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正上方的杜老爺子杜壬,今日雖已是花甲之年,但他朱顏鶴發,目光灼灼,不怒自威,只是這樣靜靜坐著不語竟讓人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杜壬身兩邊各坐著杜陌與李莘,時不時杜陌與李莘說道兩句,李莘如畫般的眉目彎彎勾起,輕輕頜首,只是這一笑就讓人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引的兩邊人士紛紛看起。
「莘丫頭今年十八了吧,這個年齡也著實不小了,陌兒與你也是自小在一起長大,我們兩家長輩的意思想來你也清楚,你意下如何?」杜壬慈笑的看著李莘。
杜陌已二十有一了,杜壬在他這般大的時候,杜陌他爹都會跑了,可他卻還孑然一人不為所以動,讓當他這個爺爺的著實著急。
「杜爺爺……」李莘一听眉頭微微皺起,看了看杜陌,哪知他也注視著自己。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莘~兒全听爹爹做主。」
「看來是要和你父母見上一面了呀,女孩子的年華可不能耽誤。」杜壬眼中笑意微斂。
杜陌面色不變,轉頭看向歌舞,李莘心中輕輕嘆了口氣,手指不知覺的絞在了一起。
「哈哈,天穹宮吳珵前來祝杜壬老爺子六十大壽安好。」
一道肆意的笑聲從空中傳來,只見幾道身影從夜空中飄然而至,風姿凜凜,不可一世。
其首之人身著黑色長袍,面若冠玉,眸若寒星,身形高大挺拔,他自信昂揚的站在大廳中央,目光灼灼的看著杜壬。
身後之人全部身著青色統一服飾,他們氣息厚重綿長,眼神銳利如同梟鷹,若是文笙在這里定會認出這黑衣男子就是那個身法詭異的吳珵。
跳著舞曲的舞女們見到這個場面,驚的馬上散開躲在角落,絲竹之聲也戛然而止。
喜宴上無論是尋常人或是江湖人皆是一驚,此番大的仗勢可不像是來賀壽的樣子,隨後稍想就知他們所來何意,當即面色發苦。
天穹宮雖未被名門正派所承認,但是他們也從未做過危害江湖,魚肉百姓的事情,有時候還會反過來幫助一些貧困百姓,但是他們一旦有所行動,手段卻是極其狠辣絕決,天穹宮亦正亦邪再加上其宮主及幾位長老高深莫測的武功,多數江湖人士鮮有人願意招惹他們。
「沒想到老夫竟有這麼大的面子,能讓大名鼎鼎的天穹宮少宮主吳珵來此祝壽。」杜壬站起身來道。
「杜老爺子不要妄自菲薄,我天穹宮的使命便是維持江湖的平靜,今日若是我天穹宮不來此何取走禍根,日後只怕江湖會因此禍根而禍亂江湖。」吳珵面色肅然,負手而立。
「不知此禍根為何?」
「平鴻劍!」
大廳剎那間靜的連根針都听的見,外面天色已黑如墨,杜陌面色沉靜的看著他們一群人。
「閣下兩句話就想帶走杜爺爺多年的佩劍,此番與巧取豪奪的盜賊有何兩樣,偌大的天穹宮就不怕江湖人恥笑?」
一道清冷女聲傳來,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李莘面若寒霜的踏前一步。
竟是這個絕色美人!
眾人心里不由為之可惜,天穹宮是何等存在,就算你李家是一地名流,在江湖上也有所名譽,但是和已成立百余年,根基深厚的天穹宮相比還是差了太多了,就算是加上杜家只怕也不夠看呀!
杜壬和杜陌爺孫二人看了眼李莘,並未說話。
縱然吳珵此人好美色,可他卻不是見色就迷了眼的人,更何況他見美人無數,更絕色的人也不是沒有見過。
他眯起眼楮看了看李莘冷冷一笑︰「我天穹宮辦事也是隨便一只阿貓阿狗就能過問的?」
當即李莘面涌煞色,如此羞辱自從小到大還從未有人這樣對待過她,心中不由怒火中燒,正要說話時,一道聲音卻先前一步道來。
「少宮主你突然至此張口便是平鴻劍,如此也太欺我杜家了,雖然我杜家人微力薄,但也不是誰都能來捏一下的。」杜陌直視著吳珵說道。
「杜公子是還真是護人情切呀,敬你是青年才俊,剛剛的不快我就不追糾了。」吳珵看到杜陌笑了笑。
「但,平鴻劍今日我是一定要帶走!」吳珵語氣一轉,一字一句的說道。
戌時三刻,三道黑影從杜府牆外一躍而入,最前方那個身形高挑的人左右斟看了一下,聲音低沉的說了聲走,說罷,三人快速向著一條無人守衛的走廊跑去,這三人正是文笙三人!
他們三人一路毫不隱藏,暢通無阻,別說守衛,竟連一個下人也沒有看到,文笙不由佩服杜陌計劃的萬分縝密!
文笙只是看過地圖得知杜府大,這次切身體驗後才發現何止是大,簡直是非常大!
她清楚的記得,在地圖上從剛剛那面牆過來到杜壬的書房路程並不算遠,現在在這跑了近半個時辰竟還沒有跑到!
正在文笙心中暗自嘀咕時,斐子言低聲說了句到了。
看到走廊前方一排氣派古宅,文笙左右回望,頓時眼楮眯起一個轉身跳在院中假山上。
「若有人靠近,我以布谷鳥叫聲報信。」
語畢,文笙已經藏身在假山黑暗處,只要無人進去搜查,基本不會暴露。
秦蘇與斐子言點了點頭,目標明確的向一處窗戶跑去,輕輕打開窗戶兩人跳了進去。
窗戶竟然沒有在里面反鎖,這里是杜老爺子的書房絕對屬于杜家為數不多的重點守衛地,而這一路來的太過輕松也太過安靜,杜大哥就算可以這樣安排,但這樣明目張膽般的操作也未免太過明顯了吧?
假山之中,文笙眉頭蹙起越想越覺得可疑,突然她眼楮微凝,如此明顯的調動杜老爺子豈會不知?只怕這次行動被杜老爺子知曉並且默認,那這一切就自然迎刃而解了,不過為什麼覺得有什麼非常重要的東西給忽略了?
正在文笙接著沉思時,兩道黑色身影從窗中跳出,其中一人背上背著一個長形黑色布袋,另一個對著假山招手。
得手了!
當即他們三人朝著月兌身路線跑去,路上也是不見一人,只有燈籠中的昏暗的燭光夾雜著落葉照耀在走廊上,沒來由的讓文笙一陣心驚肉跳。
三人似是心有靈犀一般,加速離去。
「礎」
一道寒芒從遠處呼嘯而至,直指背著劍的斐子言的眉心。
斐子言眼中冷然,側身躲過的同時,右手一擺,一柄飛刀打了過去。
暗處那人一愣,沒想到斐子言身手如此矯健,竟在躲身的那一刻就已鎖定了他的位置,這一愣飛刀已是近在眼前,大驚之下向旁躲去可也只是讓它失了準頭,打在了左肩上,那人吃痛大喊起來。
「有人潛入府行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