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看著他寒潭似的雙眸,固執的眉眼,發現看不透他。「不論如何,多謝。」
連陌苦澀一笑,「我們見面這麼久,你似乎從沒想過解釋一下,這幾年為何無影無蹤,或者關心關心,這幾年我過的怎麼樣?」
她默然無語。
「你不回答,是因為知道答案嗎?」。
「也對,你向來絕情,我早該知道,就算我發了瘋的找你,你也不會有一絲動容,更加不會浪費時間來關心我過的是什麼日子。」
他繼續自顧自的說,似乎不需要她回答,可是那雙清冷的眸子卻帶著控訴般,死死的盯著她。
沈清想了半天,張口正要說話,身後卻響起了兩道聲音
「陌兄。」
「陌哥哥。」
是昨夜見過的兄妹,男子依舊一身青衣,五官略有些冷峻。
女子換上了一身淡藍色長裙,外罩淺藍色及地長衫,腰間還是別著那把碧色短劍,五官精致,神情嬌俏,脈脈含情的水眸完全黏在連陌身上。
青衣男子帶著笑意上前,「這位便是嫂夫人吧,在下于陽城,這位是小妹于小蝶,見過嫂夫人,嫂夫人國色天香,與陌兄果真是絕配。」
沈清鳳眸微眯,質問的看向連陌,卻見男子倏然一笑,自然的牽起她的手,力道不輕不重,剛好讓她掙不開又恰好不會傷了她,「于兄見笑了。」
「陌哥哥,昨晚你去哪了,一夜未歸,我和哥哥擔心死了。」
然而一旁的小姑娘卻不樂意了,瞪了一眼兩人交握的手,眼中閃過妒色。
「陌哥哥,她真是你妻子嗎?」。她手指著沈清不客氣的問。
連陌眉宇間閃過不虞,身形一側擋住了她指向沈清的手指,聲音有些冷淡的道︰「她自然是我妻子。」
「可是昨夜,她根本就不願搭理你。」
「這是我夫妻二人的事情,無需外人操心。」
而此時的沈清,卻想著這小姑娘說他一夜未歸的事。
莫非他昨晚就在這院中守了一夜。還有,她怎麼知道他一夜未歸的事情,是住的近,還是根本就是住一起的,好吧,雖然她的理智告訴她這兩人不可能住在一起,若真是的話,這小姑娘斷不止這點反應了。
可是心中還是因為想到這個而有些不快,像是害怕失去某種東西的感覺,酸酸的,看見那姑娘淚光瑩瑩的樣子莫名的礙眼,更是討厭她現在對他們指指點點的模樣。
她心里一驚,她這是在嫉妒嗎?
本以為三年的時間,足以忘掉那些過去,誰知竟是做了三年逃兵麼?
「小蝶,不得胡鬧。」
看連陌陰沉下去的臉色,于陽城連忙拉住了于小蝶,這才上前笑著賠不是,「家妹失禮,回頭我定會嚴加管教,還請陌兄和嫂夫人海涵。」
沈清眉宇間已初見冷色,淡淡的撇了眼于陽城身後的于小蝶,用力甩了連陌的手就要往樓上走,再呆在這里,她會忍不住給那于小蝶些許教訓。
連陌苦笑著和看沈清離去的背影,回頭對上于陽城理解的笑。
「兩位這是要走了嗎?」。
他看了看兩人背在肩上的小包袱,眸底有淺淺的暗流。
于陽城露出一抹感激的笑來,「之前對虧了陌兄出手相救,這份恩情我二人定會銘記于心,他日陌兄若是有何差遣,我兄妹二人絕無二言。
只是于某還有事在身,不得不向陌兄辭行了。」
連陌笑了,「那就祝于兄心想事成了。」
于陽城心有所動,不自然的看向連陌,卻見他目光淺淺,表情極為自然,暗道自己多心,這便再次提了笑意,寒暄話別一番,方才領著于小蝶向前堂走去。
被拉走的于小蝶不住的回頭看連陌,目光中淨是不舍的情意,看連陌絕世風華的立在海棠樹下,眼中不由的氤氳起來,奈何她好幾次欲言又止,都被于陽城拉著疾步走開。
沈清撇下連陌急匆匆的回房,坐在床沿開始收拾方才異樣的心緒。
腦中不斷閃過他刻骨沉痛的控訴,冷冷的質問,還有看見于小蝶時心里突然暗生的厭惡。
然而煩亂間竟是毫無頭緒,當真是剪不斷,理還亂。
正在她內心糾結之際,扣扣兩聲短促的敲門聲響起,沈清遲疑了一瞬,開了門,言為光亮的腦門映入眼臉,她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感覺,慶幸或者失望?
「師父叫我來請沈小姐用膳。」
言為低著腦袋,青亮的頭頂越發的顯眼。
沈清強按了紛亂的思緒,對著他嫣然一笑,聲音綿軟的說道︰「多謝小師父了。」
言為不自然的僵了身子,頭垂的更低了,不去看沈清笑意盈盈的臉,側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沈清見他局促模樣,心情頓時好了些許。兩個房間本就緊挨著,不過幾步路程。
然而視線故作不經意的瞟向庭院某處,那白袍男子正在斟一杯茶,涼涼的唇輕觸杯緣,花瓣飄落中,浸出一絲風流。
收回視線,她閃身進了淨空房間,木質平常的小方桌上,幾道素齋,三碗米飯。
沈清吃的有些心不在焉,淨空敏感的察覺她的異樣,深邃的眸中有精光閃耀。
「之前倒是沒來得及告訴你,世子他,這三年來一直在找你。」
她詫異的看向他。
淨空卻呵呵一笑,「這三年來,普陀寺可一直沒少人過來打探。
想來他也認為你遲早得來找我這個老和尚。
這不我剛離開普陀,他便自個追了過來,也不知這些年跑了多少地方。」
口中的飯菜略微有些發苦,她怔怔的看著淨空,有些不敢相信他說的話。
當初自己情急之下誤會了他,傷好之後雖是心有疑慮,但心中卻是不願相信自己的判斷,後來在塞外的時候便徹底想明白了,他若是有心置她于死地,那當初掉落懸崖之際,又何必以命相護。
只是明白的太晚,心道兩人再也回不到過去,這才舍了心中****,一心寄情山水。
他,這三年來,竟是從未停止過尋找她麼?難怪他那麼恨她。
「三年前他好像去過一次北沐,後來卻是被當今皇上親自接回來的,據說受了傷,斷斷續續昏迷了一個月,醒來後便到處找你。
當然這些都是皇室機密,北沐和皇朝都沒有公開,尋常人也不得而知。老衲也是踫巧听了來寺中上香的兩位官員談論,這才理出個大概。」(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