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川穹看不下去了,站出來指著姜容道︰「喂,不就一本破醫書嘛!哪里值得任大夫幫你做三件事?若你要他殺人放火他也得做不成?我看你才是一點誠意都沒有!」
「邊兒去,邊兒去!」任廣白將川穹推到一邊,「小破孩子,你懂什麼?這要是一本破醫書,那這天底下就沒有可稱為醫書的書了!」
川穹登時癟了嘴,滿臉委屈,我這可是在為你出頭啊喂,任老怪!你不要不識好人心好嗎?真是要被你給氣死了!
他腦袋氣哄哄地偏到一邊,決定再也不多管閑事兒了。
結果就見到一旁半夏抱著膀子靠在樹干上,見他看過來,無聲做了個口勢,「犯賤。」
川穹登時氣得眼楮都紅了,兩手緊握成拳,恨不能沖上去將他那張臉給打爛!太混蛋了這人!仗著自己功夫好還是怎地?竟敢這麼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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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給我等著!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你可千萬祈禱自己不要落在我手里吧!
綿軟的包子少年一朝發怒,勢不可擋,誓要在某一日一雪前恥。
他也無聲回了一句︰「走著瞧!」
可惜這時候半夏已經閉上了眼楮,根本就沒有看到他說了什麼。
川穹頓時有種一拳打盡棉花堆里的無力感,這見鬼的人生,太他媽操蛋了!
這邊姜容對任廣白道︰「你放心,我不會要你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的。你也可以先听听我的條件,若是同意了,那麼在你做完這三件事之後,我就將這本醫書給你。」
「此話當真?」任廣白小眼楮里放出光來。
姜容一笑,「小子年紀雖不大,但也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的君子,說出去的話絕無反悔的可能,你盡管放心。」
任廣白很是欣賞姜容這份干脆利落的勁兒,猛地一拍她的肩膀,「好小子,那我姑且信之!你要我做什麼,只管說來。」
姜容感覺肩膀處被他拍過的地方一陣發麻,她不禁微微眯了下眸子,這老頭兒,原來還是個扮豬吃老虎的貨,看著不知世事單純磊落,哪知道竟會在暗地里朝她下毒手?
哼,小小的「十日紅」就想撂倒我?忒的小看人!
來而不往非禮也,本姑娘給你也來點兒毒藥試試。
姜容不經意間輕輕拂了拂肩,指甲蓋里一點細微的粉末隨風而散,盡數飄落在面前的任廣白身上。
可憐任老怪中了招還不自知,以為自己下毒的手段很高明,綠豆大的黑眼珠子笑眯眯地看著姜容。
姜容也滿面笑容地看著他。
一老一少在這里笑面相對,畫面很是和諧融洽。然而旁邊的川穹怎麼看著就覺得有點毛骨悚然呢?
他不自覺打了個冷顫,又退了幾步,果然,能夠跟任老怪相處甚歡的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他還是離得遠些好。
任廣白與姜容二人在院子里的石凳上落座,開始了正式的談判環節。
石桌上光禿禿的一片,啥都沒有,哦,除了一片落葉,這這這,也太寒酸了些。
任老怪當即朝著川穹喊了一嗓子︰「愣著干嘛?還不快滾去倒茶!」
川穹委委屈屈地去了,嘴里嘀咕著︰「怎麼每次使喚的都是我!」
「因為你蠢。」半夏的聲音輕飄飄傳了過來。
姜容暗中將收進空間里的血玉戒指拿了出來,舉到任廣白面前問︰「這第一件事,將你知道的關于這枚血玉戒指的事情都告訴我。」
甫一見到這枚戒指,任廣白瞳孔一縮,面色乍然一變,又很快做出一副迷惑的表情,「什麼血玉戒指?我不知道,壓根兒就沒听說過。」
姜容一直密切注意著他的表情,怎會錯過他剛才那一瞬間泄露出的真實表情?
裝傻充愣?沒听說過?
如此倒更是確定了姜容的心中所想,這老頭兒一定知道些什麼。
只是他為何會如此諱莫如深呢?難道這血玉戒指還牽扯著什麼陳年秘辛不成?
嘖嘖,玉匣、血玉戒指,這些又隱含著什麼秘密呢?
姜容想過,這些本與她沒什麼干系,也不必要尋根究底。然而如今已經有一只玉匣落在了她手里,雖然她不知道此玉匣是否為彼玉匣,但她已然月兌不了關系。
與其等著將來牽連到她身上來,還不如主動出擊,事先了解到事實真相。
雖然她這麼想有些杞人憂天,事情這不是還沒開始呢麼,她只不過是個小小的民女,那些爭權奪利的事情哪里牽扯得到她身上來?
但是,真的就沒關系麼?她老爹姜奕的真實身份乃為撫遠侯府的嫡長子,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她阿娘的身份貌似也不簡單,而她自己,已然和身為太子的蕭玨剪不斷理還亂。
這些身份隱藏的背後就代表著事端,代表著麻煩,甚至還代表著血腥。
九位皇子大多已經成年封王,建立起了各自的勢力,儲君之爭已然露出端倪,她乃至于他們一家,真的可以置身于事外麼?
她可不會天真的以為,只要自己不去招惹事端不被卷進權利的漩渦之中,就會安然無恙。很多時候,事情的發生並不為自身的意志所掌控,你不去找事,事情自會來找你。
所以,還有什麼好說的?不如早做準備。
面對任廣白的否認,姜容不以為意,直接起身欲走,頭都不回,步子干脆利落。
任廣白內心掙扎不休,到底是留呢還是留呢?
終于,在姜容走到門口時,他站起來大喊一聲,「小子留步!這麼急著走做什麼?快回來回來,我告訴你還不成嘛!年輕人吶,做事千萬不可操之過急,不然平白喪失恁多良機。」
任廣白貌似苦口婆心地勸說著,眼見著姜容又慢悠悠走回來,他這顆心才放下來。
「坐啊,傻站著作甚?」任廣白見姜容並未坐下,一把將她拉下來按在石凳上。
這才說起道︰「哎喲,人老嘍,這眼神兒也不好使了,剛才沒看清,小子你再把你那戒指拿出來,給老頭兒我好生瞅瞅。」
姜容將戒指放在石桌上。
任廣白拿過去,對著戒面上的墨玉印章使勁兒哈了幾口氣,往自己手背上戳了一下,拿下來一看,上面恰是兩行豎著的字——桃花洞瑯嬛天。
那就沒錯兒了。
他將戒指還回去,眼神頗有些復雜地看著姜容,面色竟是正經嚴肅了許多,「這戒指你是從何而來?」
姜容眉頭一挑,「是我問你而非你問我,你先回答了我的問題,我再看要不要告訴你。」
任廣白咧嘴一笑︰「小子狡猾呀!」
嘆了一聲,道︰「這血玉墨印戒的來歷,我暫時還不能告訴你。不過,你只要知道憑著這枚戒指,就可以號令我和布衣、四娘他們就行了。不然,你就是拿著鋪子的地契,也甭想使喚我們。」
原來這戒指才是關鍵。
「布衣、四娘他們又是誰?」姜容問。
任廣白起身道︰「我把他們叫來,你當面認一認也就知道了。」
說著就從懷里掏出一截拇指來長白皙如玉的骨笛,湊近嘴邊吹了一陣。
然而姜容卻是什麼聲音都沒听到,難道這玩意兒能吹出人耳听不見的超聲波或者次聲波來?
須臾,姜容眼見著一只紫毛兔從地底下鑽了出來,它抖了抖身上沾染的塵土,一蹦一跳地跑到任廣白面前。
紫色的兔子?姜容還是第一次見,世界之大果真無奇不有。
估計是看出姜容的疑惑,半夏勾著嘴角問她,「你知道這兔子怎麼來的嗎?」。
怎麼來的?難道不是從兔媽媽的肚子里生出來的?還能怎麼來?
結果不等她回答,半夏就自己說出來了,「原本靈脂是一只白毛兔兒,後來任老頭兒拿它試藥,也不知道給它喂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靈脂也是命大,竟然還能活下來,還一直活得好好兒的,不過那身白毛卻是變成了現在這樣。」
說到這里,他笑了一下,「不過看著倒是蠻漂亮的。你要不要去模模?」
確實挺漂亮的,而且女孩子一般對這樣毛茸茸的可愛小動物沒什麼抵抗力,姜容自然也不例外,竟真的走了過去,在靈脂面前蹲下來,伸手往它身上模去。
旁邊半夏幾個都睜大了眼楮看著,眼中暗含興奮與期待。
靈脂好像一點也不怕生,見了姜容還主動往她手底下湊過來,長長的耳朵一動一動,可愛極了。一雙紅寶石般的眸子水潤晶亮,真是萌萌噠!
整個就如一只卡通動漫里的寵物兔一樣,姜容絲毫無法抵擋它的魅力。
她將靈脂抱在懷里,手里出現一顆冰雹似的果子,喂給它。
這果子喚作醒靈果,味道清甜,適合喂給各種幼崽吃,當然也包括人類的寶寶,有一定提升靈智的效果。
醒靈果在外面當然沒有,是姜容從仙源府的百味居里兌換出來的,很便宜,一點功德值足夠兌換好幾斤。
姜煜幾個都很喜歡吃,姜容有時候也拿來當零食,吃進嘴里涼潤潤甜絲絲的,還很有彈性,像是果凍一般。
靈脂哪里吃過這等美食?本來它就很喜歡姜容身上的氣息,這下子吃了她喂的食物對她就更是親近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