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漸深了,繁華美麗的宇澤城也沉入了夜色之中,單一的燈火籠罩了這座城,鍍上了一層神秘又向往的色彩。孱頭河邊,梧桐樹綠幽清涼,幾縷亮光透了出來,觀賞夜景的行人來來往往,嬉鬧聲不時響起。孱頭河上,橫跨著一座又一座有些年份但又不是雄偉精巧的橋梁。月光鋪著孱頭河上,看起來像是條流動的水銀綾帶。
水銀綾帶上,游浮著一艘艘各式各樣的華美的大船,將整條孱頭河都映照著有如白晝。其中,在這船中,有一艘極大的又不失豪華的惹人注目,艇身超過上百米,規模龐大且富華的令人咋舌。船艙內,進行的是一場醉生夢死的美麗宴會,柔軟抒情的古箏緩緩響起,經過精心打扮的貴族名媛在宴會上偷偷地嘹望著自己心儀的人兒,在華麗的假面掩蓋下巧笑嫣然,浪漫醉人的氣息蔓延。在一處顯眼又不顯眼的角落,有個人吸引了全場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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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白色的面具遮蓋了那天人般的容顏,那雙隱藏在面具之下的漆黑眼眸漫不經心掃視著四周,透露出幾分危險的野性,令與他對上視線的人心不禁怦怦直跳。一個銀灰色的發冠將柔順黑發高高束起襯得有了幾分迷離,紫黑色華美精致的衣裳別著一朵妖艷的曼珠沙華,腰間配戴一塊純色的玉佩,隱隱約約依稀能看到那龍飛鳳舞的圖案,本是極為不協調的搭配卻在這個人的身上盡顯尊貴和優雅。此時他正慵懶隨便的窩在奢侈華麗的軟塌上,修長白皙的手執著一杯葡萄酒,輕輕晃動,那紅酒隨之晃出一個迷離的漣漪。若有若無的神秘和危險,這個人無疑是迷人且性感的,具有致命的吸引力。可惜的是,每次他從進場一開始就安靜坐在軟塌上,邪魅的眼眸總是慵懶半眯著,似乎是找不到令他感興趣的美艷獵物。在場的千金名媛總是向他投去幽怨的眼神,後者只是微揚起看著這樣的情景皺了皺眉,可就是一個這樣簡單的動作頓時叫她們無法自拔。
沒錯此人正是夏侯墨冰,只因一個約定,讓他不得不每個月的今天來到這里。其實他是抗拒的,可惜,即使心生厭氣,也不得不前來。
葡萄美酒夜光杯,夏侯墨冰晃動一下酒杯,盯著酒杯出神。
「葡萄美酒夜光杯。呵,你倒是會享受啊。」一個年輕美艷的貴婦,輕輕走到夏侯墨冰身旁,淡淡的說道。
然,夏侯墨冰並不語言,依舊是看著那酒杯出神。
「喜歡這里嗎?這是我為你特地準備的。」那人並沒有在乎夏侯墨冰的沉默,依舊是淡淡的語氣,淡淡的神情,淡淡的說道。「呵呵,過了那麼年了,你依舊是恨我的吧!如果恨我,你能好過點,那就恨吧!」憂愁和滄桑頃刻之間爬滿了那美麗的臉龐,「即使是這樣,我依然是不後悔當年做的那個決定。或許你覺得我無情,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拋棄,可是他卻不知道只有這樣他才能活下來。不過沒關系,這樣也好!」
「好嗎?呵呵……」夏侯墨冰兩眼失神喃喃自語道。
「起碼,對我來說是好的結果,起碼他還活著,不是嗎?」。那少婦盯著夏侯墨冰的側臉出神。
「呵呵,何時你才能拿下面具真正的正眼瞧我一眼呢?再怎麼說我也是為了你好,更何況,我也是你的……」
「夠了,我不想听,你也不配提那兩個字。或許這對你來說這僅僅是一時的興起,是一時的內疚,是一時的悔恨;才令你找到了我,排解你的內疚,消解你的悔恨,緩解你憂愁的一種方式而已,可你從不會想到那個還在襁褓中被你狠心拋棄之後的會變得如何,在哪個吃人不眨眼的宮中是如何生存下去的,在沒人愛沒人疼的日子了,又是怎麼自保的。」夏侯墨冰冷冷地打斷了那未來得及說出口的話語。
那美婦听到夏侯墨冰這樣犀利地說道,臉色一陣慘白,面如死灰,身形晃了晃近乎昏厥。「好,我不說了,你什麼時候回去哪里?無論如何,你是知道的,哪里的人是容不得你逃避的,你也逃避不了,這是你的責任。」那美艷的美婦換了個姿勢,這樣的他,她早已習慣了,不過今天他能夠說那麼多話,倒是讓她覺得意外。
看著這樣月色,夏侯墨冰雙眉緊皺,起身走到船桿邊,總感覺今晚的月亮過于圓潤了。
迎著涼風,月色與他幾乎融為一體。看著這孱頭瑰麗的夜色,他卻無心欣賞,神情一片漠然,緊追出來的那人,站在遠遠地望著這樣的他黯然傷神,他依舊是不肯原諒她。
題外話︰或許大家都已經猜到了那人是誰了吧?(????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