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心回到客院到老夫人處吃了齋飯,兩碗清粥,一碟淡菜。由于趕了半天的路,渾身疲憊,老夫人便讓白水心早早回房休息了。
坐在窗邊望著天空的一彎皓月,回想午後竹林深處僧人的話語。
從老夫人處得知高僧是寶塔寺的前方丈空寂大師,傳言在一次閉關中頓悟了自然法則退了位,四處游歷,傳授佛法。每當三月,皇帝到寶塔寺祈禱才會隱居在竹林,平日里誰也不知道下一秒他會在哪里。空寂大師一年批一命,從來沒有不準的時候,就連當今聖上景帝都是當初大師一句「此子紫微命格」才說服了眾人,登上寶座。寶塔寺一直都香火旺盛,除了護國神寺之稱,更是因為人們都爭先恐後的到寶塔寺拜佛燒香希望一睹空寂大師的真容,得以批命。
「水心,可是在想我?」
就在白水心出神的時候,墨衣銀面的明月公子飄然落下,步到白水心的身邊。拿起桌上的清茶倒入白瓷無花的茶杯中,一套動作行雲流水,雖帶著面具但一身氣度也驚艷過了月光。
「大叔,竟是這麼不知羞。」
回過神來,整理好思緒,逾越到。
今天發生的事還是不要告訴大叔了,來自異世這個秘密現在還不能說,常伴龍駕更是不可能,大叔是江湖人怎麼會和朝廷扯上關系呢,不過大叔這一身貴氣也不是一般江湖人士能有的,白水心千回百轉,面上不動聲色。
「沒什麼,相府怎麼樣了呢?」
「還是那樣,白水柔每天都去看田氏,折磨顏如玉。靜姨娘使出渾身解數討好白起。」
把修長的手指插入白水心綢緞段柔順的發絲中,雙目含情的看著心中思思念念的人兒。心兒,還不願意和自己說實話呵,自己還是不夠取得她完全的信任,茫茫追妻路好似遠遠看不到盡頭。那就努力的一點一點攻城略地讓你心甘情願地沉淪的。
明月這麼想著,也是這麼做的。
上前擒住白水心光潔的下巴,薄唇相印,淺嘗輕吻已經不能滿足自己的。靈活的舌尖挑開朱唇深入到內里,瞬間芳香溢進嘴角,加深再加深直到白水心的臉上一片紅雲已然浮現,連潔白的脖子也出現淡淡的粉紅,呼吸困難才戀戀不舍的放開了已嘗到的美好。
氣喘吁吁的白水心,抬起迷茫的雙眸,輕啟朱唇,不合時宜的話語響起。
「白水柔怎麼會這麼乖,這不像她啊。」
「看來水兒剛剛吻的還不夠。」
略帶不滿的聲音,威脅性的炸響在白水心的耳邊,剛剛退下去的紅暈又迅速地布滿了白皙的面龐。
「呵呵」爽朗的笑聲顯示了主人的好心情,心兒害羞的樣子可真可愛,真想好好疼愛一番,想那麼多干嘛,真當自己明月公子是吃白飯的啊。
「大叔,你會向往那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麼?」
白水心盯著銀色面具下的黑瞳,神色認真的問道。
「心兒,我從來不想要那個位置,相信我。現在有些事情還不能和你說,但是你相信我,那個位置我從來不屑。」
「我信你,既然你不說那我也不會問。只是不想站在權力中心,為一把沒有生命的椅子過上水深火熱的生活。」
白水心抬起旺旺水眸望向墨色身影,濃密的睫毛像是蝴蝶一般的輕盈。細語訴說著自己的神往,一山一水一畝田,一生一世一雙人。
自己看中的女子就是這麼不凡,眾人皆醉我獨醒,人人都想要那一把黃金椅,只有自己不屑于,現在心兒也是一樣淡泊名利。也許這就是兩人契合的原因。一樣的不屑權利紛擾,一樣的期望一雙人,因為母親的原因自己從下就發誓此生一妻足矣。
「好,我定傾我所有,滿你所需。」
低沉的男音,斬釘截鐵的話語深深的印在了白水心的耳里,更是烙在了心里。
壓下心中的震撼,傾盡所有只為一人,雖說不是山無稜,天地合的海誓山盟,但話語里的堅決還是打動了自己的柔軟。
怪不得世人都說會說情話的男人才能俘獲少女的芳心。現在的白水心已經跌落在男子已經織好的網里,所用的絲線是男子的一腔柔情,即使後來發生的種種變故也剪不斷用心編制的情網。
「好」
白水心一把抱住男子精瘦的腰身,把頭靠在了溫熱的胸膛。本不就是這個年代保守的女子,既然確定了心意,那就一往直前,這才是特工白水心。
被女子突來的動作抱的一振,小女人這是第一次主動地抱自己呢。白皙的臉龐掛著甜甜的笑意,情,不知所起。忍不住繼續剛剛的美好,不過怕自己太激進嚇到了壞里的小綿羊,只能按按壓下心里的悸動,心兒,你可是又欠了我一次。
「心兒還真是料事如神,確實白水柔沒有那麼乖,今日接到線報說白水柔到明月樓以三千兩白銀買心兒的性命呢。」
「三千兩,我就是這般廉價麼?。」
沒有松開男子的懷抱,輕嗅著從衣襟上傳來青松的味道,低頭玩味。
「三千兩怎及你一根發絲,不過送上門的銀子為夫哪里有不收的道理,這就全數上交,一切由娘子處置。」
「大叔倒是不傻,知道拿錢銷贓,直接給了本姑娘,既然拿了錢,那事還是要辦的。」
白水心眉眼彎彎,白水柔啊白水柔,讓你嘗嘗什麼叫做賠了夫人又折兵。
「娘子可是想到了什麼好計策?」
瞧著女子眼底閃亮著的金光,男子喉嚨又是一陣干啞。
白水心嘴角勾起,像是一只偷了腥的小狐狸,不過是只漂亮的狐狸。附到男子耳邊,低聲說出自己的計劃。
溫熱的氣息帶著白水心特有的清香充斥在鼻間,怕自己一個忍不住把白水心就地正法,听完計劃後,立即表示自己全力配合,並讓西風暗處跟隨就一個翻身從窗子落荒而逃。
瞧著和夜色融為一體的背影,白水心捂著肚子笑的喘不上氣。大叔太可愛了,自己微微一挑逗就跑了。這里一共就兩人,紅袖添香守在外面,再說大叔內里高超,方圓十里什麼動靜能逃出他的法眼,哪有人能听了去。
銀鈴般的笑聲引得兩個丫鬟側目,知道明月走遠後,紅袖推門而入。
「小姐,銀面大俠說了什麼引得小姐這般開心?」
好不容易止住的笑聲又因為紅袖的話破了功。
「哈哈哈哈,銀面大俠……大俠……紅袖,你們都……都這麼叫他的?」
這下論到紅袖囧了,總不能和小姐一樣叫大叔吧。明明沒那麼老的好吧。也不知道姓什麼,不叫銀面大俠叫什麼。
「好了,好了,你們以後叫他明月就好。大俠,哈哈,笑死我了。」
「是,小姐。」
「紅袖添香,明日我們下山的時候,可能會有埋伏,到時候你們」
自從跟了白水心,紅袖再也不是那個唯唯諾諾的小丫鬟了,在听到埋伏後只是一瞬間的驚訝就調整了過來。這樣的小姐挺好的,懂得怎麼自保怎麼反擊。
白水心說完自己的計劃後,瞌睡蟲就找了來。
躺在一早鋪好的被褥上沉沉睡了過去。
漆黑的夜,只有一輪明月單掛空中,一抹黑影悄悄的潛入院子里,一只竹管伸入白煙緩緩四散,不一會傳來均勻的呼吸聲。黑影翻窗而入,看著床上如同白瓷女圭女圭的白水心,恬靜的小臉泛著柔和的光,靈動的雙眼安靜的閉在了一起,朱紅的嘴角卿著笑意,昭示著女子的好夢。
輕輕落下一吻,低喃輕語後又翻身而出,一切都靜悄悄的發生。但是黑影沒看到的是,月光下一雙明亮的眼楮目睹了一切。
花開遍野的山坡,蜂蝶飛舞,一陣輕風襲來,花海發出嘩啦啦的聲音伴著小溪的叮咚聲奏起山間的自然樂聲。遠處黑色的瓦屋頂上全籠罩著一層淡淡的煙霧,偶爾會有一串狼藉不堪的泥腳印從田野深處一直延伸到門口的竹籬笆外,籬笆里開著幾株猩紅的指甲花,幾只麻雀抖動著濕漉漉的羽毛在籬笆外跳來跳去。籬笆前有一白衣女子遠遠眺望著收獲頗豐,打獵歸來的男子,快走幾步上前替男子拭去額間的汗珠,兩人相視一笑手牽著手回到院中。
沒錯,白衣女子正是夢境中的白水心,而男子的臉卻因為背著光教人看不清楚,只有分明的線條勾勒出男子光滑的下巴,但眼底的寵溺隔著夢境也讓人感受的真切。
天蒙蒙亮,深沉而悠遠的鐘聲從白塔的最高處傳來。
白水心睜開迷蒙的雙眼,辨識了四周的情況,輕輕掀開被角,繞過榻上熟睡的紅袖邁步走了出去。
清晨的寺里若無他人,寂靜的空氣中,幾只鳥兒唱歌,听著就十分悠然。走出客院,跨過門檻,便听到了念經誦佛之聲。吸一口沒有二十一世紀污染,原生態的空氣,聆听佛門弟子喃喃誦經之聲,用來洗滌自己的靈魂,放空一切雜念,領略著佛門的平靜祥和。
「咕嚕,咕嚕」安靜的寺廟中響起了輪子碾壓著青石板的聲音,由遠及近。