻貪財。他大老遠地看到張屠夫尾隨著一個婦人,目露貪欲,以為他看上了人家,跳出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張屠夫正想著如何從書敏身上要錢想得出神,被李二狗嚇了一跳,看清是自己的狐朋狗友之後,咧嘴一笑,「看到那婦人沒,她就是老子上次跟你提過的秦婦,上次她羞辱了我,看我怎麼找她報仇!」
「她就是秦婦?」李二狗遠遠望著那個窈窕的背影,偶爾露出的半張清麗地容顏,心中突然癢癢的,猥瑣的眼楮再也挪不開了。
「兄弟,你想怎麼報仇?朋友都義不容辭。」他舌忝了舌忝有些發干的嘴唇,對張屠夫奸笑道。
「唉談何容易啊,她家里有個會功夫的護院。」想到楚風,張屠夫挺慪氣的,他也算回些拳腳,可是人家一腳就把他踹出院牆了。
「嘿嘿,你要是放心,這事就交給兄弟來辦了,事成之後咱們三七分成,怎麼樣?」李二狗眼中閃過一抹貪欲。
「行,只要幫我教訓教訓這個娼婦,兄弟你說了算!」張屠夫恨恨地說道。
書敏此刻跟姚蘇走在大街上面,根本沒有想到自己已經被人惦記上了。
「夫人,來看看吧,這是新到的絲綢帕子,是京里的最流行的款式。」
「夫人,看看香囊吧,上等的香料制成的」
「夫人看看這布,織的多細致啊!」
見書敏和姚蘇衣著不凡,街旁的小販不停的朝他們兜售自己的商品,書敏走走看看,遇到自己喜歡的也會停留下來看看。
「哇,這布匹真的不錯呢。」入春了,敏院的孩子們也該置辦春衣了吧。書敏模著那織的細密的棉布,入手柔軟,就想起了孩子們。
「是呢,有很多顏色,夫人喜歡哪一種?」推銷布匹的小販見她身著絲綢,只是隨意地推了一下自家的棉布,沒想到書敏真的會對他家的布料感興趣,連忙對其笑容討好道。
「春天得穿的艷麗一些,這個桃紅色,還有那個明藍,還有那個翠色都給我各裁兩身。」書敏挑了幾個顏色,都是孩子們喜歡的顏色。
「好 ,夫人您稍等。」小販連忙幫書敏裁起了布料。
「老爺,您夫人長得這麼好看,給她挑根簪子吧。」他們都是雨停了以後才出來的,見賣布的小販開張了,一旁賣首飾的也連忙朝他們推銷起來。
姚蘇听了小販的話,看到書敏一頭青絲只是用一條發帶簡單地固定著,雖說看著簡單清麗,但是難免也太樸素了些,于是他就認真地挑起了發簪。
「這有銀的,還有玉的。客官你慢慢看。」這些發簪質地粗劣,但勝在新異,姚蘇隨意挑了一根玉質的發簪,遞給書敏。
「送我?」書敏訝異地望著他。
「孩子們都有禮物,順便也送你一個,喜歡嗎?」。書敏打量了一下他手中的玉簪,通體乳白色,頂部雕了一朵白玉蘭花,看著十分精致,心下也十分歡喜,估算了一下價格,應該也不貴,于是欣然接受了。
「看樣子,我還是沾了孩子們的光啊。」她笑著接過玉簪,想要擦在發髻上面,奈何沒有鏡子,插得斜斜歪歪。
「我幫你。」姚蘇看得忍俊不禁,伸手幫她重新將玉簪斜插好。
做出這個動作的時候,姚蘇手抖了一下。多少年了,他都忘了曾經他最愛的就是在清晨的時候,幫妃暄梳妝,那時候他就是這樣幫她插簪貼花,描眉點唇。
「很好看。」他的目光忽然變得溫柔深邃起來,似乎是透過她看到了另外一個人。
「老爺您真有眼光,這跟簪子跟夫人簡直是絕配!」小販立刻在一旁拍馬,不過他倒是沒有說違心話。
「這簪子多少錢?」書敏問道。
「回夫人的話,這簪子可是最好的,價格也不貴,才十五兩銀子。」小販一臉堆笑,心想這回一定逮到大魚了。
「五兩銀子。」看到姚蘇已經開始掏錢了,書敏趕緊還了個價。姚蘇一听,掏錢的手頓時停在了那里,滿臉不可思議的望著她。
「喲,夫人啦,五兩銀子連材料費都不夠啊,您多給點吧。」小販一听,立刻一張臉苦了下來,這不是有錢人嗎?怎麼還價還的比一般百姓還離譜啊。
姚蘇也覺得還的太多了,這個世上有五兩銀子就能買到的玉嗎?
「就五兩銀子,多一個銅板我就不要了。」書敏說著就要把玉簪取下來。
「夫人」小販還想說什麼,看書敏一臉堅定地表情,心想我進貨才三兩銀子,也算賺了,就裝作十分心疼的模樣說道「唉算了,夫人您戴著這麼好看,就當我賣夫人一個人情,以後您可要多光顧啊!」
「嗯嗯,您這里價格公道,我一定會再光顧的。」書敏朝姚蘇露出一個勝利的微笑。
姚蘇目瞪口呆地掏了錢,心想這世上還真有五兩銀子就能買到的玉啊?!
「你怎知這玉只值五兩。」回去的路上姚蘇問道,他覺得十五兩已經很便宜了。
「不知道啊。」書敏回答說「春全說過這些販賣玉石首飾的,無論他們叫價多少,只要還價五兩以內的價格就行。」
五兩以內,這麼說今日還算是買貴了?姚蘇徹底凌亂了。
「夫人,跟你商量個事好嗎?日後我重新送你一根,這根玉簪你還是莫要戴了。好嗎?」。若是被其他人知道他堂堂侯爺,興盛商行的幕後老板,送人一根不到五兩銀子的玉簪,他想想都覺得丟人。
「不是所有的東西都可以用錢來衡量的,禮輕情意重,我覺得挺好的。」書敏看出了他的顧慮和尷尬,笑道。
「禮輕情意重。」姚蘇默念著這句話,心中漸漸釋懷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