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岡本集團董事長——岡本義男,關于走私槍械一案,因證據不足,無罪釋放!」
在看到這條新聞的那一瞬間,鷹矢不由得瞪大了雙眼,一時之間竟是有些懵了。
什麼情況?怎麼就無罪釋放了?怎麼就證據不足了?自己不是明明全部都交給他們了麼?
「看樣子,這個情況對你而言也是出乎意料之外呢……」
看著鷹矢那眉頭深皺的樣子,成實不由得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然而鷹矢卻沒有理會她的想法,只是死死地盯著那個電視屏幕,臉色陰沉的可怕。
「據報道,岡本義男于今年五月份被曝出公司黑賬,七月份又被曝出走私槍械……」
電視上,主持人的報道還在繼續著,鏡頭也被導播切換到了昨天晚上記者拍攝到的畫面。
跟上次=.==被鷹矢綁在探照燈上的那種狼狽丑陋不同,這次出現在鏡頭之下的岡本義男,顯得輕松與自信,還帶著那麼一點點的飛揚跋扈,瀟灑的從法院門口坐車離開,消失在了視野之中。
「本應該在昨天的審理上就對其作出判決的,但是不知為何檢察院方面卻拿不出相應的證據,最後裁判長只能夠無奈的宣布疑點利益歸于被告,判決被告人無罪,當庭釋放。」
「讓人奇怪的是,前幾日檢方明明宣布已經掌握了證據,但是在審判的當日卻並沒有將那些證據拿出來,而檢方如今未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究竟原因是什麼,本台會進一步的跟進,請繼續關注本台的後續報道。以上就是今天的早間新聞的全部內容,感謝各位的收看。」
電視的報道到這里結束,然而鷹矢臉上的冰霜卻並沒有因此而有所消融。
他自認為他已經做到了所有他能做到的事情了。
破壞槍械交易,套出關鍵證言,找到相應的證據,最後再親手將其逮捕。
他幾乎是一條龍服務的完成了這些本該屬于警察的工作。
但卻萬萬沒想到的是,在將這所有的一切交托給警察之後,答復給他的,卻是這樣一個結果。
不得不說,在這一刻,鷹矢真的感覺到了一絲心寒,有一種不會再愛了的感覺。
「警察,果然靠不住呢……」
不知是想到了什麼,成實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難以言喻的表情。
似無奈,似嘲諷,似失望,又似哀傷,到最後,化作一種名為「決然」的表情。
遺憾的是,被這個消息弄得心煩意亂的鷹矢,卻並沒有听到她的話,也沒有注意到她此刻內心的變化。也正是他這種近乎「默認」的回答,以至于後來差一點就釀成了一出無法挽回的悲劇……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此刻的鷹矢,在經過一開始的震怒之後,也慢慢的冷靜了下來,然後重新開始了理智的思考,思考會出現這種情況的問題所在。
畢竟,從一開始他便沒想過會一帆風順,作為一個新手義務警員,如今的他還處于一個模索和學習的階段,勢必會踫到各種各樣的問題。這些問題對他來說既是障礙,也未嘗不是一種考驗。只有將這些問題都一一解決了,他才能夠逐步邁進他所預想的那個目標。
這次會出現這種情況,最根本的原因是因為檢察官拿不出證據。而拿不出來的原因,多半便是證據不見了。可自己當初確確實實是親眼見證著那些證據和岡本義男一起被警察發現的,可以斷言證據沒有丟失和遺漏,而且剛剛的新聞里了說了,檢察院宣布已經掌握了岡本義男走私槍械的證據,那麼由此可以推論,那些證據確實有被接收並且作為合法證據準備在審判上使用的。那麼之所以拿不出來,肯定是在那之後證據才消失不見了,而且多半是被人竊取或者直接銷毀了。
從過程上分段,證據有可能消失的地方有三處︰警視廳、檢察院,以及移交的途中。
這種證物在移交的過程中可能是專車派送,並且有配備專員警力和武器,想要竊取證據的話操作難度實在太大,想要不引人注目就更難,所以可能性相對比較小。而想要進入警視廳和檢察院的證物室難度也不小,需要經過登記,密碼還有鑰匙三重枷鎖,一般人是絕對進不去的。
所以,整理手頭上目前所有的信息,能夠得出的結論只有一個——在警視廳和檢察院內部,一定存在著內鬼!否則,證據不可能會無聲無息的消失掉!
想到這里,鷹矢不由得感覺自己的左肩又疼了起來。昨天被那個警察槍擊的那一幕涌上了他的心頭,讓他越發的肯定起自己的推斷來。
雖然那個警察跟銷毀證據的人可能並不是同一個,但是這都說明了一個問題,那就是米花町的法制系統內部,存在著嚴重的問題,著實令人堪憂。這也就意味著,自己下次在交托犯人之前,必須先著手清理掉那些法制系統內部的敗類,又或者,找一個信得過的,正直的警官和檢察官。
無論如何,這次回去之後先去著手調查一下這次證據失蹤的案件,看看能不能找到些什麼線索。如果能夠順藤模瓜的找出那些個內鬼就是再好不過了。
不過,唯一讓鷹矢感到疑惑的是,究竟是誰指使那些內鬼泯滅掉那些證據的?
岡本義男?不可能,如果這貨有這麼大的能量的話,當初就根本不用跑回公司去銷毀證據。
他的手下?也不應該啊,在岡本義男被捕之後,警方根據手頭上的證據,對他的那些販賣窩點來了一次大清洗。大部分的手下也都跟著他一起進了局子,少部分的,也基本上翻不起什麼浪了。
那麼,又會是誰呢?有這麼大的能耐,能夠指揮這些內鬼,在警察和檢察官的眼皮子底下,幫助岡本義男銷毀掉證據的?他又能通過這件事情,得到些什麼呢?
就在鷹矢和成實沉浸在各自的沉思的時候,公寓的門鈴卻突然響了起來。
「誰啊,這麼早?」
被響亮的鈴聲帶回現實,成實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不由得疑惑的說。
「我想,大概是接我的人來了吧?」
鷹矢估算了一下時間,德叔也差不多該到了。
「恩,那我先去開門。」
成實不由得走到了門前,卻並沒有急著開門,而是謹慎的通過貓眼向外面看了一眼。
畢竟,如果是鷹矢口中的那個人的話自然沒什麼,但如果不是的話,被任何人看到鷹矢在自己的房間里出現,對他,對自己,都不是什麼好事。
「是一位銀發的老管家。」
輕輕的瞄了一眼,成實不由得回過頭來,好奇的看了鷹矢一眼,然後朝著他簡單的形容了一下她所看到的那個人。在得到鷹矢的點頭肯首之後,成實便伸手打開了門。
「您好,尊敬的女士。我想,您應該就是淺井成實小姐了吧?」一開門,看見清秀美麗的成實,德叔不由得十分紳士的微微一躬身,「由于各種原因,請原諒老朽無法做自我介紹。」
「啊,沒關系,我能理解。」成實先是微微一愣,隨即便展顏一笑,不以為意。
「你還真是快啊。」將手中的碗放回桌上,鷹矢也不由得從餐廳里走了出來。
「哦,竟然在一位女士的面前赤luo著上身,少爺您難道不覺得羞恥麼?您的涵養和禮儀呢?」
看到左肩被包扎起來的鷹矢,德叔先是微微一皺眉,隨即便換上了一副無可奈何地表情。
「這不是沒有合適的衣服麼?你難道想讓我穿上女裝?」鷹矢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然後朝著德叔伸出了右手,「別廢話了,我要你帶的衣服呢?」
「老朽自然帶著呢。」德叔不由得將手上提著的那個箱子交給了他。
「你和你家少爺之間的關系還真是有趣呢……」
看著接過箱子便頭也不回的扎進廁所的鷹矢,成實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絲忍俊不禁的表情。
「有趣麼?但是少爺他似乎一點都不這麼覺得啊……」德叔也是微微一笑,然後深深地看了這個女人一眼,「淺井小姐似乎對我們之間的關系一點都不感到驚訝啊?」
「黑色騎士的家境應該不錯,這個結論從電視報道上就能夠得出來。」面對德叔的目光,成實卻只是笑笑,並沒有正面回答,「但是,米花町家境不錯的人太多了,而我僅僅只是一個小醫生而已,即使想接觸上流人士的圈子,也是有心無力啊。」
「就像少爺說的那般,淺井小姐果然是個明事理的人,這樣子老朽也就放心了。」听到她的話,德叔也不由得微微頷首,「但是請別嫌老朽嗦,無論如何,老朽還是得叨擾一句。請淺井小姐務必忘記今天所見到的,所听到的一切。這既是為了保護少爺,同時也是為了保護淺井小姐您。」
「我明白的。」點了點頭,看著一臉認真盡職的老管家,成實不由得露出了一絲溫柔中帶著懷念的的笑容,「他有一位您這樣的長輩守護著,真是幸福啊……」
「呵,淺井小姐您真是羞煞老夫了,」听到成實的話,德叔也不由得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容,「從很多年前起,少爺他便一直是自己守護自己了……」
「他……也曾經發生過什麼麼?」
似乎從德叔的話里听出了別的意思,成實微微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的問了出來。
然而,她卻沒有再從德叔那里得到回應,想必是不想說,也不能說的。
「那麼,我想我們該告辭了。」
就在這個時候,鷹矢也終于換上了一套休閑裝,從廁所里走了出來。然後,將那件強化服和萬能腰帶折疊好,跟那些道聚一起,全部裝進了那個箱子。
「無論如何,都要謝謝你救了我,還有你的粥,很暖,很好喝。」
鷹矢朝著成實微微躬身,然後露出了一絲真心的笑容。
「其實,是我要對你說一聲謝謝,才對……」成實不由得搖了搖頭。
「誒?」鷹矢不由得有些疑惑的說。
「謝謝你,這麼努力地去保護這個城市,去拯救那些孩子,讓他們不被毒品所毒害……」
看到他的笑容,成實也不由得微微一笑,如是的說。
「是嗎……」鷹矢不由得微微一愣,回之一笑。
但是,如果真的只是如此,為何你的笑容看起來卻這般哀傷?就好像一個將死之人一般?
鷹矢隱隱覺得,似乎還有著什麼更深層次的原因存在。但是此刻,他也沒有任何辦法。
「那麼,我們告辭了。」
鷹矢和德叔朝著成實微微一躬身之後,便轉身離去。
「啊,一路順風,還有,請加油。」
成實也一直面帶著微笑,朝著他們的背影揮著手。
「德叔,回去之後,你幫我調查一下淺井成實的資料。」
當重新坐回自家的車上之後,鷹矢靠在座位上,看著窗外的那棟公寓,不由的如是的說。
「怎麼了少爺,您想去追求人家麼?」
看到鷹矢那略微出神的模樣,德叔不由得打趣的說。
「不是,我總感覺,她的身份,沒有她自己說的那麼簡單。」
難得的,鷹矢沒有吐槽德叔的挖苦,而是專注的在腦海里回放著剛剛經歷的一切。
「她說過一些讓我很在意的話,比如‘報警的資格’。什麼樣的人,會沒有報警的資格呢……」鷹矢不由得微微眯起了眼楮,「還有,她在見到你的時候一眼就能看出你是個管家。但是你今天並沒有穿執事服,而只是穿了一般的正裝,普通人看到的話,可能只會說是一個穿著西裝的老爺爺吧?而她卻能一眼看出來!無論是怎麼看出來的,都說明她曾經對管家這個職業很是熟悉。說不定,她的家境曾經也很是富裕,而此刻,卻住在這樣的公寓里……」
想到她在提到懸賞金的時候所說的話,還有那哀傷的表情,鷹矢便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少爺,您是不是想的有點太多了?說不定人家的父親就和老朽一個是個管家呢?」
德叔一邊開著車,一邊頭也不回的說。
「這倒也是一種可能性啦……」鷹矢不由得抓了抓自己的腦袋,「還有,她之前強硬的抓著我的手不讓我離開的時候,我感覺到她的手很有力量,肌肉也很堅實,不像一般女性那麼縴細。」
「說不定人家有長期鍛煉身體的習慣呢?」德叔不由得再次反駁。
「不,從她抓住我手臂的手法,力量的運用來看,應該不僅僅只是普通的鍛煉,而是有接受過專業的武術指導。從她反應的速度來看,可能水平還不低。一個女人,為什麼非要去學武術?」
「說不定人家只是為了防狼呢?」德叔無奈的嘆了口氣,「少爺,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就像少爺你自己也不是一樣麼?就算人家有隱藏自己的身份,也肯定有自己的苦衷,咱們想管也管不到啊。況且,您現在需要關注的不是這些,而是今天您要去慎二先生家吃晚飯。有時間考慮別人,您還是先想想怎麼把肩膀上的傷掩蓋過去先吧……」
「唉,說的也是……」看著自己被捆的扎扎實實的左肩,鷹矢無奈的嘆了口氣。
就像德叔說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不說,自己想管也管不到。
話是這麼說,但是最後她的那聲謝謝,和那個笑容,卻仿佛一根刺一般,深深地扎進了鷹矢的心底,讓他隱隱作痛,無法釋懷。總覺得,如果放任不管,可能會釀成一出悲劇……
希望,是他想太多了吧……
鷹矢靠著車窗上,看著窗外變化的風景,如是的想著。
而另一邊,夏川公寓。
成實微笑著揮著手,直到鷹矢他們的背影完全消失,才不由得收起了笑容,關上了房門。
在朝陽的光線被房門隔絕的那一刻,仿佛連她眼中的神采,也一並被隔絕了。
失去了靈氣,無神的雙眼,指揮著麻木的腳步,一步一步的,向著她的臥室走去。
將掛在牆上的壁畫取下,打開了那扇隱藏在畫後面的暗格,里面擺放著幾個小小的牌位。
「爸爸,媽媽,哥哥……果然,還是不能交給警察……」
直到看到這幾個牌位的時候,她才慢慢的回過神來,然後雙手合十,閉上了雙眼。
「我一定會……親手幫你們……報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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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是真的很忙,關于更新,我也沒話講,只能說明年我盡量多更,完本的話,你們是知道我的,我高達之曙光更新再坑,也完本了,所以,覺得慢的各位,還是養肥了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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